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哭聲裡還伴隨着一個男人的怒吼聲。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刺進我的心裡，我身子一顫，顧不得多想衝出了廚房。
客廳裡，一身髒兮兮的小王子癱坐在地上，一隻手捂着被打腫的右臉，眼淚嘩嘩地哭得慘烈。
“不準哭！”王汶瞪着眼，像野獸般怒吼。
他這一吼，小王子嚇得愣是收住了哭聲，強忍着抽泣，畏懼地仰視着高高在上的父親，大氣也不敢出。
即使如此，王汶還是不滿意，才扇過孩子的那隻手又擡了起來，就要往他的小腦袋上揮-
“住手！”制止的聲音從我的嗓子裡衝出去，手裡的菜刀也跟着擡了起來，指向又要打孩子的男人。
王汶落下的手戛然而止，瞪得更大的眼睛轉向我。
“你衝我吼？”他咬牙質問，目光從我的臉上落到我手裡的菜刀上。“怎麼？還想砍我是吧？”
我瞄了眼懸在空中顫抖得厲害的菜刀，吞了口發酸的口水。
“來啊，砍我啊！”王汶猛地大步上前來，就要往刀口了推，嚇得我手一鬆，那菜刀咣啷一聲掉在地上。
“沒膽是吧？”逼近的王汶凶神惡煞，一把就揪住了我的頭髮，將我整個人摁到牆壁上，他力道之大，我感覺頭皮被扯得發麻，頭髮就快就被扯掉了，而我的臉蹭在牆壁上，火辣辣的疼。
“垃圾女人生個小垃圾，就知道玩，這麼簡單的題都做不出來。”王汶在我的耳邊吼叫，我嗅到了濃郁的酒氣。
“玩是孩子的天姓，怎麼了？不會就教啊，你打他做什麼？你在外面有氣就到家裡來撒，孩子那麼小，會被打壞的，你放手……啊，你放手……”
我掙扎，怒斥，委屈憤怒的眼淚也跟着奪眶而出。
“可惡的女人，還衝我吼了？”我的反抗惹更加激怒了男人，他拳腳並用地對付我，我的頭，身子捱了一下又一下，疼得難以忍受，越是反抗，他越是暴力相向。
“壞蛋，不準打媽媽，不準打媽媽！”小王子衝了過來，拉扯對我拳腳相向的男人。
“反了天了？”王汶轉過身來，又要打孩子，被打得暈呼呼的我撐着牆往外頂，用身子將又要對孩子動手的男人推開。
可惜我的力氣太小，王汶只是踉蹌後退了兩步又撲了上來，他發了瘋地對我和孩子展開拳腳，我將小王子緊緊地護在懷裡，用身子抵擋着如雨下的拳頭-
疼痛，撕心裂肺。
孩子的哭聲在我的耳邊不停地迴盪着，絕望的眼淚止不住地奔出我的眼眶，淹沒了我的心-
“娘子-”南風的呼喚衝破那些吼叫和哭聲，飄進我的心裡。
一隻手從身後伸來，捉住我的一邊肩膀，將我往後拽-
“啊-”我掙扎着反身，揮動的兩隻手往後面亂抓，我以爲是王汶在拽，拼命力氣地想再次反抗-
“嘖-”被我抓傷的那隻手急急地縮了回去。
“娘子，清醒一點兒！”南風冷厲地喝止。
呃？
淚眼中，南風的樣子模糊可辨，哪裡有什麼王汶。
我眨了眨眼睛，豆大的眼淚擠落，視線漸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