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
韓承安坐在客廳的按摩椅上正舒舒服服的享受時,從房間出來的千語越想越不明白快步朝韓承安走去。
“喂,章韋,你說餘生怎麼了?”
“我又不是她,我怎麼知道她怎麼了?”
千語踹了一腳韓承安的大腿,“我說你能不能不一回來就躺着,你動動腦子想想啊,她要沒事能喝那麼多久,顧公館的金窩窩不去,跑這兒來?”
閉目養神的男人指着千語,“大姐,你這就是膚淺了吧,金窩窩未必是好東西懂嗎?”
“切——”千語雙手叉腰冷笑一句:“寧可在寶馬車裡哭莫在單車上笑你不懂?”
韓承安發出一串冷笑,“行,那你就在你寶馬車裡笑一輩子吧!做一身銅臭味的女人!”
“我就臭怎麼樣着礙着你了?”
“我發現你挺適合一個人。”
“誰?”
“我弟,一個渾身銅臭味的男人,和你絕配,改天有機會我給你倆搭橋拉線。”閉目的男人擱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擡起指着千語,“王八對綠豆,絕配!”
“你家就鄉下一耕田的,老孃纔不稀罕,老孃要嫁有錢人你懂嗎?”
韓承安睜開一點眼皮望着千語那掉錢眼裡的樣,嫌棄的搖着頭。
千語走向茶几,彎腰撿起遙控,一邊打開電視還一邊嘀嘀咕咕,無餘生這是怎麼了?
宴會結束後,在酒店門口。
記者全都走光了,門口就隨行的保鏢,顧延城直接抽回被徐止茵挽住的胳膊。
徐止茵冷冷一笑抽回手,回過頭向出來的男人打招呼,“顧叔叔。”
顧延城回頭望了眼邵斌,邵斌立刻上前。
男人低聲問了句:“人呢?”
“一個小時前承爺打電話來說在公寓。”
“延城啊,這宴會結束了,你送止茵回去,順便去看下你徐叔叔。”
徐止茵面帶微笑望着顧延城。
顧延城雙手插在口袋抽了一口氣,“時候不早了,就不過去打擾了,改日有空再過去拜會。”別過臉望了眼旁邊的赫連旳,“旳,你送徐小姐回去。”
“是。”赫連旳上前比出一個手勢,“請,徐小姐。”
徐止茵發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直接越過顧延城上車。
徐止茵離開後,車子開了過來,任剛打開車門,顧博華上車後,沒見顧延城跟上,問了句:“你有事?”
“臨時有點事要處理,爸,你先回去吧。”
“嗯。”
車門關上後,任剛上了車,車子開動後,任剛望了眼後視鏡裡顧延城匆忙上車的背影,“無小姐沒回顧公館,顧總說不定就是去找她,您怎麼就不擔心?”
“擔心?”顧博華髮出一抹諷刺聲:“她再得寵又如何?充其量不過就是個見不得光的情.婦,延城也不可能放棄繼承權娶她,再者,這個女人也沒不守本分,比起那些難纏有心計的女人好對付多了。”
聽這意思,是不打算再管了?
任剛立刻接了句:“顧董,您不是說不讓顧總和她在一起,現在又···”
“他是我親兒子,總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父子倆反目成仇。”
顧博華的一句話讓任剛心底咯噔一聲。
突然想起陳佩茹那日的話。
顧延城到底是顧博華的兒子,總有一天接班了,他得罪過顧延城,顧延城不會給他好果子吃,這句話讓任剛想到了那日去半山別墅的情節不免讓人後脊發涼。
公寓裡,看到新聞報道的千語,使勁拍打韓承安的胳膊,“你快看,顧總要結婚了。”
“結什麼婚,就一逢場作戲記者玩字眼炒作的新聞。”韓承安直接把電視關了。
“你們男人都一個樣,喜新厭舊,都不是好東西!”千語抱着胳膊氣呼呼的衝着韓承安罵,“虧我還以爲顧總是個百年難遇的好男人,結果咧——呵呵!!!”
“別的男人是不是好東西我就不知道了,總之呢,我,是個好男人。”
“誰知道你用這張臉騙過多少女人!”
“本人,目前爲止,從未禍害過一個女人,從未談過戀愛。”
千語笑的更是嫌棄指着韓承安,“那是因爲你窮,沒錢所以沒女人喜歡你這屌絲樣。”
“你比我更窮,更沒男人喜歡你,小心一輩子嫁不出去!老.處.女大姐!”韓承安戳着千語額頭。
你毒,他比你更毒。
你狠,他比你更狠!
就在千語準備回戳的時候,門鈴聲響了。
“等老孃開了門,回來戳死你。”
“快去,我等着你戳死我!”韓承安嫌棄的揮了揮手。
千語快步跑去開門。
門一打開,突然出現的那張臉熟的臉龐讓千語頓時發出一聲尖叫:“啊···”
韓承安聽到千語的尖叫聲趕緊穿上拖鞋出來,“你鬼叫什麼!”
“負心漢來了。”
負心漢三個字讓顧延城的臉瞬間沉下。
千語意識到說錯話,趕緊捂嘴。
顧延城的臉冷到嚇人,千語趕緊躲到韓承安身後,努力表現出很冷靜的樣子,“顧···顧總,有事嗎?”
韓承安被身後膽小如鼠的女人拽着衣服過不去,只能離着顧延城三米遠的距離使了一個眼神告訴他無餘生在房間裡。
顧延城進去的時候,說錯話的千語生怕顧延城一掌劈碎她趕緊拽着韓承安的身體擋着自己,但是當她看到顧延城去房間的時候,突然想起還在房間的無餘生,趕緊拔腿衝過去。
韓承安用力拽回千語,“你就別過去湊熱鬧了。”
“我要過去保護餘生,萬一顧總對她幹什麼怎麼辦!”
“人家小兩口就算幹什麼,也不會是壞事。”
後知後覺的千語反應過來,被曲解的意思,指着韓承安一巴掌過去,“你腦子裡想什麼。”
“你想什麼,那就是什麼。”韓承安擋住不讓千語打他,轉身走向沙發。
千語還想追過來,韓承安直接打開電視用遙控指着她,“別打擾我看電視。”
“喂,你看電視,那我我幹什麼?”
“誰知道你幹什麼,總之別去打擾人家也別來打擾我隨你便。”
不行,她得過去聽聽動靜,萬一顧延城真的欺負餘生怎麼辦。
千語剛要過去就被邵斌攔住了,“顧總和無小姐有話要說,不方便打擾。”
千語挑了眼抱着胳膊轉身就走了,可心裡還是很擔心,乾脆坐在客廳觀察動靜。
一推開門,一陣濃郁的酒味鋪面而來,男人立刻皺起眉心。
顧延城沿着牀邊走下,坐下後,擡手撩起散落遮擋住無餘生半張臉的頭髮。
從千語剛剛的口吻來看,想必無餘生是看到新聞報道了,肯定是誤會什麼了。
在他的手剛撩起女人頭髮的時候牀上的人微微睜開眼皮望着他。
“晚晚,我來接你回家。”男人順勢將胳膊伸向她的腰準備抱起她的時候,手剛碰到她的腰就聽到趴在牀上的女人發出沙啞的聲音:“顧延城,我是不是很沒用,連一點事情都做不好。”
“別隨便否定自己的能力。”男人抽回抱她的手改爲輕輕撫摸她的胳膊安慰她。
“也許···她說得對,我就是顆禍星,沒了我,你們都能活的更好。”
一句話讓顧延城心頭髮緊,俯下身望着無餘生的臉,語氣帶着責備,“小東西,你胡說八道什麼?”
“呵呵呵——”無餘生髮出一連串心酸的笑聲,別過腦袋不再去看顧延城把自己埋入被窩裡。
望着她這樣,他心裡更是不好受,躺上牀,手探入被窩把人摟入懷中,“晚晚,新聞報道上的事情都是逢場作戲的事情,你別當真,我和徐止茵不會有什麼。”
“···”躺在男人臂彎裡的女人鼻音濃重,時而伴隨着鼻水的抽氣聲,卻一句話都沒說。
她相信顧延城,她不是難過這個,而是難過自己被顧博華利用了,而靳哥爲了幫她,最後····導致,她失去了一位好哥哥。
無餘生用力握緊了顧延城的胳膊,想和他說說她心裡難受的地方,可又怕他知道會自責和多想,只有選擇嚥進心底選擇自己把秘密埋藏。
顧延城捧起無餘生的臉,指腹擦去她眼角滑落的淚水。
從不知,她的沉默是如此令人害怕和驚慌。
“晚晚,除了你···我誰都不要。”男人低頭吻住女人的淚水,鹹吧吧的淚水隨着舌尖滑入脣腔裡讓他的心慌亂不知所措,男人語氣顯得幾分緊張,“小東西,你別哭了,你一哭,我心裡怪亂的難受。”
無餘生推開顧延城的臉,望着他擔憂的目光,輕輕吸了吸鼻子,“顧先生,我相信你心裡有我和她沒什麼。”
即使她說了這句話,可她紅紅的眼眶掛滿的淚水還有渾身的酒味讓他毫無安全感,總覺得這個小東西不相信他所以選擇喝醉酒發泄心裡的不安和對他的不信任。
男人另外一隻胳膊把女人更用力摟進懷裡,臉龐靠近女人,近到她一閉一合呼吸的脣瓣在呼吸時都能碰到他的脣瓣。
“晚晚,你記好了,沒有你,我會更糟糕,所以,你不準離開我,聽到沒有?”
“···”女人摸着男人的脣瓣,也許是喝酒了整個人顯得反應有點遲鈍,男人的霸道宣誓的氣息順着脣瓣滑入舌尖,甜甜的,可嚥進肚子後,卻是酸的。
甜,是他心裡有她。
酸,是因爲她終究是見不得光而陪伴在他身邊和他出雙入對的女人永遠是別人。
女人努力勾起一抹笑容,親了一口男人的脣瓣,隨後閉上眼將臉貼在男人臉上,再一次安慰自己,該知足了,畢竟···她比大部分人幸福,得到了顧延城。
望見她臉上的笑容,卻不知爲何,心底還是沒一點安全感,男人唯有用力抱緊懷裡的女人。
明明,她在,卻不知爲何,總感覺,她就像一道抓不住的流沙,稍有不慎便會從他指縫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