不管是北唐國的士兵還是敵軍全都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去尋找聲響發出來的地方,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發出瞭如此的巨響。
這一看之下,敵軍徹底的愣住了,北唐國士兵士氣大振,甚至傳出了陣陣歡呼聲。
只見,在勇海關之上,敵人所佔領的勇海關城牆附近起了陣陣的煙霧,城門連帶着旁邊的牆壁倒塌了一大截!
殘垣斷壁處,觸目所及全都是北唐國的士兵,北唐國的旌旗!
沒有人知道,那些北唐國的士兵從哪裡上去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勇海關被北唐國攻下了。
這一下變故,讓敵軍的士氣直接降至了低谷,全然沒有了抵抗之力,死的死傷的傷,投降和逃跑者無數。
洛銘軒停下了手中的兵器,那上面沾染着鮮血正往下滴落。
戰場上一片歡呼聲,而洛銘軒的臉色卻愈發的蒼白。
低沉着嗓音,洛銘軒傳出命令讓士兵迅速打掃戰場,進駐勇海關修復城牆的防禦力。
顧瀟然騎馬跑了回來,叫到:“王爺!”
顧瀟然在跟隨洛銘軒前往勇海關之後的晚上,就悄然恢復了他的面戴火紅面具的顧將軍的身份。
是以,隔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從他的聲音之中聽出,盡然全是興奮與高興。
此時,他一邊靠近洛銘軒一邊說着:“這算不算歪打正着?我們帶兵前來原本還沒有想到要收復勇海關,誰知敵人自己跑上來送死,還將勇海關拱手相讓……洛,你沒事吧?”
最後一句,顧瀟然是在接近了洛銘軒之後壓低了聲音,極其小聲的詢問的,與之前的興高采烈截然不同。
“拱手相讓麼……”
洛銘軒的一句話尚未說完,就停頓住了。
“洛!”
顧瀟然驚叫一聲,但是嗓音依舊是壓的很低很低,一催坐騎更加的靠近洛銘軒,伸手握住了洛銘軒的手臂。
遠遠的看起來,好似是顧瀟然在拉着洛銘軒興奮的說着什麼一般,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太多次,北唐國的士兵早已見怪不怪。
有的士兵們憋不住的笑了起來,心知要不是全都身着鎧甲不方便,顧瀟然也許早已伸手去攬洛銘軒的肩膀來個“勾肩搭背”了,雖然洛銘軒每次都會不着痕跡的躲開顧瀟然的“魔掌”。
想想也不禁覺得奇怪,這顧將軍殺伐戰場之時勇猛善戰,並不喜多言,卻每每在一場戰役結束之後,偶然就會“腦筋秀逗一把”。
但是隻有洛銘軒與顧瀟然知道,這一次與往日的情形不同。
也只有顧瀟然握住了洛銘軒的手臂,才能察覺到他全身都在顫抖,一種壓抑不住的顫抖!
顧瀟然一把撈過了洛銘軒已然拿不住,漸漸滑落下去的兵器,將它往自己的馬鞍上一掛,大聲的說道:“王爺,兵器借我玩玩哈,下次上戰場之前再還你!”
看了一眼周圍的士兵,顧瀟然咳了一聲示意隱在暗處的閃電和奔雷扶幫忙,口中說道:“王爺,打掃戰場這樣的事情留待屬下一會兒來做就好了,你現在還是先進城纔對。”
一邊說着一邊半拖半拉的“搶”過洛銘軒坐騎的繮繩,強行將洛銘軒帶進了勇海關……
轉回昌定山山峰之上。
白幽蘭一再後退,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了白幽蘭身上,全都沒有注意到,白幽蘭身後就是萬丈懸崖!
及至看到白幽蘭腳下一空,身形猛然下墜之時,才反應過來。
“王妃,小心!”
“女人,你想死啊?”
細雨和福王洛雨澤同時出聲,同時向前撲了過去。
當兩個人齊齊到了懸崖壁之時,看到白幽蘭的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崖壁,整個身體危險的懸在空中,而她的臉龐上居然還帶着笑容!
細雨急忙伸手要去拉白幽蘭上來,誰知一旁的洛雨澤卻猛地揮動摺扇點在了細雨的咽喉處,口中喝道:“別動。”
細雨情知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將白幽蘭救上來,所以他什麼也沒說,身形一動完全無視了洛雨澤的摺扇,直撲懸崖,身後揚起了一串血線!
那是細雨被洛雨澤的摺扇傷到,而細雨急速向前撲去,帶起的鮮血。
看到了這一幕的白幽蘭雙眸中閃過了愧疚與怒氣摻雜在一起的光芒,空着的左手迅速的舞動了幾下。
在雲霧繚繞的崖壁上,這隻舞動的素手有若翩然起舞的蝴蝶一般,劃出美麗的弧線。
在洛雨澤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細雨的身形猛地剎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幽蘭,卻不再撲向懸崖。
見狀,洛雨澤伸出右手去,示意白幽蘭抓住他的手以便拉她上來,同時左手也是伸過去想要握住白幽蘭抓住崖壁的手腕。
白幽蘭緩緩的擡起手握住了洛雨澤遞過來的右手,與此此時,白幽蘭卻猛然將原本緊緊抓住崖壁的手鬆了開來!
完全沒有料到白幽蘭此舉的洛雨澤,沒有穩住身形頓時被白幽蘭帶着一起向懸崖下掉落而去!
昌定山山峰上的細雨驚叫道:“王妃!”,身形一晃就欲撲下懸崖。
就在這時,風中傳來了白幽蘭的聲音:“細雨,聽從命令!”
聞聲,細雨本已騰空的身體猛然一個翻轉,手掌在崖壁上一搭,再次躥回了山峰之上。
賈永豐等人早已被一連串的變故驚呆了,見細雨本欲跟着白幽蘭一起跳下懸崖,此時卻又詭異的落了回來,頓時將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壓下了心驚肉跳的感覺,細雨吩咐道:“準備繩索!”
“王……王妃……”
賈永豐已然說話都說不利索了,結巴着說出了這三個字來,本想問一問白幽蘭現在是什麼情況,可是剩餘的話卻在細雨前所未有的嚴厲目光中吞了回去,急急忙忙的低頭整理繩索,找尋堅固的地方將繩索固定住。
細雨沒有告訴賈永豐,剛剛白幽蘭懸在懸崖上之時,左手舞動了幾下代表着什麼意義。
那個是細雨跟在白幽蘭身邊之後,某一次白幽蘭教給他的類似於手語的東西。
剛纔白幽蘭素手急速舞動的幾下,是在告訴細雨:“目標在下面,一切盡在掌控!”、
儘管細雨看清了白幽蘭的手語,也明白到白幽蘭要尋找的藥材就在這懸崖下面,但是親眼看着白幽蘭就那麼墜落懸崖,細雨如何能不急?
可是,白幽蘭在將洛雨澤拉下去的時候,瞥了一眼細雨,那眸光中的瀲灩讓細雨明白到,白幽蘭是不會讓她自己有事的,而且她需要細雨在上面接應。
無奈,細雨只好留在了崖頂,向下望着雲霧繚繞看不清東西的懸崖,試圖找尋出白幽蘭的身影,以安撫他因急躁且擔憂不已而狂跳的心臟。
懸崖下方,洛雨澤一邊拉着崖壁上生長出來的藤蔓,一手拉着白幽蘭,而白幽蘭還在不安分的動來動去的。
他好心拉她上來,結果卻被她給拉了下來,在那一瞬間,洛雨澤差點就以爲他今日要命喪此處了。
只是,在墜下來一段距離之後,白幽蘭猛然間就射出了她手中的飛刀,“叮”的一聲飛刀釘入崖壁之中,而白幽蘭手中緊緊握着一條與飛刀相連在一起的絲綢!
剎那間,洛雨澤就明白過來,他又被這個小女人算計了。
她落下懸崖是之前就早有預謀的,否則怎麼會有這截絲綢的存在?
雖然那飛刀釘入崖壁的力度,只是稍稍的延緩了一下她們下墜的趨勢,但是就這麼一點點延緩就足夠了,洛雨澤已然反應了過來。
猛然出手搶過白幽蘭手中的絲綢,運力將飛刀再次釘入崖壁,與此同時他的手一把抓住了崖壁之上的藤蔓!
就這樣,在那段絲綢和藤蔓的雙重作用下,兩個人才算是停住了下墜的趨勢,懸在了懸崖半空中。
想他洛雨澤身爲福王爺,何種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偏偏在遇到了這個小女人之後,事情總會出乎他的意料,被這個小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算計!
洛雨澤的聲音中分不清是惱怒多一些,還是無奈多一些的吼道:“女人你真的是想死了,是嗎?”
“有福王爺相陪,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
白幽蘭說到這裡的時候,身子又是猛地一晃,向左邊晃了過去。
因着她的這一舉動,崖壁上紛紛揚揚的落下了一些碎石,而飛刀再次搖搖欲墜,眼看着就要從崖壁之上拔出來了,氣的洛雨澤再次吼道:“別再亂動,否則本王立即鬆手!”
這樣繼續下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兩個人一起掉落崖底摔個粉身碎骨,這藤蔓和綢緞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白幽蘭淡然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何必慌亂。”
就在白幽蘭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洛雨澤就看到從上方順下來一條繩索,心中頓時明白是崖頂的細雨等人放下來的。
伸手,洛雨澤一把抓住了那條繩索,正稍稍鬆了一口氣之時,卻忽然感覺到下面的白幽蘭身子再次猛地一晃,他抓着的白幽蘭的手瞬間就從他的手中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