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和晏明都是那種說做就做的人。
在和董俷商議完畢後,就立刻要開始行動。
晏明得了一百金,帶着董俷配給他的十名巨魔士離去。而這十名巨魔士的頭領,則是董俷的親隨,龍騎十二。不過,龍騎十二在巨魔士當中並不是很扎眼的人,董俷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地方,只是在交代龍騎的時候,看似不經意般的眨了一下眼睛。
龍騎十二心領神會,自然明白董俷的意思。
在插手領命的時候向董俷點了點頭,那意思是說:主人放心,十二定會完成任務。
而後,董俷手書一封信,交給班咫,讓他去家俬坊當了一個普通的管事。
待安排這二人妥當之後,已經快到子時。
這纔想起來還沒有吃晚飯,飢腸轆轆的,難受極了。
薰俷如今雖然做了官,當了主人,家裡也有奴僕無數,可說起來還保持着上輩子的一些習慣。比如對人的尊重,不分貴賤,一視同仁的態度……奴僕們也累了一天,這麼晚再讓準備飯菜,實在是有點麻煩,故而薰俷也沒有讓廚房做飯的打算。
正想着找點什麼墊墊肚子的時候,一陣誘人的飯香傳來。
擡頭看,就見蔡>~廳。
“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不休息?”
“是啊,你也知道晚了嗎?阿醜現在成了大忙人,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你不心疼,綠兒還心疼呢。”
“纔不是,明明是姐姐讓廚房做的飯菜。”
心頭不甚感動,待那丫鬟把飯菜放在了桌子上後出去,董俷站起來,輕輕摟住了二女。
“正經點。下人們還看着呢!”
薰俷一手摟着綠兒纖細的腰肢,一手輕輕婆娑蔡>.:聲,“我看誰敢看!”
那丫鬟原本是想看看,聞聽這句話,立刻嚇得縮了回去。
這些丫鬟是董綠在陽纔買來的新人,對董俷也不甚瞭解,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感。
蔡>.
“嚇唬小孩子做什麼?知道你現在威風了,快點吃飯吧。”
飯菜並不是很豐盛,可卻濃縮了蔡>~:來也是格外的香甜。
“這麼晚了。你和班先生在說什麼?綠兒過來看了好幾次,都說你們在低聲交談。”
薰俷一邊吃東西,一邊把情況講了一遍。
綠兒聽得連連點頭,而蔡>x.
“沒想到,班先生還有這等眼光,這陽人,還真的是瞎了眼睛。不過。你要小心。”
“小心?”
蔡>#今日投靠你,是因爲他走投無路。可如果將來……他既然能做那宵小,也就能做反覆之人,不得不防。”
薰俷聞聽,不由得停止進食。
“姐姐說的有理。班平叔確有本事,這一點無可厚非……但越是有本事的人。心就越大,也不能不防。我觀晏明,是個有勇無謀之輩,唯班咫馬首是瞻,不足爲慮。我已經安排了十二在他身邊暗中觀察,想必能看出一些端倪來。倒是這班咫……”
“如何?”
“此人有大才,用的輕了,浪費;用的重了。我不放心。姐姐,你說該如何是好?”
蔡>_
“這個人要機靈,而且還要忠心耿耿,不好找啊……”
“阿醜,你怎麼糊塗了?制衡班咫。的確需要一個有大才地人。可你現在有什麼權利?班咫如果有野心。斷不會爲了一個家俬坊而毀了前程。此人在目前。定然是竭盡全力,若他日你能一飛沖天。纔是班咫野心彰顯的時候。如今,需要找人盯着就行。”
“那找什麼人?”
“可讓唐周……此人甚機靈,好小便宜卻無甚野心。阿醜你可以暗中成立一部,由班咫接手,讓唐周協助。班咫正需要你的信任,你這樣做,定會讓他全心全意的做事。至於以後,自然會有人來挾制他,咱們只要靜靜觀察,無需太過擔心。”
薰俷點頭,“姐姐這話有理,等唐週迴來了,我就安排他做事。”
一頓飯,磨磨蹭蹭吃了半個時辰,也商量了不少事情。
薰俷突然覺得,他不再缺少謀士。
雖然賈詡不在身邊,可有班咫在,已經足夠應付如今的局面。更何況,姐姐的智慧也不可小覷。蔡固然不懂得詭道陰謀,可貴在心思細膩,能起到查漏補缺的作用。
一個是智慧女,雍容大方。
一個長於陣仗,可以確保家中無憂。
有此二女,還有何遺憾。
可當董俷擁着蔡>~那嬌媚入骨的風情。
我這是怎麼了?
好端端的怎麼想起了她……
扭頭看看蔡>=
“天不早了,我們早點去安歇吧……”
自然,懷着身孕的蔡>|
而綠兒有害羞,堅持要陪着蔡>.趕進了書房去。
薰俷在書房裡一邊枯坐,一邊哀嘆:誰說妻妾成羣好,這才兩個,就讓和尚沒水吃了。
不過也確實是累了,董俷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來,洗漱了一把臉,董俷就帶着典韋和董鐵匆匆的離開了大宅門。
今日校場點兵,作爲主將,可是遲到不得啊……
辰時,北宮外校場鼓聲隆隆響起。
養尊處優的禁衛軍罵罵咧咧地從睡夢中醒來,磨磨蹭蹭走出房舍,來到校場集合。
出乎禁衛軍的意料之外,校場上早就有一個方陣集合完畢。
鸞衛營的女兵們盔明甲亮,手持鉤鑲短刀。揹負短弓鵰翎,精神抖擻,格外英武。
反倒是一羣爺們兒看上去沒精打采的,連個盔甲都沒有穿戴齊備。
薰俷傲然站立在點將臺,身後旌旗招展,典韋、張繡等將領全部頂盔貫甲,點將臺下,五百博浪士雄赳赳氣昂昂的分兩邊排列,端的是殺氣騰騰,雄壯而威武。
至於其他的將領。一個個面色難看。
早就傳令下去今日會有點將閱兵,可沒成想這些個老爺兵,居然連女人都比不上。
三通鼓響之後,董俷陰沉着臉,一揮令
隊博浪士風馳電掣地就衝到了校場大門口,把還沒有校場地老爺兵們。全都阻攔在了校場的大門外面。
“你們這是幹什麼?沒聽見裡面在點兵嗎?讓我們進去!”
話音未落,從校場外兩邊殺出二百巨魔士,全都是鑌鐵盔甲,騎馬持。
一時間,整個校場鴉雀無聲。
薰俷看看天色,“共有多少人尚未點卯?”
身爲軍司馬的張繡站出來,大聲回報:“啓稟大人。共三百四十二人誤卯!”
“全部拿下!”
“喏!”
有典韋和張繡走下點將臺,帶着博浪士衝到了校場門口。
“大人有令,凡誤卯之人,不分將官士兵,一律拿下!”
“你們敢……”
有軍官大聲喊喝。可巨魔士和博浪士纔不會聽他們的那一套,立刻就衝了過來。
十幾個士兵企圖抵抗,就聽典韋大吼一聲:“讓開!”
巨魔士立刻分開一條路,只見典韋飛馬衝過來。雙戟揮舞,在空中劃過兩道光毫。
叮噹數聲脆響,幾名士兵的兵器被砸落,人已經倒在血泊中。
禁衛軍這纔看出來,這是要玩兒真的,而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過家家,玩遊戲。
已經進入校場地禁衛軍暗自慶幸。而沒有進入校場地官兵。則面如死灰。被押到了點將臺前。
薰俷冷聲說:“董某治軍,唯有軍法至上。軍中條例。爾等不會不知道,昨日已經通知,今日辰時點卯,沒想到……爾等號稱漢軍精銳,卻連姑娘們都比不上,實乃我男兒地恥辱。軍司馬張繡何在,依照軍中條例,點卯後三通鼓響未曾歸隊,當如何處置?”
張繡大聲回答:“按律當斬!”
校場中人心中一咯噔,暗道一聲:這惡漢不會是要把這三百多人全都殺了吧。
有些時候,還真的是想什麼就會有什麼。
薰俷冷冷一笑,“既然如此,今日凡誤卯之人,全部斬首,懸掛轅門外示衆三天。”
“醜鬼,爾敢……”
“大人饒命!”
有地人破口大罵,有的人卻是苦苦哀求。
但整個校場,卻是噤若寒蟬,無一人站出來說話。博浪士二話不說,衝過來二人一組,拉着就往外走。有的人還想在掙扎一下,卻見張竹手起劍落,人頭落地。
不一會兒,只聽三通追魂鼓響起,三百多顆人頭高懸轅門外,血珠子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原以爲這事情就此結束,可沒想到董俷再次厲聲喝道:“左都典韋、軍司馬張繡、右監任紅昌,檢查着裝。凡是盔甲不整,兵器上有鏽跡者,拖出去重責二十棍。”
校場幾千人,除了鸞衛營之外,禁衛軍幾乎有三分之一達不到禁衛軍着裝標註,被拉出去噼噼啪啪的一頓打,一個個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地慘叫個不停。
整個校場的上空,瀰漫着一股子濃濃的**味。
士兵們面如土色,將官們瑟瑟發抖。好日子似乎要過去了,點將臺上的這個軍官似乎和以往的北宮校尉大有不同。他好像不是在應付了事,似乎是要玩兒真的。
緊跟着,董俷命令校場上的士兵站立軍姿,在陽光下不許動作。
可把這些人苦壞了,但看到那些嬌滴滴地鸞衛軍居然還能一動不動,就算是頂不住也要頂下去。整個校場鴉雀無聲,包括董俷在內所有的人,都筆直的站立着,一直到了正午,纔算是停了下來。但接下來的命令卻是:午飯過後,繼續操練!
有人想要抗議,可是看到那血淋淋的人頭,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過飯菜還是非常可口,比之往常要好了百倍。
以至於士兵們雖然辛苦,下午訓練的時候,也恢復了不少的精神。
操列,隊形……
一聲聲喊喝在校場上空迴盪。
就在董俷站在點將臺上觀閱地時候,一隊人馬從遠處馳來,爲首的人,赫然是王越。
在王越的身邊,跟着一個柔弱的少年。
說他柔弱,並非是身體上的單薄,而是在相貌上,氣質上的柔弱。至於身體,卻比許多同齡的人看上去還要結實一些。
當少年來到了校場門口,看到那掛了一排地首級時,忍不住啊地一聲驚叫。
身體一歪,險些從馬上掉下來。
白皙地面頰,更是看不出半點的血色。
王越連忙把他攙扶住,好容易那少年纔回過了神。
“王師,只是什麼地方?爲何,爲何會有這麼多死人地腦袋?王師,孤有點怕,我們回去吧。”
王越嘆了口氣,輕聲道:“王子,若您連這種場面都害怕,以後又該怎麼辦呢?皇上要草民授您劍術,可是有劍無膽,學了又能有什麼用?別害怕,只當作是一次課程。您忘記了嗎?這裡面的主將,可是您一直想要見上一見的虎狼之將啊。莫要被他看扁了……您是王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別讓他人把您看的輕了。”
王越的語氣很輕柔,輕柔的好像是在對一個普通的孩子說話。
那少年穩定了一下心神,小臉還是煞白,不過卻握緊了拳頭,顫聲道:“孤知道了。”
“站住,此地爲校場重地,不得擅入!”
當人馬來到校場門口,卻被士兵阻攔了下來。
王越身後竄出一人,尖着嗓子喝道:“瞎了眼的賤種,難道沒看到,是皇子來了?”
依着這小黃門的想法,士兵還不馬上惶恐的跪下道歉?
哪知這些士兵眼睛一瞪,鏘的拉出兵器,指着那小黃門,“軍中只有將軍,沒有將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再上前一步,休怪我們不客氣。將軍有令,闖校場者,殺!”
“殺,殺,殺……”
似乎是配合那些士兵一樣,從校場中傳來聲聲喊喝。
少年的臉色更加蒼白,身子不停的顫抖,帶着哭腔道:“王師,我們還是回去吧。”
王越苦笑一聲,握了握少年的手,“王子,請不要擔心,待草民前去說明。”
說着,他跳下馬,徒步走了過去,拱手道:“請通稟董將軍,就說王越帶辨王子前來觀摩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