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危險,但我還有一腔熱血!
———題記
風,繼續吹。
安城,南馬大道,警笛聲常鳴。
一條巷子口,有一個人,被人擡上救護車,奄奄一息。
“因果麼?哎!”
不遠處,有一個人,英姿颯爽,望着救護車極速而去,不由得嘆息。
她自然是劉星語,被擡上車的那個人,自然是李豔玲。
方纔的那一幕幕,簡直是觸目驚心,直到現在,她心裡還不能平復下來。
李豔玲竟然被人扒得乾乾淨淨,一絲不掛,滿身是血,攣縮於陰暗的小巷子裡。
李豔玲的舌頭被割了,四肢經脈俱斷,就算搶救過來,也徹底廢了,兇手用最極端的方式羞辱李豔玲,摧毀的不只是其身體,還有內心。
這手段,何等的殘忍,簡直聞所未聞。
很多警員,看到那一幕,都不寒而慄,更別說當事人了。
劉星語不勝唏噓,以前的李豔玲,何等張揚跋扈,在今天之前,她也許沒想過會有這般下場吧!
想到這裡,劉星語搖頭,她是不喜歡李豔玲,甚至是討厭,但這種遭遇,還是讓她心底發寒,她已經拼盡全力,匆匆趕來,但還是晚了一步。
“劉隊……”這時,一個女警走過來,顫聲說道,“根據目擊者口供,李豔玲走出一中的時候,就立馬有一輛黑色的路虎越野車撞了過去,然後逃跑,李豔玲罵了一聲,就追去了……
交警隊傳來的消息,這兩車,一路橫衝直撞,從一中到中天大道,直到北門左轉,進入西水關,然後往右轉,進入南馬大道,就在這個巷子口,先後停下來……”
“那輛越野車,戶主是誰,查到了嗎?”劉星語問道。
“戶主是安城本地人,姓袁,今天早上來報過案,說車被偷了!”女警說道。
“先留住他,嚴審,看他與兇手有沒有關係!”劉星語頓了片刻,問道,“那目擊者,看到越野車中人的樣貌了麼?”
“沒!交警隊的同事也反覆查過路面的監控畫面,但還是沒看到其樣貌!”女警想了想說道,“劉隊,我懷疑,兇手是故意引李豔玲來此,南馬這一帶,是監控盲點,特別是案發現場那一片,巷子太深太多太複雜,最適合作案了……”
“這還用說……”
劉星語神情苦澀,叮囑道,“現場有很明顯的打鬥痕跡,兇手沒時間清理現場,走得很急,一定要保護好現場,取證的時候,小心點,仔細點,血跡、還有衣服的纖維,甚至是一根頭髮都不要放過,發現了帶回去鑑定……”
此時此刻,劉星語清楚,第一犯罪嫌疑人是眠眠。
但,取證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們的那通電話,說明不了什麼。
於眠眠,已經涉嫌幾條命案,必須得謹慎處理,收集有力證據,要不然,於眠眠這類人,心智堅韌,你別想從她口中撬出什麼,就算抓到其人也是枉然。
更何況,抓捕她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先回去彙報工作吧!哎!”揉着眉心,劉星語悄然而去。
……
安城,西門,湖水滔滔。
有一座山,面對朝陽,半山腰處,有一座墳,芳草萋萋。
其墓碑上,刻着幾個灰僕僕的字:陳小芳之墓。
墓前,眠眠長髮飄飄,黯然而立。
陳小芳,這是志遠哥的第一個女人,就在他遠走東北的時候,她長眠於此處,無聲無息。
他回來了,她卻已然不在。在這裡,他站了整整一夜,爲了她,三年無話。
眠眠不知道爲什麼會來這裡。
也許,她是無處可去,也許,她是聽着他們的故事長大,想來這裡,說說她的心裡話。
風很大,吹亂了她的長髮。
忽然之間,眠眠蹲下身來,拿出一疊照片,打火點燃。
她,像是在祭奠。
“顧欣,劉偉,楊芳……”
每燒一張照片,眠眠就念叨着一個人的名字。
直到,所有的照片都化成灰燼,兩行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滑落而下。
“小芳姐,你在下面,有沒有見到我哥啊,他最聽你的話了,你見到他,一定要告訴他啊,叫他照顧好歡歡啊,有他在,就沒人敢欺負歡歡了!”
眠眠痛哭。
“我不敢去龍潭寨了,我怕陳曦姐罵我,我也不想連累她。小芳姐,你要告訴哥哥,我沒有聽他的話,他千萬別怪我啊!爲什麼你們都走了,嗚嗚嗚!”
忽然,眠眠站起身來,擦乾眼淚。
“你叫哥哥放心,我很快就會去找他的,給他磕頭認錯,歡歡的仇,不能不報,還有幾個人必須得死,很快,很快!”
……
中午時分,劉星語回到局裡。
這時,大樓門口,很多警員在議論紛紛。
不待她問,就有人走上前來,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伍局剛剛被廳裡的人拷走了!”
“什麼?”劉星語震驚,“怎麼回事?”
“不知道什麼原因,剛剛就在大門口,直接被按在地上,好多人看着呢!”
警員說道,“新任的那位下午過來,準備要開會呢!”
“剛剛抓了一個,新的就立馬上任了?”劉星語嘀咕。
這分明早就計劃好的了,要不然,怎會這般雷厲風行。
不再多問,劉星語徑直來到經偵隊,剛剛推開門,就聽見有人大吼大叫。
擡眼望去,她看到一箇中年男子,就在大廳裡,指着一衆警員,怒氣沖天。
“李清河?”劉星語皺眉。
這不是李豔玲的父親麼?他女兒在醫院搶救,他不在那裡,跑來刑偵隊幹什麼?
這時,李清河也發現了劉星語,如同找到宣泄口一般,走過來,指着劉星語吼道:“你來得正好,你是隊長對吧,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我女兒怎麼會變成那樣?兇手呢?兇手在哪?給我找出來!要不然……”
“住口!”劉星語大喝。
“我是人民公安,我服務的是人民,不是你個人!”
劉星語沉聲說道,“不要以爲有幾個錢就可以無法無天,你女兒出事了,我們會依法立案偵查,若是案情有進展,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我們會告知於你,請你放尊重點!這不只是我們的工作,更是我們的信仰!這裡,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你!”李清河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半晌,劉星語說道,“對於令嬡,我很抱歉,我們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但如果我是你,就會認真反思一下,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你的女兒是女兒,別人的女兒就不是女兒了麼?別人的女兒已經死了,至少,你的女兒還活着!”
劉星語說完,不再理會僵在原地的李清河,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一份文件,轉身走出去。
“劉隊,你去哪?收到通知要開會呢!”一個警員追出來問道。
“你聽說過這些資料能自己破案嗎?”
劉星語說道,“會我就不開了,事態緊急,我必須馬上找到韓在新!”
“現在很多警力都佈置在南馬大道,那個人,很可怕,你一個人去會很危險!”警員擔憂說道。
“是危險,我還有一腔熱血!”
微微一笑,劉星語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