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幽蘭的一拉之下,那個老人的滿頭白髮就驚悚的掉了下來,讓人吃驚不已。
但是再一細看,掉落的白髮後面還有着一頭的黑髮,原來那白髮是假的,再輕輕一拽,他的鬍子也掉了下來,原來這個老人也是假的!
衆人齊齊圍着這個長相頗爲年輕的人納悶不已,當時那老人出現的時候,明明所有人都親眼看到了,確認他是一位老人,什麼時候就變作了一個人年輕人假扮的了?
白幽蘭蹙眉繞着這年輕人轉了一圈,看着他幾乎毫無破綻的裝扮,緩緩說道:“你知道我是怎麼看出來你是假的麼?”
那年輕人被點住了穴道動彈不得,嘴脣緊緊抿在一起,一副誓死不開口的模樣,但是聽到白幽蘭如此問,因這也是他心中的疑惑,還是禁不住開了口:“你怎麼看出來的?明明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樣的。”
“不錯,裝扮上毫無破綻,完全一模一樣,一開始我也沒有發覺。”
白幽蘭點了點頭說道:“還是清靈的那句話提醒了我。”
聞言,水清靈納悶的問:“啊?我說什麼了?”
“你說他都那麼老了,還真能走呀,就是這句話提醒了我。那老人出現的時候我觀察過了,並沒有很深的武功在身,按照常理來說他不可能走那麼遠,沒有露出半絲的疲態,而且一直是那樣不緊不慢的,一樣的節奏。”
聽了白幽蘭的話,衆人恍然,而那個假扮老人的年輕人更是露出了懊惱的神色,估計他只顧得按照他師傅的吩咐,將這些人引走,越遠越好,卻完全忘記了他們是在步行,一個老年人是沒有那麼好的體力與耐力的。
水清靈走過去,瞅着這年輕人,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問:“你們究竟是什麼時候調換的啊?”
白幽蘭轉身往回走,口中說着:“清靈,這個問題我也可以回答你,別問他了,我們要抓緊時間了。”
“什麼時候,你怎麼知道的?”
水清靈像個好奇寶寶一般,追着白幽蘭的身影而去,鳳墨夕則提着那個年輕人,跟在後面。
那年輕人掙扎不了,看着白幽蘭他們往回走,立即嚷道:“你們放開我!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們的,更不會領你們去找師傅的,你們就死……。”
後面的話,那年輕人還沒有說完,就被鳳墨夕點了啞穴,只剩下一雙眼睛用力的瞪着白幽蘭等人。
一行人快速的往藍蕭城而去。
水清靈猶自不死心,追着白幽蘭問:“你還沒告訴我到底他們是什麼時候調換的呀?”
“就是在那個沈澤文出現的時候,我們的視線或多或少的都落在了沈澤文這邊,就忽略了他們的舉動。”
“可是,我們一直就在那裡看着,即使偶爾移開了視線,衆目睽睽之下他們也沒有機會調換的。”
“並不需要多久的時間,只需要有個人略微阻擋一下就可以,他們早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白幽蘭說道這裡,停下了身形,思索了一下後問水清靈:“清靈,你是怎麼知道天心赤炎果在藍蕭城的?”
水清靈只是調皮活潑了一些,腦子並不比任何人的慢,頓時醒悟道:“難道你是說這個消息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麼?可是天心赤炎果曾經在藍蕭城露面這件事,並不是近來纔有的消息啊。”
“也許問題不是出在這裡,而是擁有天心赤炎果的人是什麼脾性,這些消息是假的。”
水清靈大眼睛也微微眯了一下,點頭說道:“很可能,否則這麼多年怎麼會沒有人將他們引出來過,這天心赤炎果可不單單具有解毒的功效,練武之人服下它可是能對內力大有裨益的!”
“他們這樣做究竟是什麼目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鳳墨夕忽然出聲,直指重心,不管什麼人做的,不管他們怎麼會知道他們需要天心赤炎果的,他們這麼做是爲了什麼,這纔是重點。
“不好,快走!”
“去哪裡,什麼不好?”
白幽蘭急速的向前跑去,一邊解釋着:“沈澤文那傢伙之前說天心赤炎果不存在了,我以爲是他在耍詐,現在想來也許他說的是真的,有人存心要銷燬天心赤炎果!”
“可是,我們去哪兒啊?”
一旁的鳳墨夕直接將他提着的那個人扔給了薛楠峰,幾步就追上了白幽蘭,伸手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施展輕功帶着白幽蘭一陣風一般消失在衆人的面前。
眼看着這兩人消失,水清靈氣的猛一跺腳,喃喃道:“什麼嘛,自己的妹妹都不管,就敢這麼跑,真是的……”
身形不由自主的被鳳墨夕帶着迅速的前進着,不知爲何白幽蘭心裡微微涌起了一股彆扭的感覺,輕輕的掙扎了一下,說:“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鳳墨夕不語,黑若曜石的雙眸微微暗了一下,順着白幽蘭的掙扎緩下了腳步,然後慢慢的鬆開了緊握着白幽蘭腕部的手。
一陣沉默之後,鳳墨夕說道:“洛雨澤應該還是在耍詐,他並沒有得到天心赤炎果,否則他就不會精心安排把我們引出藍蕭城。”
對於鳳墨夕也知道沈澤文是福王洛雨澤的事情,白幽蘭並沒有吃驚,她知道之前她與洛雨澤的對話根本不可能瞞過鳳墨夕,於是她沒有在這上面糾結,只是贊同的微微點頭
繼而白幽蘭又搖頭說:“可是我們並不知道真正擁有天心赤炎果的人是誰,沒有辦法在搶在洛雨澤之前得到它。”
說話間,藍蕭城城門已經近在眼前。
鳳墨夕示意白幽蘭跟着他,然後他帶着白幽蘭徑自進了藍蕭城,轉進了一個衚衕內,一聲清脆的哨聲響過。
不多時,白幽蘭和鳳墨夕面前就出現了五個人,他們齊刷刷的跪在了鳳墨夕身前,動作整齊劃一,除了行動間衣服的摩擦聲就再無一絲的聲音。
鳳墨夕看着面前的五人,口中只吐出了兩個字:“結果。”
“回莊主,莊主與景王妃離去之後,福王在一處隱秘場所逗留了很久,但是屬下不敢跟的太近,不知道福王具體做了什麼,只見到有幾人出來,已安排人跟上。”
回答鳳墨夕話的人,微微擡頭看了一他,又立即繼續說道:“天心赤炎果的下落屬下只查出,最後一次在世人面前出現之時,是在藍蕭城齊家,不過齊家在十年前被仇家追殺幾乎滅門,只留下一人,已然瘋癲。目前這個齊承宣就在城東乞討爲生。”
鳳墨夕略微擡了擡手,那五人再次寂靜無聲的離去。
白幽蘭默默看着這五人來,又看着這五人離去,心知他們應該是鳳凰山莊,鳳墨夕的手下。
對於最後他們追查出來的結果,白幽蘭在心裡仔細的思索着,聯繫她所得到的消息,反覆考量了一遍,說:“先去看看這個齊承宣。”
鳳墨夕點頭,只是他們二人還沒有來得及走出這個衚衕,鳳墨夕手下的人又去而復返,稟告鳳墨夕,齊承宣被福王的人帶走了。
終究是慢了一步!
白幽蘭與鳳墨夕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去齊家祖宅。”
吩咐人通知水清靈等人去齊家祖宅匯合,白幽蘭兩個人急速的趕往齊家祖宅。
當他們趕到齊家祖宅,還沒來得及進去一看的時候,福王洛雨澤也帶着人出現在了!
“我說過,天心赤炎果不存在了,它就一定會不存在!”
福王洛雨澤看着白幽蘭和鳳墨夕,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語氣中的狂傲讓白幽蘭完全沒有辦法將京城中見過的,總是帶着慵懶笑意待人親和的福王融合在一起。
在看到福王出現的那一瞬間,鳳墨夕就不自覺向前跨出了一小步,將白幽蘭護在了身後。
此時面對福王,鳳墨夕猛然爆發出來一股強烈的氣勢,淡紫色的衣衫無風而舞動着,披散的墨發也輕輕飄舞。
“福王爺,這纔是你的真實面目吧。京城中人人知道的,世人所熟悉的福王爺,不過只是你爲了掩人耳目假裝而已,我真是佩服之至,一個人能夠假裝成另外的樣子,如此之久如此之逼真。”
凝重的看着鳳墨夕,洛雨澤問:“閣下到底是誰?”
福王洛雨澤在鳳墨夕身上的氣勢爆發之時,雙目精光一閃而過,他終究查不出忽然出現在白幽蘭身旁的,自稱是水軒逸的傢伙是什麼人,卻知他武功甚是高強,恐怕不低於他!
此時要與此人正面衝突,洛雨澤如何能夠不慎重對待。
但是,回答他的只是鳳墨夕的低笑。
白幽蘭卻在這一瞬間微怔,無風而舞動的淡紫色與墨黑,形成了奇異的色彩,伴隨着鳳墨夕低沉的笑聲,有一種極致的魅惑之感於此時油然而生。
恐怕,這纔是鳳墨夕光芒盡顯之時獨有的氣質吧。
在這一刻,白幽蘭的腦海中不知爲何,忽然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一個畫面。
淡紫色魅惑至極的鳳墨夕,火紅色瀟灑不羈的顧瀟然,自然少不了已然在白幽蘭心底刻畫下了印記的純白色淡漠而飄然若仙的洛銘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