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慢動作一般。
白幽蘭只感覺身側猛地傳來一股推力,然後不由自主的就跌了出去,然後就看見孃親被那道掌風正正的擊中!
“噗”的一聲,鮮血從孃親的口中噴灑了出來,甚至有一些直接噴在了白幽蘭的身上!
孃親的身體甚至因爲那道掌風的勁力,而掙脫了白幽蘭的手直直的飛了出去,猛地撞在了一棵樹上,又“砰”的一聲反彈在地上!
“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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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幽蘭痛聲嘶喊,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孃親是爲了救她纔會被擊中的!
白幽蘭不去看自己之前激射而出的銀針,到底有沒有命中陳明輝,也不去裡陳明輝還有什麼樣的舉動,只是飛速的撲向了倒在地上的孃親。
只是,白幽蘭的身形尚未撲過去,就看見孃親身邊,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那人一把將孃親抓起,施展輕功,頭也不回的飛去!
“不!”
好不容易得以見到孃親一面,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孃親再次被人帶走,離開她,白幽蘭不禁狂吼一聲,銀針伴隨着毒藥鋪天蓋地的向那人撒去!
伴隨着射出去的銀針,是白幽蘭飛撲的身形!哪怕,那些銀針和毒藥只要阻上那麼一點點的時間,白幽蘭就很可能追上去。
可是,緊接着白幽蘭就感覺一物飛來,眼前猛地一暗!
是一件黑色的披風!
天女散花手法下甩出的銀針,被這個黑色的披風全部擋了下來,就連那些毒都被披風帶來的勁風吹散!
等白幽蘭揮開那個披風,再想追去之時,那個人影已經帶着孃親消失在茫茫黑夜裡,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彷彿根本沒有出現過一般!
白幽蘭呆呆的望着早已空無一人的前方,腦袋低着,臉上卻已沒有了淚水。
“陳明輝!”
白幽蘭幾乎一字一頓的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三個字,猛然轉身,紅着眼睛狠狠的瞪着扔出了那個黑色披風,就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的陳明輝。
“嘿嘿嘿……”
陳明輝再次陰笑了幾聲說道:“小蘭,本樓主發現你去了景王府之後,本事長了不少啊。但是誰給你的膽子,居然膽敢違抗本樓主的命令!嗯?”
白幽蘭並不回答他的話,眼中彷彿燃燒着一簇火苗一般,目光兇狠的瞪着陳明輝,白幽蘭說道:“如果,你傷害了我孃親,我必要你連同整個風雨樓陪葬!”
白幽蘭的聲音在瑟瑟的夜風中,顯得是那麼鏗鏘有力,那種說得出必然做得到的決心,讓陳明輝這樣的人物都情不自禁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寒意!
待得反應過來他居然被這麼一個小女人給威脅了,陳明輝登時冷冷的哼了一聲,大聲喝道:“小蘭,本樓主看你是活膩了,膽敢威脅本樓主!找死!”
陳明輝的五指成爪狀,然後猛地揮出,一股勁風裹挾着無數的碎石,急速擊向了白幽蘭!
白幽蘭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目光依舊直直的盯在陳明輝的身上,直到那些碎石即將擊在她的身上之時,才驀然間將不知道何時抓在手中的披風,快速的抖了出去!
一連串的炸響,就好似點燃了鞭炮一般,而白幽蘭早已在披風與碎石相觸之前,身形一閃就衝着陳明輝撲去!
陳明輝不退反進,一雙手掌帶着呼嘯的勁風,狠狠的印在白幽蘭的身上!
沒有半分內力的白幽蘭,那裡抵擋得住這樣強勁的攻擊,何況她之前本就有傷在身,登時就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
彷彿體內的五臟六腑都挪移了位置一般,撕心裂肺的的痛着,甚至都看不清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陳明輝的樣子,可是,白幽蘭的臉上卻掛着一種計謀得逞的笑容。
只是,當白幽蘭的目光落在自己血跡斑駁的衣衫上之時,很是震驚的瞪大了雙眸!她徹底的呆住了!
呆愣住的白幽蘭絲毫不掙扎的,任由自己向後摔落而去,卻意外的感覺自己輕輕的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有一些模糊的視線裡,出現了洛銘軒蒼白而熟悉的面龐。
“你……咳咳……怎麼來了?”
白幽蘭虛弱的問着,心中卻不由得一鬆,然後就直接暈了過去!
洛銘軒看着自己懷中暈了過去的白幽蘭,嘴角猶自掛着一絲血跡,心底不知爲何忽然閃過一抹慌亂,洛銘軒急速的向她的體內輸送着內力。
只有冰冷的目光,看死人一般的看向了對面,已然被顧瀟然幾人圍在了中央的陳明輝!
聽香蝶幾人彙報了黎明之時發生的事情,聯想白幽蘭反常的要求撤走細雨和閃電二人,洛銘軒斷定白幽蘭一定有事隱瞞了下來。
於是,他明着撤走了閃電二人,卻暗中命最擅於匿跡跟蹤的細雨,一刻不離的跟在白幽蘭身後。
及至接近半夜,才見白幽蘭悄悄的潛出了景王府,向着城西而去,洛銘軒等人立即在後隱秘的跟上,只是他沒有料到,白幽蘭是鐵了心的要獨自一人面對,居然無聲無息的在沿途下了毒。
幾人不幸於大意之下全部中招,很是耽擱了一段時間。
可是,更加讓他沒有料到的是,他甫一來到看見的就是白幽蘭口中吐着鮮血,被人擊飛的場景!
飛速的撲過去,接住了白幽蘭,只感覺在這一刻,白幽蘭的身體輕的仿若無物似的,輕的好像她隨時就會消失一般!
“嘿嘿……”
與顧瀟然等人激鬥中的陳明輝,目光閃爍的看了幾眼洛銘軒,忽然冷笑了幾聲,說道:“幾個小娃娃,本樓主沒時間陪你們玩了!”
話音未落,一顆黑色的球狀物猛地從陳明輝身上彈射出來,“砰”的一聲在地上炸裂開來,一股黑煙騰空而起!
“咳咳咳……”
未料到有此變故的顧瀟然等人,被嗆得連連咳嗽,眼睛也火辣辣的痛着睜不開,連忙飛速向後撤開身形。
在一旁幫助白幽蘭療傷,但是卻一直關注着幾人戰鬥的洛銘軒,視線沒有受到阻礙,緊緊的盯着那裡,可是當那股黑煙緩緩散去之後,場中央哪裡還有陳明輝的身影!
顧瀟然用力的在臉上抹了幾下,強睜開眼睛,就見是如此的情景,頓時氣得大罵:“可惡!居然讓他跑掉了!這個混蛋陳明輝,是不是屬兔子的?別的不會就會跑!”
洛銘軒眼見事情發展至此,他們是沒有可能再追到陳明輝了,緊緊抿着脣面無表情的,抱起白幽蘭迴轉景王府。
只是,洛銘軒並沒有將依舊昏迷中的白幽蘭送回紫羅閣,而是帶她去了竹林環繞的那間書房。
將白幽蘭輕輕的放在軟榻之上,洛銘軒轉身出了房間,淡漠至極的聲音傳來:“細雨閃電,你們二人保護好王妃,不許稍離片刻!再有任何閃失,你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聞言,細雨和閃電齊齊的打了一個寒噤,應聲道:“是!王爺。”
洛銘軒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香蝶,只是輕輕的說了“香蝶”兩個字。
自從跟着洛銘軒起,就知道王爺爲人冷漠,卻也未曾見過現在這種冰冷的,直欲沁入人骨髓的寒冷目光,香蝶微微垂首道:“王妃受了重傷,奴婢明白該怎麼做。”
見洛銘軒微點頭,香蝶立即退了出去,給白幽蘭抓藥煎煮去了。
洛銘軒又安排了微風和細雨一些事宜,獨身一人去了這片竹林的深處。
不多時,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洛銘軒不遠處。
“鳳凰,你爲何這麼做?”
洛銘軒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聽不出息怒,但是身爲洛銘軒摯友的鳳墨夕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他現在正強自壓抑着內心的情緒。
鳳墨夕隱藏在陰影處,並不顯出身形,也沒有說任何的一句話。
洛銘軒也不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那團陰影中的鳳墨夕。
前一段時間,洛銘軒他們抓住了陳明輝的義子厲狼,而甚少有人知道這件事。於是洛銘軒與鳳墨夕商定,由鳳墨夕假扮這個厲狼,趁機接近陳明輝,查明陳明輝的意圖。
今夜的事情,洛銘軒想過之後,很快就想到了該是鳳墨夕引白幽蘭前去,與凝露見面的,卻想不透他爲何如此做。
靜默了好一會兒以後,鳳墨夕知道自己不開口解釋,洛銘軒是不會放棄離開的。只得無奈而略有歉意的說道:“洛,我沒有料到陳明輝會來的那麼快。”
洛銘軒又是一陣沉默,之後才說道:“有沒有引起他的懷疑?”
“沒有……”
鳳墨夕猶豫了一下說道:“很奇怪,他雖然沒有懷疑我的身份,也沒有對凝露做什麼,只是吩咐人將凝露看押了起來,就一個人急匆匆的進了密室之中,似乎是受了傷的樣子。”
聞言,洛銘軒微微蹙了眉,仔細回憶了一下顧瀟然幾人與陳明輝打鬥的場景,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瀟然和細雨幾人並沒有傷到陳明輝。他與瀟然和細雨幾人對攻猶自不落下風,此人很可能並不是一個替身,而是真正的陳明輝。”
如果是真正的陳明輝,以他的功力來說,更加不可能受傷了,那麼,他爲何好像受傷了似的,急匆匆的進了密室?
一時間,洛銘軒和鳳墨夕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遠遠的,傳來輕輕叩擊的聲音,彷彿有人在用竹竿互相敲擊一般。
這是微風有急事在尋洛銘軒的暗號。
“鳳凰,多加小心。”
說完,洛銘軒急速離去。
他沒有看見,在他離去之後,鳳墨夕輕輕的從暗處走了出來,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好一會兒之後,鳳墨夕才轉身施展輕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