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蔡婉這種出身的人,很難談得上什麼真正感情。
生在門閥世族,註定了從小所接受的教育,就是爲家族而奮鬥。在這一點上,荀也好,荀攸也罷,包括很多人,和蔡婉都沒什麼太大區別。甚至連董,不同樣受到過這種教育?
家國天下……
家,永遠是排在第一位。
蔡婉嫁給劉表的時候,不過十六七歲。而當時的劉表,已經快五十歲的年紀,是一樁**婚姻。
美人愛才子,話說的沒錯,而劉表也的確是才子名士。
可問題就出來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兒,正是滿懷憧憬的年紀,怎可能心甘情願的愛上一個年紀足以做她父親的老頭子?劉表對蔡婉不錯,同樣表面上,蔡婉的日子也很舒心,似乎一切都很和諧。但這和諧,卻是建立在安定的基礎上,一俟出現危機,就是同牀異夢。
就好像俗話說的那樣: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於世族婚姻而言,更是貼
蔡婉蔡瑁兄妹,必須要爲蔡家的未來而謀劃。至於能有什麼樣的結果,就要聽天由命去了。
接下來的幾日裡,蔡瑁時常登門求教蒯越。
而蒯越呢,倒也客氣。只是問道關於沙摩柯的事情時,他總是故作神秘的一笑,不做回答。
不過在閒談中,蔡瑁還是聽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據說沙摩柯這個人很好色,而且喜好很怪癖,對於結過婚,寡居的女人,似乎情有獨鍾。
結過婚?
而且還要寡居?
蔡瑁回到家中以後,開始琢磨起這條看似沒有任何用處的消息,不時的搖着頭,發出嘖嘖聲音。
入十一月後。這關東的戰局。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青州管亥在入冬後,內無糧草。外無援兵。於盧鄉堅持了四十天,終於無法再堅持下去了。
管亥的脾氣並不是太好。
在遇到如此棘手的局面後,性情變得更加暴烈。青州西部校尉牛金。是管亥地副手,頗有能力。因一件小事,和管亥發生了爭執,結果被管亥杖脊二十,這心裡面可就生出了變化。
他找來了本家侄子牛賢,又聯合了軍中上將張臺和刑烈兩人。四個人一商議,都覺得這大勢已去,怕是再也難以挽回。如今唯有早作籌謀,說不定還能得一場富貴。於是四個人密謀造反,在十月末暗中與凌操聯繫。在一個月黑風高地晚上,四人殺了管亥後,開關投降。
至此,青州大局已定!
隨後原西河太守孫乾奉命抵達青州,出任青州刺史一職。不過此時的刺史,權利已經不比從前。孫乾主掌民生,而原雲中太守法正,被拜爲青州都督執掌軍事,與孫乾共同治理青州。
對孫乾來說,能擔任一州刺史。怕是他一輩子都沒有想到地成就。
上任之後,可說是任勞任怨,努力的恢復青州的民生經濟,同時又從俘虜中,舉薦了一人。
原曹操麾下。負責青州屯田地主官。祗。
而董的回覆則是:青州民生,孤已盡託付於公佑。使用何人?公佑可與孝直自行決斷。
又一次漂亮的甩手掌櫃!
可是孫乾卻是感激涕零。上書正在山陽駐留的董:臣本一介布衣,得千歲厚愛,敢不效死命?三年,若三年之後,孫乾未能令青州恢復往日的繁榮景象,願將項上人頭獻於千歲。
這就是說,孫乾要玩兒命了!
而後,董又發函回長安,命趙戩出任冀州刺史,委任潘璋爲冀州行軍都督,聯合執掌冀州。至於甄家,則遷往長安,甄逸被委任爲承明殿少府,主掌財政。而改冀州各封國爲郡,一併封賞下去。
冀州,世族林立,需要有一德高望重之人,方能鎮住場面。趙戩可說是歷經了三朝,從漢靈帝,到僞帝劉協,又至漢帝劉辯,不禁在士林之中有威望,而且手段極爲**。這也是當初顧雍等人推薦趙戩去三韓時,董不願意的一個主要原因。
長安所發生的事情,董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
只是這關東戰局已經到了關鍵之時,董難以脫身出來。在得知了劉辯被殺,賈詡失蹤的消息以後,董把自己鎖在了書房裡面,整整一天一夜未出來。第二日,董陰沉着臉出現,命行軍司馬黃敘,領他親隨八百巨魔士,火速趕往長安,將董冀打入天牢,等候發落。
而後命文聘率領本部人馬,迴轉長安。
罷趙雲蘭池將軍之職,連同王買、周不疑、郭淮、賈穆、賈訪、劉先等一干和董冀走的比較近地官員,一併拿下,打入天牢。又派馬良星夜奔赴西域,請李儒典韋火速抵達長安城。
任命徐晃爲西州刺史。
調朔方太守龐迴轉長安,配合李儒,暫領承明殿一切事由。
顧雍被罷官,盧毓被罷官……
整個承明殿在進入十一月中之後,可說是來了一個大換血。至於董的真實想法,無人可知。
當董冀等人被打入天牢之後,蔡琰董綠等人,紛紛寫信爲董冀求情。
但是董接到信箋後,看也不看,直接投入了火爐之中。不過,他寫了一封信,送給李儒。
青州平靜了;冀州平靜了!
曹操也暫時的退避,只留了一個滿寵,在泰山郡和董兜圈子,率領二十萬人馬,退至徐州。
劉備也不再想着救援潁川,而是把張燕調到了汝南,而他自己,帶着司馬朗坐鎮沛縣。
兩軍加起來,約三十餘萬兵馬。同時,江夏劉琦,也奉命進入汝南,爲曹劉二人帶來五萬大軍。
總兵力,近四十萬。
十一月末,沮鵠戰死於汾丘,許攸在穎水畔,自刎身亡。
六萬缺衣少食的徐州軍,向龐德投降。並隨之被新任潁川太守諸葛瑾接管,打入屯田營中。
婁圭,抵達山陽……
董策馬揚鞭,徘徊於鉅野郊外。
山陽已經下了兩場大雪,天地間一派蒼茫。
獅鬃獸在雪地中,緩緩的行進,似乎毫無目標。韓德孟坦兩人,領着親隨,在董身後跟進。
看得出來,董的情緒不是很高漲。
黃榮辛敞跟在董的身邊,也不敢開口說話。辛敞是辛毗的兒子,年紀已經不小。辛毗也不想辛敞再去進三學熬那十年的時光。所以,他請求董,將辛敞收歸爲涼王府門下書佐。
雖然考取不得功名,但明眼人都清楚,做這個書佐,前途似乎更加光明。
揚起頭,看着天空低沉的雲朵,自言自語般地呢喃道:“又要下雪了!”
“千歲!”
董舉起馬鞭,搖了搖,突然間呵呵的笑了起來。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半闕後世偉人所做的《沁園春-雪》,從董口中流出,陰陽頓挫,更顯出幾分玄妙的古韻。
此時,五言詩方起,七言絕句更加稀少,細算起來,僅有董那一闋《涼州詞》算的精彩。
至於詞,在這個時代尚未興起,甚至不爲人所接受。
大凡名士,多以古體詩做歌,五言詩和七言絕句都算不得普及。詞這種形式,更上不得檯面。
董興之所至,突然詠一詞牌,讓黃榮和辛敞一怔,旋即側耳旁聽。
可以感覺地出來,董還沒有詠完。對於這種很新鮮地玩意兒,若年紀大些的人,怕難以接受,但是於年紀小,對新生事物總很好奇地黃榮辛敞而言,似乎更有興趣一些。可董詠半闕詞後,突然閉上了嘴巴。
癡癡的看着莽莽雪原,細目眯成了一條線。
他在自言自語,聲音非常小……
可是黃榮卻聽得清楚,董在說:世間不如意事,十居**……十居**吧!
“千歲!”
董卻恍若未聞,大笑一聲道:“好了,頹廢多時,偷閒半日,也該做些正經事了。黃榮辛敞,隨我回城去。大好光陰,怎能繼續蹉跎?這隆冬已經來臨,相信春天,也不會太遠。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說完,一磕獅鬃獸馬腹,阿醜長嘶一聲,撒腿狂奔。
“榮哥,你聽明白了嗎?”
辛敞瞪大到了眼睛,看着黃榮問道:“主公剛纔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個……我也不甚明白。不過想來,主公的話大有深意,還需細細揣摩,說不定能有所得。”
韓德這時候催馬從二人身邊過去,“莫再揣摩了,再不趕上去,怕是連湯都剩不下一
這本是一句很平常的話語,可是在黃榮辛敞聽來,話裡面卻包涵了含義,令人不禁沉思。
怎地這韓老粗,也能說出如此深奧的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