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面前的柱子上停留了好一會兒之後,轉眸,白幽蘭對她身旁的洛銘軒說道:“洛,你有沒有把握在這個玉盒落下來的瞬間接住它,並且不讓它出現大幅度的震動與晃動?”
雖然不清楚白幽蘭爲何要這樣問,但是洛銘軒看了看玉盒之後,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而一旁的鬼醫聽到了白幽蘭的話,立即擔憂的說道:“丫頭,你要做什麼,可不要魯莽啊,鳳凰山莊乃至這世間也只存有這一點點五彩滴血菩提了,出不得任何的差錯!”
“我知道,不過我有十足的把握讓這個玉盒,從這根柱子上脫落下來,只要洛能夠接住,那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對於洛銘軒的武功,鬼醫和水清靈沒有絲毫的懷疑,他們相信只是平穩的接住這個玉盒而已,洛銘軒是能夠辦到的。
只是,白幽蘭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讓這與柱子緊密黏合在一起的玉盒脫落。
白幽蘭微微眯着雙眸,走到那根柱子跟前,伸出手指戳了戳柱子,感受了一下這根柱子的硬度。
擡眸仔細的看着玉盒與柱子黏合在一起的地方,白幽蘭再次輕輕眯了眯雙眸,臉龐上的神情冷肅莊重!
圍繞着柱子慢慢的轉了一圈,白幽蘭知道自己果然沒有料錯,要拿到這玉盒還得在這柱子上做文章。
手指微動,已然捏住了數十根的銀針,白幽蘭轉眸與洛銘軒對視了一眼,猛地一點頭,手中的銀針激射而出!
“叮”的一聲脆響,這數十根的銀針在同時釘入了柱子之中,所以聽起來彷彿只有一個聲音一般。
這數十根銀針甫一射中那根柱子,柱子就猛然輕微的晃動了幾下!
見狀,鬼醫不禁驚呼了一聲“糟糕!”,臉若死灰。
只是,鬼醫的那句糟糕尚未完全說完,就聽到不知從何處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啪”的聲響!
緊接着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原本與玉盒連接在一起的柱子,“嗖”的一下就縮了回去,而失去支撐的玉盒猛然就變作了懸空狀!
就在此時,一隻手帶着殘影劃過,穩穩的接住了尚未來得及下墜的玉盒!
直到玉盒被洛銘軒穩穩的拿在了手中,鬼醫和水清靈兩個人才回過神來,吃驚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他們實在理解不了,就在眨眼的瞬間,怎麼玉盒就平平穩穩,沒有絲毫閃失的拿了下來?
白幽蘭看着洛銘軒小心的將手中的玉盒送到了鬼醫的手上,脣角輕輕的勾起。
就在剛剛的那個瞬間,白幽蘭忽然發現這根結實的柱子上,卻佈滿了一個個細小的孔洞,而那些細小的容易被人忽視的孔洞,越接近玉盒越密集,而這些孔洞奇異的形成了一朵鐵樹的形狀!
剎那間,白幽蘭就想到了她恢復的記憶當中,曾經被凝露教導過的機關術中,有過這樣一個描述,那就是“鐵樹開花瞬間墜!”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如果能在同一時間同時擊中這些形成鐵樹的孔洞,就會讓機關中的“鐵樹”瞬間墜落下去。
這個所謂的鐵樹,在這裡就是與玉盒連接在一起的柱子!
她仔細的看過玉盒與柱子連接之處,越發的明白那所謂的連接或者黏合,都是一個小型的機關,只要她能夠做到同時擊中那些孔洞,玉盒自然就會與柱子分離開來。
聽了白幽蘭的解釋,鬼醫很想擦一把後怕的冷汗,卻又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人家小姑娘都面不改色,他居然害怕到流汗……
“葛老,如今五彩滴血菩提已經到手,是否還需要其他什麼東西,才能給清靈服用?”
白幽蘭並沒有說“治病”,而是說服用。
僅僅是簡單的兩個字的替換,卻照顧了水清靈的情緒,讓她能夠忘記自己是個有隱疾在身的人,這樣或許會讓她更快樂一些。
鬼醫聞言微微點了點頭,不過他向他們的來時之路望了一眼,頓時臉色驟變的說道:“無暇多說,我們先從這裡退出去,快!”
白幽蘭等人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見到鬼醫臉龐上瞬間落下的冷汗,以及他看起來有些倉皇失措的樣子,也知道一定是非常重大的事情纔會讓鬼醫如此。
“清靈,拉緊幽蘭的手!”
洛銘軒低聲而急速的吩咐了一句,一手拉着白幽蘭,一手緊緊的托住了鬼醫拿着玉盒的手,一行人飛一般的電射而去。
伴隨着他們急速離去的身形,他們的身後的地道在一截一截的坍塌,如果洛銘軒再晚那麼一點時間,他們幾人就要全部被活埋在這裡!
到了洛銘軒見到水清靈的那裡,洛銘軒才輕微的緩了一下腳步。
只是,洛銘軒的這一舉動立即換來了鬼醫的急斥:“混賬,慢下來準備在這裡呆上三十年再出去麼?”
聞言,洛銘軒再次提速躥了出去。
當他們終於來到了葬劍閣擺放牌位之處的時候,進入密道的地方“轟然”一聲關閉了!
不知是過於緊張還是累到了,鬼醫呼吸急促的說道:“好險,幸虧跑得夠快。”
而水清靈躥出來之後,臉色明顯的不是很好看,當即從她自己隨身攜帶的瓷瓶中,倒出三顆藥丸服了下去,臉色才漸漸好轉起來。
鬼醫半是埋怨半是心疼的說道:“我說不讓你來,你偏要跟着來,要是累的直接病發可如何是好?”
“師傅,”水清靈順了一口氣說道:“你也知道,這葬劍閣下的密道,每隔三十年才能開啓一次,我怎麼也得見識一下究竟是什麼樣的所在,纔會死也死得安心嘛……哎喲……。”
水清靈的話剛剛說完,腦門就被鬼醫狠狠的敲了一下,抱着腦袋呼起痛來了。
“胡說八道,小小年紀死什麼死,師傅沒說准許你死,你休想要死,就算是死了師傅我也要跑到閻王那裡,將你揪回來!”
“知道了師傅……”
水清靈委屈的嘟着嘴,喃喃的說道:“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當師傅的,都喜歡敲徒弟的腦袋,也不怕敲傻了。”
聽到水清靈如此說,洛銘軒的脣角不禁微微勾起,一絲淡然到幾乎看不見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脣邊。
見狀,白幽蘭輕輕的掃了洛銘軒一眼,他如此笑是不是因爲小時候學藝之時,也曾經被自己的師傅敲過腦袋呢?
一時興起,白幽蘭在腦海裡想象着小小的洛銘軒被敲了一下,卻不像其他人一樣捂着腦袋,而是倔強的看着自己的師傅,冷着一張臉,緊緊的抿着脣……
湊近他,白幽蘭悄悄的問道:“不會你師傅也經常敲你的腦袋吧?”
洛銘軒沒有回答,只是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對鬼醫說道:“閣老,我們是不是先從這裡出去,再行給清靈醫治?”
鬼醫見水清靈緩了過來休息的差不多了,當即點了點頭。
當他們一行人從葬劍閣出來之時,就看到細雨等人正在與鳳凰山莊的護衛對峙!
原來,洛銘軒與白幽蘭一樣一去不回,細雨等人實在放心不下,當即循跡找來,一直找到了葬劍閣門前。
只是,守護葬劍閣的護衛原本就只是被水清靈和鬼醫用計給臨時調開的,此時返回來之後又如何能讓細雨等人進去?
細雨等人情知洛銘軒兩人一定是進了這葬劍閣,無奈這些護衛也只是奉命行事,並不是他們的敵人,他們也不好出重手,加上這些護衛身手不俗,一時間細雨三人倒是被這些護衛圍住,才形成了衆人面前的對峙之狀。
而當鬼醫他們一行從葬劍閣出來之後,形勢立即出現了變化,因那些護衛見鬼醫幾人從葬劍閣內出來,當即紛紛圍上了鬼醫等人!
水清靈見氣氛劍拔弩張,戰鬥一觸即發,不禁開口說道:“你們無需這麼緊張,雖然我們進入了葬劍閣,但是已經很注意,並沒有打擾各位已經故去的祖先。”
護衛當中的頭領不卑不亢的說道:“表小姐,你自小在這鳳凰山莊長大,該是知曉這葬劍閣不允許人擅自進入的,今天表小姐用計將我等調離,是我等的失職,等莊主回來我等定會到莊主面前請罪,但是表小姐是否也該給我等一個交代?”
聞言,水清靈語塞,她自然知道這葬劍閣輕易不得進入的事情,只是……
只是,水清靈並不想對他們解釋自己爲何要進入葬劍閣的原因,而且就算解釋了又能如何,他們都是做不得主的護衛罷了。
眼珠骨碌碌的轉動了幾圈,水清靈索性說道:“等到表哥回來,我也自然會去向大哥請罪,相信以大哥對我疼愛,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現在嘛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我大哥回來。”
“這……”
那護衛頭領不禁猶豫,他只是一名護衛,確實沒有權利去追究水清靈的責任,只是就如此輕易的放過這件事,似乎又說不過去,一時間他也是進退兩難。
這個時候,洛銘軒緩緩開口說了一句話,頓時緩解了氣氛,讓衆人將這件事暫時擱置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