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聽完最後一種毒藥的名字之時,洛銘軒卻輕微的蹙起了眉,因爲他的體內還少了一種!
洛銘軒仔細的回憶着鬼醫傳過來的消息,明面上是水清靈通過細雨傳來的訊息,但是洛銘軒知道其實就是鬼醫本人傳來的,否則不會如此的詳盡與重點突出。
鬼醫在那張紙上說過倘若多了毒藥沒有關係,卻萬萬不能少掉,而他少掉的那種毒藥恰恰是鬼醫提過的,必不可缺的一種!
“奔雷,以最快的速度命人將寒山楓送來!”
奔雷應聲立即去辦了,他已經被洛銘軒這一夜的命令徹底搞糊塗了,他完全猜不透洛銘軒究竟想要做什麼。
只是,洛銘軒完全不理會奔雷等人的想法,徑自坐到了牀上,卻沒有半點想要休息的意思,而是開始運行內力。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復身體狀況。
白幽蘭那邊也同樣並沒有休息,細雨帶回來了頂尖的廬山雲霧茶,而微風去取山泉水剛剛追趕上來。
將她一直細心收藏的她之前費勁心力,勞累的手指差點斷掉製成的藥物粉末拿了出來,細細的用山泉水衝了開來。
看着山泉水在杯中形成的奇怪漩渦,白幽蘭再次點了幾滴紫颯露進去,起身往洛銘軒所在的房間而去。
進入房間看到洛銘軒正在運功,白幽蘭輕輕蹙眉卻也沒有說什麼,她知道運功的時候很忌諱被人打擾的。
靜靜的坐了下來,白幽蘭原本想要等着洛銘軒運功結束的時候再和他說話,卻不料她甫一坐下就看到洛銘軒緩緩的睜開了雙眸。
“既然你醒了,就把這藥喝了吧。”
頓了頓,白幽蘭繼續說道:“雖然不能徹底解毒,但是至少這些藥能夠緩解毒性,否則以你現在的情況,根本禁不起任何一次毒發了,而現在的實情卻是你體內的毒不知爲何,開始全面的發作,並不會遵循原先的發作規律了。”
白幽蘭垂下了眸子,看着手中的杯中物,語氣有些飄忽的說道:“很可能每隔三五日就要發作一次,這藥粉也僅僅是讓你毒發的間隔時間延長一些。”
見白幽蘭咬着嘴脣,洛銘軒一邊起身坐到了她的身邊,一邊說道:“我知道,鬼醫前輩曾經說過,我體內的劇毒如果不能儘早解除,最多隻能壓制到我25歲的時候。”
洛銘軒說話的語氣很是淡漠,淡漠到好似說的並不是他自己,彷彿25歲即將死去的也不是他一般。
白幽蘭對於這件事也早已判斷出來,其實她一直疑惑的是爲何洛銘軒體內的劇毒在此時全面發作,這是否預示着他死亡的時間已經提前?
不知爲何,想到這裡,白幽蘭的心中慌慌的,好似缺少了什麼似的。
洛銘軒伸手輕輕撫摸着白幽蘭的頭頂的髮絲,說道:“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原先的他也許找出殺害母后和兄長的兇手報了仇之後,就會了無牽掛的毫不留戀的離開這個人世,但是此時的他心中已經有所牽掛!
他,放心不下她。
白幽蘭有些彆扭的甩開了洛銘軒的手,然後瞪着那個水杯不語。
洛銘軒同樣什麼也沒有說,端起那水杯一飲而盡,彷彿喝的並不是藥,而是什麼甘泉一般,當他將藥水全部喝下去之後,卻是不經意的抿了一下嘴脣。
白幽蘭帶着一絲敬佩之意,拿出了一塊蜜餞遞給洛銘軒,口中說道:“這個藥非常苦,洛銘軒你吃點蜜餞,就會好很……唔……”
卻原來是洛銘軒封住了她的小口,以他的脣封住了白幽蘭的脣……
感受到口中瀰漫的苦澀,白幽蘭恨恨的瞪了一眼淡然的,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坐在那裡的洛銘軒,真恨不得活吞了他!
那麼苦的藥,她好心給他拿了蜜餞,誰知道這傢伙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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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幽蘭憤恨的一把搶過來那塊蜜餞,塞入了自己的口中來緩解那極度的苦澀,看着洛銘軒的眸光中有着一些幸災樂禍。
她尚且感覺如此的苦澀,那洛銘軒豈不是要被苦死了?
只是,很快白幽蘭就發現是她自己想多了,洛銘軒在那裡依舊一臉淡然,彷彿根本沒有感受到那股苦澀似的!
難不成這傢伙的味覺壞掉了,真的嘗不到這般苦澀?
白幽蘭狐疑的看了看洛銘軒,說道:“洛銘軒,你伸出舌頭來我看看。”
洛銘軒看着白幽蘭脣角緩緩上揚,剛剛他吻了她,是因爲她拿出蜜餞的時候臉頰上帶着一絲調皮的,彷彿在誘哄小孩子的可愛神情,讓他忍不住想都沒有想的就那麼做了。
剛纔,他自然也將白幽蘭的怨責和幸災樂禍看在了眼裡,但是在他看來如此表情生動的白幽蘭,反而比總是冰冷示人的她要可愛上很多,雖然冰冷傲然的白幽蘭也同樣吸引着他。
並沒有乖乖的伸出舌頭,洛銘軒帶着淡笑說:“我的味覺沒有壞掉。”
“沒壞?那怎麼會嘗不到那麼苦澀的味道?你……”
原本白幽蘭還在質問洛銘軒,卻忽然在他的淡笑中明瞭一些什麼,頓時站起身來,說道:“你是故意的!我真該賞你幾根銀針,哼!”
冷哼一聲,白幽蘭拂袖而去以此來掩飾她的羞赧。
看着白幽蘭的身形消失在房間裡,洛銘軒脣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就在剛剛,他再次的看到了白幽蘭身上的那種透明皮膚下游動着黑點的詭異情形,他不知道這是中了流光溢彩之毒後必定會出現的情況,還是說流光溢彩之毒在白幽蘭體內產生了什麼變化,加速了毒性的發作?
洛銘軒不清楚這些,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加快行動的步伐,一定要搶先在白幽蘭察覺到之前,先將流光溢彩之毒壓制下去!
“王爺,”奔雷劍洛銘軒一直盯着房門口不肯收回目光,不禁出聲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您爲什麼執意要隱瞞流光溢彩之毒的事情?王妃對毒術有着與衆不同卻出色的見解,也許王妃可以解這毒?”
微微搖了搖頭,洛銘軒默然了半晌才說道:“奔雷,她的毒術確實出衆,卻解不了這幾百年只聞其名不見其毒的流光溢彩之毒。”
奔雷默默的看着洛銘軒,他不明白爲何王爺會如此的篤定王妃解不了此毒,洛銘軒體內多少種難纏的毒,就連鬼醫和水清靈都難以搞定,白幽蘭卻能夠找到辦法緩解毒性,甚至有辦法解毒。
就連他們聽都沒有聽過的宛夢魔鬼淚,王妃都能夠知之甚詳,爲何……
見奔雷陷入沉默,洛銘軒彷彿看透了他心中所想,緩緩說道:“這流光溢彩之毒解藥所需的藥材全都是當世奇珍,異常難尋,並不是你我現在能夠集齊的,而且奔雷你知道醫者不能自醫麼,她也同樣不能自我解毒。”
“鬼醫前輩說過,要解此毒就會有一個必經的歷程,一旦第一味藥物服用了下去,服用者就會立即陷入昏睡狀態,剩餘的解毒步驟必須由其他人來完成。”
洛銘軒說到這裡,奔雷忽然間恍悟過來,他們這些在洛銘軒身邊的人都能夠看的很清楚,白幽蘭的性子有多傲然,有多倔強……
倘若她知道自己身中流光溢彩之毒的話,恐怕會想盡辦法不讓自己昏睡,這其中會產生多少變數,實難預料!
只是……
雖然洛銘軒的臉色並不是很好,但是奔雷還是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王爺,也許王妃會有不同的解毒方法也未可知。”
正要躺下休息一下的洛銘軒,聞言身形頓了頓,然後緩緩躺在了牀上,目光並不看向奔雷,而是望着窗外隱約透進來的星光,聲音輕淡的說道:“我知道。”
奔雷見洛銘軒慢慢的閉上了雙眸,奔雷就準備隱匿身形了,畢竟洛銘軒很少一口氣說那麼多的話,今天已經實屬難得,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會再言語了。
只是,躺在牀上的洛銘軒卻開口說道:“奔雷,我是個男人。”
就這麼一句簡單的話,說完這句話之後,洛銘軒就真的開始休息了,而奔雷卻徹底的理解了他。
洛銘軒是一個男人,卻讓白幽蘭爲了給他解毒而忙前忙後不說,還要應付時不時出現的刺客追殺……
這樣的生活,白幽蘭從未抱怨過,甚至從未因此而有過一絲一毫的抱怨,但是洛銘軒卻不能不在乎!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白幽蘭爲了他勞心勞力之後,再爲了自己身中如此難纏的劇毒而心傷!
洛銘軒要將白幽蘭身中流光溢彩之毒的事情扛下來,讓白幽蘭完全察覺不到這件事就解決掉!
奔雷看着已經休息了的洛銘軒,心中很是難受,爲何王爺和王妃一定要承受這般的痛苦?
黎明到來之時,洛銘軒和白幽蘭不約而同的起來,用過了早膳,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再次踏上行程。
只是,他們的馬車剛剛駛出了他們落腳的小城鎮,奔雷與細雨兩個人就忽然察覺到有人追蹤而來!
來者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