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容稟,這桃花是落於奴婢衣襟,並非奴婢有意採擷。”
盛惠妃已將方纔的情緒悉數掩去,語音轉厲:
“但凡宮中栽種的桃花,無論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摘取,即便是桃花落了,也會有專人把它葬於香冢,違者,無論下至宮女內侍,上至妃嬪,一律杖斃!”她頓了一頓,“你身爲御前宮女,莫告訴本宮,反對這條禁令置若罔聞!”
我進宮不過月餘,以往在庭院中當值,只是不容許近這幾株碧桃,也未聽雲紗提起過這條禁令,想是由於她本身也是在庭院當差,對碧桃的講究,自然是不知曉的。
如今,恰逢碧桃初開,我被調往御前,襲茹所要教我的規矩中,定是包含這條的,但,卻爲時已晚,我錯手將桃花捏在手中,正落了她人的把柄,妄加這罪於身。
只是,我不明白,爲何,小德子都未曾告訴我這條禁忌之罪,我身陷囹圄,對於景王的盟約來說,該是一種的損失。
難道,他們在最初就料到,我對這盟約有了反抗的意味?
“娘娘容稟,是桃花落於奴婢的衣襟,並非奴婢去摘,也並非它偶落於地,奴婢將它拾起。”
“你的意思是,你無過錯?倒是本宮看錯了不成?”她厲責的語聲轉作了綿綿笑意,纖白的素手輕輕將那護甲一正,翡翠的光澤流轉間,她語音漸緩,“本宮既爲正一品惠妃,自然對維護宮紀責無旁貸。你雖爲御前宮女,但,皇上也曾說過,誰若犯了此宮規,一律杖斃,無須面聖。”
她的眼神隨着這句話,落在我的臉上,期待看到我的惶恐,或者是求饒,而我,僅是淡淡地道:
“奴婢並未觸犯這條宮規,娘娘若要罰,也需罰得讓奴婢心服口服。”
“好一張厲嘴,還真以爲,你眉眼相似,就能護你周全?”
近君側,所招來的,果然是是非,果然是莫須有的嫉猜。
假若,我不過是名庭院內的粗使宮女,尊貴如惠妃,又是否願意與我計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