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寧一離開錦園,第一件事就去買了避孕藥。
什麼防備都沒有,她可不想再給他生個孩子。
手裡捏着藥盒進了辦公室的門,一擡眼就碰上了助教小陳。
“慕教授,你來了。我把新課題的資料放你桌上了。”
小陳說着。轉身又瞄見了她手裡的藥盒。
“你生病啦?要不要緊啊?”
這藥重要內容被她攥住了,幸好沒被發現。
慕安寧囧的不行,連連道:“沒事,沒事。對了,你去把今天上午大課需要的標本準備一下。”
“哦。好的。”
把小陳支開,她才倒了杯水,吃了一片藥。
藥物在身體裡沒產生什麼不良反應。可她的腦子卻被早上那一幕攪的昏昏沉沉。
她跟顧衍城,竟然又……
更可恥的是,她發現,她的腦子拒絕他,可她的身體卻並不排斥,甚至是在迎合。
羞恥感伴着恐懼感折磨了慕安寧許久。
小陳進來,發現她,她都是恍恍惚惚的,桌上擺了一本書,都擺反了。
“慕教授,你怎麼了?”
“啊?”
慕安寧驀然回神:“沒什麼,我在找個資料。”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找個藉口,哪知一低頭,發現書是反的,她的臉騰的一下紅透了。
“你,有事嗎?”
顧不上管那已經反了的書,她快速的轉移了注意力。
小陳說道:“哦。有個事。我們系裡的郵箱收到了一個郵件。是關於什麼毒的。全英文,我也看不太懂。不知道怎麼發到那去了,上面說的是給慕小姐,我怕你注意不到,來跟你說一聲。你看看。”
“郵件?”
慕安寧瞬間打起了精神。
之前,她就給全世界各地專家,她認識的不認識的,只要她覺得有用的,都發過求救郵件,甚至還在一些專業性很強的論壇上發了貼。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多的能人異士隱藏在不爲人知的角落裡,他們不願意拋頭露面,很多甚至不供職與任何機構,這些人難找,卻能量巨大。
她希望找到他們,提供點解毒的思路。
那個男熱,雖然惡劣的要命,但是他還是不能就這麼死了的。
他死了,小寶就沒有爸爸了。
對,她是爲了小寶。
慕安寧在心中跟自己強調,定定神,對小陳道: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看,謝謝你了。”
“這不是應該的嗎?”
小陳笑笑,看着慕安寧,又想起她剛纔走神,關心的問道:
“慕教授,你真的沒事吧?我怎麼看你今天臉色不太對呢?”
度過了那麼香豔的一個早上,臉色能對才奇怪呢。
“我沒事……”
慕安寧淡淡一笑,話還沒說完,放在手邊的手機突然響了。
拿起來一看,她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凝固了。
她的臉色急變,原本只是看着有些不好,只在這兩秒間就煞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小陳很關心她,見她情緒不對,也沒急着走,就站在那。
慕安寧也顧不上有沒有外人當前,握着電話按了幾下,就撥出一個電話去。
“蔣蘭,你發什麼瘋?跑到墓園去幹什麼?……你敢。”
電話那邊說什麼小陳一點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慕安寧的話到這裡就沒了,接着就見慕安寧緊攥着電話,肩膀微微的發抖。
“慕教授……”
小陳喊了一聲,慕安寧沒理會她,甚至看都沒看她一眼,猛地站了起來,抓起了包就跑了。
開了車,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奔馳,將近一個小時後,慕安寧的車才停在墓園門口。
這裡是公墓。
說是公墓,其實也是帶有私人性質的公墓。
因爲檔次奢華,能支付的起的人都是些有錢人,所以這裡每一座墓之間都不像其他墓園那樣擁擠。
這裡,每個墓都有單獨一塊的空間,讓已逝着能充分享受安靜的氣氛。
她的母親安茹藏在這裡,慕國民也在。不過兩座墓離的很遠,不在一起。
而現在,安茹的寧靜已經被破壞了。
不只是破壞,應該說是被摧毀。
蔣蘭帶了幾個人,現在就站在這墓碑跟前。
那個黑漆雕花的骨灰盒就擺在墓碑頭上。
骨灰盒原本是安放在慕穴中的,而現在它在外面。
墓穴則已經被……砸開。
慕安寧不知道蔣蘭花了多少錢才能讓這裡的人對她這種瘋狂的行爲視而不見,她只知道,這個瘋女人確實做到了。
這女人就站在墓碑旁邊,一手扶着骨灰盒,笑吟吟的看着前方,在她身後,那個男人手持砸墓的設備,站在那裡,各個都是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慕安寧從門口就是跑上來的,早已是氣息急促,看到這一幕,這急促的氣息彷彿被一瞬間給掐斷了似的。
她的心,痛的不能呼吸。
“把骨灰還給我。”
她努力壓住了心中翻天的恨意。目光死死的盯着蔣蘭。
蔣蘭那塗着鮮紅的指甲在骨灰盒上輕輕的點了點。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好不容易把這個鬼東西取出來,你一來我就給你,那我不是有病嗎?”
“那你想怎樣?”
此時此刻,慕安寧只想要回骨灰盒,只想還給媽媽一個寧靜。
她根本不想跟蔣蘭嘴皮子鬥狠。
“我想怎樣?”
蔣蘭似乎迸發了極大的耐心,連話都說的很慢。
那指尖還在骨灰盒上肆意的輕點着,笑容中得意滿滿。
她朝那骨灰盒看了看,目光甩過來,臉上突然佈滿了厲色。
“跪下。”
這一聲,吼得淒厲。就連這墓園裡樹上隱藏的飛鳥都給驚了,幾隻黑鴉驀然振翅從林間飛出來,在半空中發出悽婉的哀鳴。
慕安寧沒說話,只死死的盯着蔣蘭。
而蔣蘭也沒催她,只冷冷的笑了笑。
“你說,這盒子裡的這把灰要是撒在了這地上,會怎麼樣?那是你媽吧?她會被蟲子咬,會被我這雙腳死死的踩在腳下,是不是這樣?”
這女人的笑,宛如瘋魔一般。
“你敢。”
慕安寧的聲音開始發抖。
明澈的眸被恨意渲染的猩紅。
“我有什麼不敢的?”
蔣蘭囂張的說,手臂一收,五指就把那盒子抓到了跟前。
‘砰’很輕的一聲響,盒子的鎖就被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