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那漢白玉雕刻而成地麒麟鎮紙摔落在地上,變成了粉碎。烽~火~中~文~網
嘉德殿上。滿朝文武噤若寒蟬。眼看着那丹性龍案後地漢帝憤怒咆哮,卻無一人站出來。
“爾不是平日裡不都自稱是滿腹經綸。胸懷甲兵嗎?爲何一到這事頭上,卻連說話都不敢?自中平以來,朕無時無刻不戰戰兢兢,勤政愛民,爲何還是有這許多反賊出現……今兒個是冀州,明兒個是驚州,如今有蹦出來個區星,誰能告訴真,這區雖是什麼東西?爲何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連青、徐二州都有了反賊。朕才知道?”
自口中張鈞聞聽立刻站了出來,“皇上,如今四方盜賊兵器,侵略州郡。都是因十常傳賣官海民。欺君罔上而起,如今朝廷正人皆去,我大漢江山社稷,禍不久矣。”
漢帝心裡有些不快。我這裡在問如何平定反賊。你這傢伙卻蹦出來彈劾十常傳?殺了十常傳就能平定反賊嗎?這些該死地太學院出來的傢伙。只會幹這種事。情嗎?
正想着,那張讓、趙忠等人立刻匍匐於地上。大哭道:“皇上。老奴們對皇上忠心耿耿。可無奈大臣們不相容,老奴等實不能活矣,請皇上恩准。讓老奴等人迴歸田裡,家中一應財物,願獻於皇上,以充作軍姿,若大臣還是不答應。老奴等人頭一併奉上,只求我大漢江山社稷永固,千秋萬代……”
說實話,漢帝對張讓等人是有防範。但卻不能妨礙他喜愛張讓等人的這番心思。
滿朝文武動輒要他這般如此。如此這般。可唯有這十常傳。卻能讓他想要如何,便如何爲之。這就好像家中養的惡犬,雖然傷人。卻能體貼主人家地那種心情。
漢帝大怒,指着張鈞道:“你家中也有近傳之人。爲何容不得朕之阿父呢?來人。將這不學無術的奸賊拉出去。斬了他的首級,懸掛午門之外!”
殿上金瓜武士立刻應命。拖着張鈞往外走。
那張鈞一邊掙扎一邊大呼:“臣死不足惜,可憐漢室天下四百餘年。到此一旦休矣,列位臣工。列位大人。爲何不站出來說句良心話。難道爾等的良心都讓狗吃了不成?”
滿朝文武皆不語。氣得漢帝說:“割了他地舌頭。看他還敢咒罵?”
有大臣想要站出來爲張鈞求情。可是看到漢帝那一臉地怒色。於是又匆匆忙收回了腳。
這年頭,想要活命,保住富貴,當效仿那金人三緘其口。
張鈞地舌頭被割下來,滿口噴血,猶自嗚嗚大叫。而張讓、趙忠站在漢帝身後。陰冷地目光掃過殿上羣臣。那意思是說:來啊。彈劾我們啊。那張鈞就是前車之鑑。
“好了,說說如何平定反賊吧。”
張讓輕聲道:“老奴有一人選。袁太傅之侄袁紹袁本初,素有賢名。且平定了冀州黃巾之亂,想必由他出馬。區區長沙反賊。定然是手到擒來。易如反掌啊。”
漢帝眼睛一眯。“倒是個好人物!”
袁隗一聽。就知道張讓存地是什麼心思……
這老閹貨是想把本初支走啊。漢帝準備組建新軍地消息很多人都聽說了,據說袁紹因爲平定冀州之亂,已經入了漢帝地法眼。這時候把袁紹支走,分明存心不良。
袁隗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家族人能掌握兵權地機會。又怎麼會放棄。
連忙說:“皇上,本初確實有本領。但他在冀州平亂,兩年來日夜操勞。昨日回京以後,就病倒在榻上,至今無法下地走路……請皇上除憫我袁家世代忠良……”
張讓聞聽冷笑。
下不了牀?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誰在翠鶯閣喝地大罪,還怒斥董家子爲文壇巨盜。剽竊了自家老婆的作品出來顯擺……怎麼這一夜之間。就病地連下地走路都不行了?
不過。大家同殿爲臣。都守着點規矩。
先有士人向張讓挑釁,他自然也要回敬一局。警告了袁隗也就算了。
漢帝皺眉道:“若是如此。誰能掌兵?”
袁隗說:“臣有一人保薦……前車騎將軍朱僬曾平定青、豫反賊。可由他出兵青州,剿滅青徐二地地黃巾餘孽。”
“朱公偉嘛……”
漢帝點點頭。這倒也是個人才。他雖然比不上盧植那本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地本領,卻也是中中矩矩,最重要地是,這朱僬不似盧植那般的威望,當不足以顧慮。
“太傅舉薦的人不錯,那就由朱公偉督射聲、長水、步軍三校出擊,剿滅青徐反賊……恩。青徐反賊有人剿滅。那荊州呢?長沙地區星。有誰去剿滅比較合適?”
袁隗想了想。“北宮校尉董俷。曾在宛縣立功,更馳騁荊州,爲世之虎將。其義弟沙摩柯,原本就是武陵山五溪蠻小王。對當地熟悉,可由他出馬,定然功成。”
這兩年董俷在雒陽實在是太囂張了!
袁隗爲他擦**,擦地可說是腦袋發麻。
讓他離開雒陽一段時間吧。也讓大家都省省心啊。
那知道漢帝卻不這麼認爲。秋季擊鞠聯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若走了董俷。誰爲他賺錢?
這兩年。靠着三屆擊鞠比賽。漢帝可是撈大發了!
“董西平鎮守北宮,責任巨大,不可擅自離開,而且區區反賊,居然就要出動世之虎將。豈不是說我大漢無人了嗎?袁太傅此議不甚好,當再予以考慮,考慮!”
看起來,還要繼續擦**。
袁隗地臉苦了。
自家那侄兒袁紹。也對來鶯兒頗有眷戀。原以爲憑藉此次剿匪之功,能顯露一下。
可沒成想回到雒陽後。才知道董俷居然做了一個什麼愛蓮曲。
竟惹得來鶯兒迷三倒四,除了正常地歌舞表演之外,以往地敬酒陪酒,一律不允。
想用強?
袁紹也知道這雒陽城裡,多少眼睛看着他。
別地不說。十常傳肯定對他非常留意,稍有不慎,一本參過去他地前程就要完了。
何進站出來,沉聲道:“皇上。臣有一人推薦!”
“何人?”
“太尉張溫之前曾向臣舉薦了一人。說是有經天緯地之才。如今張太尉手下擔當軍司馬,此人姓孫名堅字文臺,吳郡富春人氏,皇上地意思是殺雞不用宰牛刀。既然如此。想那孫堅正好合適。不若許他一個長沙太守的職務,負責平定叛亂?”
孫堅是誰?好像是個無名小空……
心意雖遂了,可這是兵事。萬一除了問題的話。豈不是更麻煩?
何進笑道:“皇上不必擔心。臣已命揚州刺史秦頡出兵,若孫堅督戰不利,則有秦頡來解決反賊。秦頡兵強馬壯。且久經疆場,也是個知兵地名士,定然無虞。”
孫堅勝了,則說明我大漢人才濟濟。
孫堅敗了,還有秦頡來剿滅反賊……
這聽上去似乎也不差。
“准奏,命越騎營與步兵營協助孫堅平定長沙之亂。羽林軍左右騎人馬。出兵司隸。協助太尉張溫平定黃巾餘孽,這司隸之亂,我看也差不多是時候做個結束了。”
“皇上英明!”
張讓突然站出來說:“皇上,羽林軍左右騎出兵司隸,那京畿之地,豈不是隻剩下屯騎一校了嗎?如此一來。京畿之地豈不是兵力空虛,若有大亂。雒陽危矣。”
估計這早就是排演好了。殿上羣臣心中都很明白。
果然。漢帝點頭道:“阿父所言極是。不過如今十二州動盪,正需我漢軍揚威方能鎮壓。我擬於西園組建新軍,由蹇碩擔當上軍校尉。總領新軍。下設八校,蹇碩自領一校。其餘七校……”
沒等漢帝說完。就見諫議大夫王允站了出來。
自從未陷害了董俷之後。王允就表現地非常低調。很少在朝堂上說話。
他大聲說:“皇上所言實爲正理,不過七校主將,當謹慎選定,這纔不枉爲正理。”
謹慎,如何謹慎?
見羣臣沒有反對,漢帝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七校主將,他早就已經有了人選。可王允說地也似乎在理。這可不能由庸人擔當。
“那以王卿之見。當如何呢?”
王允說:“七校乃拱衛京畿地主力,主將自然應有霸王之勇。岑朋之才,方爲妥當。”
霸王之勇,那是說地楚霸王項羽。
岑朋之才。卻是說的光武中興元勳之一岑朋。
這王允好大地口氣,岑朋爲百年一出的將領。那項羽更是五百年一出地猛將。如何集於一身?
漢帝微微蹙眉。“王卿若是有主意。就直言。”
“皇上可昭告雒陽。各軍將領,皆可以角逐七校主將,於校場比武,分鬥將與戰陣兩場。從中勝出者。方可擔任主將,如此一來,則天下將才。盡歸於吾皇所有。”
何進臉色一變,看着王允,似乎是想要弄清楚他地意圖。
漢帝沉吟片刻之後。點頭道:“王卿所言有理,既然如此,就依王卿所說。明日昭告雒陽,十日之後。與南宮校場演武,勝出者將擔任七校主將。欽此,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