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位於京都永定門外永定河中部。周壁四門,內建衙署,設以海戶,養育禽獸,種植果蔬,爲西周帝王每年夏季避暑和秋季狩獵的行宮別苑。
八月初十,曉雨初霽時,玄憶啓駕前往南苑,除隨帶幾名王爺,官員外,未帶一位后妃。
這,還是有些奇怪。
周朝天子每年有兩次駕臨南苑,一爲避暑,一爲秋狩。
但,都會有幾爲后妃隨行。
這一次,卻是例外。
而我,知悉宮中諸事的渠道,只有來自雲紗,雖然,她自近身服侍我開始,我們之間有些感情就變質了,但,她仍會恪盡對景王的忠誠,將這些事告知我,畢竟,宮內的一舉一動,於我,這枚棋子,對景王的用途,是息息相關的。
於是,我聽雲紗替及,方知曉,往年,除皇上欽點,隨行的后妃都需從二品位分之上。
皇后因要主持後宮事宜,歷年都不曾隨行,宸妃小產後需靜養,不宜隨行,至於淑妃及惠妃,也齊齊辭於此行。
頗有盛寵的秦昭儀,這一次,未在隨行后妃中,想是景王妃離世的緣故。
其餘后妃,包括新晉的小主,因玄憶不曾欽點,自然,仍是留在禁宮中。
這於我,倒是好的,再次避免直面澹臺姮。
但,我又避得了多久呢?
玄憶的行輦是帝王專用的御輦,明黃的茜紗,金鍍的車轤,由八匹駿馬繮拉,輦寬大舒適,並置錦褥軟墊。
官員所乘輦次之,絳青的茜紗,紅漆的車轤,由四匹駿馬繮拉,內里布置當然也是比不上御輦。
宮女,除御前宮女有小車代步外,其餘宮女和內侍均靠腳力從鎬京走往南苑。
我如今的身份很是尷尬,亦因此,順公公單獨安排一青色小車於我,隨車的僅有云紗一人。
南苑距鎬京不過一日的時間,縱如此,出了京城,沿途便又是別樣的景緻。
我略略掀起布簾,往外看去,漫山遍野的夏花正開得爛漫,空氣裡,滿是旖旎的清香之氣。雲紗素日一直淡漠的神色,在瞥見這景緻時,也不禁有愉快蘊於眼角眉稍。
她曾說過,盼望能有出宮的一日。
其實,她不過還是個孩子,孩童的心性,使她,終是比長久待在宮內的人要單純幾許。
我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可做坐到我邊上,這樣,欣賞起景色來,更是方便。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咬着嘴脣,將臉別過,不再望我。
我並不惱她,只將那簾子用繫帶縛住,車檐的鈴聲叮噹,悅耳地和着煦風吹拂在臉上,那芳花的味道,竟把這風也沾染進了點點的甜意。
手伸出簾外,隨着車轤向前碾去,彷彿那風,就被握於手中,柔柔,淡淡的。
路,有些不平,皆是些碎石子,兩邊,卻都是巍峨連綿的青年山不斷。
這些石子該是隨着降雨隨山上衝涌下來所至。
此時的路,卻也是泥濘不堪的。
看着行走在車旁的那些宮女內侍,潔白的布履上均沾染上點點的泥漬,心下,別有一種滋味。
人,未必生來就分貴賤,只任着命數罷了。
突,車外,有尖叫聲起,我尚未知曉發生何事時,車頂猛烈‘嘭’地一聲,接着,眼前一黑,天旋地轉間,錐心的疼痛驟然襲來。
作者題外話:哇咧,明天想加更嗎?那就。。。留言吧。。。嘿嘿。。可憐的瞳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