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自己怎麼回的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睡下的,當我醒來的時候,孃親正在我的身邊陪着我,看着她憔悴的容顏,我的心裡有着一絲內疚,“孃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孃親搖了搖頭,“雪兒,其實真的不用去管別人的想法和看法,自己喜歡纔是最重要的,雪兒已經長大了,應該懂得什麼纔是最好的選擇,完全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情啊!上官家是上官家,雪兒是雪兒,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那麼跟他在一起也是無可厚非的啊!你爹和孃親都不在乎,你又想那麼多做什麼呢!”
“可是!”
孃親道:“沒什麼好擔心的,做你喜歡做的事,不用有什麼後顧之憂,爹孃都在你的身邊,你什麼都不需要顧慮。”
“可是我已經決定不再見他了,娘,您不用擔心我的事情,我真的很好。”
孃親不死心的繼續着我早已聽得不耐煩的話語,雖然我知道她是爲了我,卻還是耐不住性子聽她說完,“娘。”我抻長了聲音說道:“到底我是您的女兒還是他是您的兒子,爲什麼孃親總是偏向着他說話,難道孃親只顧他的感受,卻從來沒有考慮到我的心情嗎?他的妻子還活在世上,他卻不管不顧,我怎麼能嫁給這種不負責任的人呢!”
“你聽誰說的?”孃親皺眉問道。
“是他親口承認的,難道還有假麼!總之我是不會嫁給他的,孃親就不要勸了纔是。”
現在的我,明明知道母親的話是金玉良言,卻也不想承認那是好的,骨子裡便有着一種小女兒家的叛逆,另母親十分爲難,許是知道我再也聽不進去,所以母親也不再說這些,而是轉移了話題,“雪兒,孃親要隨你父親出去一段時間,你嫂嫂即將臨盆,我們當父母的理應去看一看,我會叫來你雙觶哥哥還有你紫瞳嫂嫂陪着你,過些日子爹孃就會回來。”
“我知道了!孃親放心吧!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不必麻煩雙觶哥哥他們。”雙觶哥哥的父親與我的父親是世交,兩家走動頻繁,雙觶哥哥也拿我當親妹妹一樣的對待,只是總歸不是親的,我與他們的感情也並不是很好,因此不想與他們有着太深的聯繫。
“你一個女孩子在家,孃親不放心啊!”
“那就聽孃親的安排就是。”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孃親許久不語,最後微微嘆了口氣,“雪兒,你長大了!再也不似兒時那樣依賴在孃親的身邊,再也沒有那種撒嬌的小女兒形態,是孃親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如今又!”他欲言又止。
我轉過身,輕輕握住了孃親的手,“娘,雪兒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性子,請娘不要因爲雪兒的冷言冷語而難過好嗎?娘您也知道,雪兒不是跟娘不親近,只是雪兒不知道爲什麼,總像是有着什麼心情逼着雪兒要堅強,所以雪兒不可以軟弱,也不可以倒下。”
孃親再次抹了一把淚水,“好了,一會兒收拾收拾去吃飯吧!你也一定餓了,我在廳堂等你。”
我點了點頭,“嗯。”——
吃過飯之後,我又不知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漫無目地的走出家門,荒涼無人的街道,似乎將人心凍結,
這麼多年來,起莊一天比一天冷清,冷清到此時的大街上竟然沒有一個人,四周的雜草重生,就好像一個沒有人居住的小山村一樣。
我數着自己的腳步,聽着自己的心跳,一聲,兩聲!
柔柔地一陣輕風吹來,混合着百合花的味道,百合花,純潔,百年好合,一般新婚的夫妻總會擺上一束百合花放在他們的婚房之中,寓意美好。伴隨着陣陣芳香,我好奇地緩步走向前去,饒過一片雜草,有一條彎曲的小路,經過一條細小的水流,踩着腳下的鵝卵石,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道路崎嶇不平,卻更加驅使了我的好奇心。
一座農家小院,四周種滿了百合花,小院被百合花包圍,難怪會有那麼大的香氣傳來,我剛想上前去詢問這家的主人可不可以送我幾朵百合花,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我的耳邊,“珠兒,你還好嗎?”
這個聲音,是的,是班霽,他的聲音早已刻在我的腦海裡,永遠不會忘記。
“我還好,你是怎麼找到這來的,這裡已經被咒術包圍,你怎麼會?”女子穩重的聲音響起。
班霽道:“我並沒有忘記這一切,亦如你和他一樣。”他的聲音略顯哀怨。
“若不是你找到這裡,也許我不會想到,原來在我不在的這一段時間裡,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接着,便是一陣沉默,“班霽,你還愛我嗎?”那個女聲突然說道。
我的心跟着這句話提到了胸口,好在沒有迴音,過了許久,才聽到班霽一聲長嘆,“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還在想你,當初我不應該離開你,現在我後悔了,我想回去,跟你一起生活,跟婉兒在一起,只要你願意,我願意服侍你一輩子,好嗎?”她溫柔地聲音與剛剛完全判若兩人。
“別這樣,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班霽。“她的喘息聲越來越大,”別走,班霽,難道你不想要我麼!班霽,只要你點一點頭,我便是你的了!這裡只有我們,不會再有別的人來,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我們完全可以去過我們的神仙日子,你說好嗎?”
“別碰我,除了雪兒,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你別妄想了。”他的語氣堅定,令我的心好生感動。
“班霽。”她提高了聲音,“我有哪裡比不上她,她根本就不可能嫁給你,你看她那個樣子,自恃清高,怎麼可能會委身嫁給你。”
“不管她嫁不嫁給我,我都會等着她,哪怕是一輩子,除了她,我誰也不要。”
女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只不過是你的念想,而我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來愛我吧!只有我才能配的上你,也只有我纔是你的全部。”
“你再這樣,我便不客氣了。”
啪,在我聽到一聲脆響之後,才漸漸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縉綾?”身後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似如夢初醒,“啊?”迴轉身形,便見到了他,“王,王公子。”王孑塵,是起莊人,我與他有過幾面之緣,但交情不深,他與哥哥是好友,但自從哥哥成親之後,他便很少去到我們家了。
王孑塵肩上揹着一捆柴
,手中拿着一把斧頭,顯然是剛出去回來。
“你怎麼會在這?”
“你怎麼會在這?”
我們幾乎是同時開口。
“那個。”我支吾着,竟也忘了自己是因何而來的。
王孑塵微笑道:“我先說,這裡是我家,不過因爲地勢偏僻,所以一般人很少往這裡來。”
“啊!我是因爲聞到了百合花的香氣,所以纔來的。”
屋子裡有腳步聲傳了出來,沒等我回過頭去,已經有一個清秀可愛的女子張開手臂向我面前的王孑塵撲來,“孑塵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她完全不理會跟出來的班霽以及我還尷尬的站在這裡。
就這樣,讓我兩隻眼睛沒有地方可放,“這位是?”她彷彿纔看見我,因此看着王孑塵詢問着。
“她叫上官縉綾,是我好朋友上官飛羽的親妹妹,縉綾姑娘,這位是我的妻子水珠。”王孑塵介紹着。
“你好。”我拜個萬福,卻也沒有過多的言語。
“班霽,你什麼時候來的?”王孑塵似乎很是驚訝。
“纔到,纔到。”他的臉上明顯地有着一絲不自然,這種表情被我盡收眼底,我不屑地輕笑,眼中充滿了嘲諷,暗暗罵道:“班霽,你還好意思出聲嗎?人家明明已經有了家室,你還要孤身一人前來招惹,你這個衣冠禽獸。”
“王公子,我已出來多時,就不打擾了,冒昧登門,還望見諒。”我拜個萬福,轉身要走。
“縉綾,既然來了,就喝杯茶水再走,也好讓我儘儘地主之誼。”說着,便放下了身後的乾柴,“很快就好,坐一下。”他急匆匆的走進了屋子。
“既來之則安之,雪兒,我們一起坐吧!”他來到我的身邊,討好的一笑。
我輕瞄了他一眼,輕聲說道:“衣冠禽獸。”
“雪兒?”班霽顯然不明白我爲什麼生氣。
“上官姑娘的脾氣倒是瞞大的麼!”水珠坐在石凳上,怡然自得的看着我。
“王夫人,可別因爲一點衝動就壞了你賢良的名聲,誰都不是傻子,也莫要你的男人當傻子。”我句句針鋒相對。
“上官姑娘,說話可要客氣一點,初次見面,這份大禮我受之有愧。”水珠輕聲慢語的說道。
我冷冷一笑,“莫要人盡可夫就好。”
“你。”她一拍桌子,顯然氣的不輕。
我卻依舊不依不饒,“既然已有家室,就安分一點,良家婦女不當,非要當biao子麼?別到頭來竹籃打水,空歡喜一場。”
“天色已晚,我們就不打擾了,王夫人,告辭。”他站起身,急切地想要拉着我離開。
“你幹什麼?”我生氣的甩開了他的手,“離我遠點,第一,我跟你不是很熟,第二,我認識路,自己會走,第三,你這樣的衣冠禽獸,別跟我走在一路,第四,我不是她,不會粘着你。第五,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你說走就走,第六。”
“好了!”班霽坐了一個停的手勢,“好了姑奶奶,我懂,我知道,我錯了,錯了。”
“哼!”我冷哼一聲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