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響動,勢必會驚到殿內的人,果不其然,順公公從殿內緩緩走出。
“奴才參見惠妃娘娘。”一邊,順公公使了眼色,示意小卓子退下。
“順公公,三皇子風寒未愈,想見他父皇一面,若誰阻了本宮覲見皇上,皇上怪罪下來,可是你等擔待得起的?”
“看來是惠妃娘娘今兒個,還未去過帝子居,不然,該知道,皇上下朝後就往帝子居探視過三皇子了。”
順公公冷冷地說出這句話,分明是帶着一絲不屑。
盛惠妃顯是未料到皇上已去過帝子居,語音裡頓時沒了方纔的凌人:
“本宮是聽乳孃一早的回話,說是恬兒一宿哭喊着要見他父皇,是以纔想請皇上同本宮一起往帝子居探望恬兒。”
先帝臨終時曾頒一道遺詔,其中規定凡是后妃誕下皇子,除皇后之外,其餘均需育於帝子所,由專人照顧帝子到及笙之年,準賜封號,出宮另建王府。
這道遺詔,與其說是不近人親,倒不如看作是,不希望帝子成爲母妃爭奪權位的利器。
先帝的子嗣薄弱,皇子僅玄憶和景王二人,殊不知,正是因爲這等原因才導致的呢?
所以,在他駕崩前,未雨綢繆,頒下這道遺詔,也算九泉下,對列祖列宗,有個交代。
畢竟,這禁宮內,最容不得的是親情,最要不得的,也是親情。
譬如青陽慎遠,又何時得過親情呢?
他的可悲,莫過於,從誕生的那日開始,就成爲他母親姬顏的傀儡。
無論登基前抑或是爲皇,他所有的擬詔,其實,都是姬太后的硃筆親批。
而他,本非元后所出,按着南越的祖制,能繼承爲皇,也實屬姬太后機關算盡的成果。
如此,他自然,事事都聽命於她,不敢有絲毫的辯駁。
也正因此,纔有了姬太后選我入宮,間接地,讓我兩年苦守仿若冷宮一樣的境地。
縱然,她,待我還是好的,一應供給,並無不周,但,宮人勢利,她又豈能護全呢?
思緒紛紛時,耳邊,順公公的話緩緩響起,帶着別樣的意味,伴隨着惠妃如箭的眸光一併向我籠來:
“萬歲爺正等着墨瞳姑娘呢,還請姑娘進殿。”
這一語,看似輕巧,實則沉重。
順公公,我自忖對他敬重有加,爲何,他卻非要在惠妃面前這麼說呢?
我只能低眉斂眸,向惠妃恭敬地福一福身。
她的印象裡,該還是我昔日那張平淡無奇的臉,如今,蒙着面紗,也免去一時的是非。
但,我和她之間,是斷不會相安無事的。
從那次她仗責我開始,到今時今日,她知道這承恩新寵的女子就是當日的墨瞳。
不論處於女人的嫉妒,抑或是懼怕我報復,都會讓她視我爲眼中釘。
而我,又能握住這看似潑天的隆寵多久呢?
此刻,我仍是名卑微的宮女,即便,得了位份,在後宮,也是媲不過三妃的尊位。
除非——孕有皇嗣,如此,母憑子貴,是否——
我止了這念頭,不願再往下想。
墨瞳,難道,你真的認命,繼續爲妃在這嗜魂吞骨的後宮,爲了聖恩,算盡心機,苦苦維繫嗎?
惠妃冷冷一笑,並不言語,拂袖離去。
眉心稍顰了一顰,拾裙進殿時,已將這顰意悉數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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