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把劍交給他,然後道:“我實在想不出,你拿劍的時候會是個什麼樣子,在我眼裡,你可一直都只是一個令人厭惡的花花大少爺。”在他面前,我毫無忌諱的說出了想說的話,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跟他講話心裡很踏實。
我如此說,他確也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而是淡淡問道:“這就是你一直不願意嫁給我的原因嗎?”
我道:“自古以來,風流之人大都薄情,我不願意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更不想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我只想嫁給一個我真心一心待他,他也真心一心待我的人,他不需要多英俊瀟灑,也不需要多才華出衆,只要他有心,只可惜。”我黯然嘆氣。
“只可惜你遇見了王孑塵,他對你有意無心,叫你怕了這世間的愛情。”
我苦笑道:“許許多多的人,沒想到,你確是那個唯一一個能猜中我心思的人,是啊!我是怕了,更倦了,這些日子,我真的很累。”
班霽道:“也許他————有他的苦衷,你不必太悲觀。”
我搖頭道:“你就不要安慰我了,他是個怎麼樣的人,我想我已經很清楚了!”說着一頓,問道:“對了,你在哪麼發現我的?”
“路邊。”
“是麼!”不再跟他說話,而是低首喃喃道:“也不知救我的那個人會是誰!”
出奇的,班霽竟然沒有接話。
我皺眉,因爲,就在那一刻,我突然發現了一件東西,沒錯,是那個銀色面具,就在桌角處露出了一個小角,若不是我眼尖,怕是永遠也不會想到,更不會懷疑,眼前的班霽會與那個銀色面具的男人有什麼關聯,可是當我發現之後————。“是你。”我盯着他的眼睛說道。
班霽怔了怔,不明所以的看向我。
我不再看他,而是側身過去向那張桌子走去,就當我的手將要觸碰到那面具的一角之時,人已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拽了回去。身子被他牢牢的扣在了懷裡動彈不得。
“雪兒,無論你發現了什麼或是知道了什麼,我都希望,你可以忘了它,有的時候想起並不是一件好事。”他深沉的話語在我的耳邊響起,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的語氣與我說話。
我擡頭,對上他的眼睛,明目中閃爍異常的堅定,“我想要知道一切。”
“那是要付出代價的。”此時的他和平常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他的臉離我很近,很近,均勻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這樣曖昧的姿勢令我的心跳的很快,想要躲開,卻又無法動彈。
我看着他,“爲什麼跟蹤我?”
他顯然有些不耐煩了,“我說過了,想要知道一切是要付出代價的。”接着,他的臉靠了過來,溫軟的嘴脣吻上了我的眼睛————。
“班霽。”
他全身一震,繼而快速的放開了我,然後側過身轉頭不去看我。
那銀色的面具被我捧在了手掌心裡,捧到了他的面前,我的目光牢牢的鎖在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臉上,就這樣一直注視着,
任由時光匆匆流走也滿不在乎,“我真的是上官彥楓和百里茜的女兒嗎?那個白鬍子老者和追夢林裡的黑衣人,還有你的再三相救,班霽,請你告訴我。”
他擡起手將我手中的面具拿了過去,然後緩緩道:“或許你該問的是你的哥哥,他比我更清楚你的事情。”
我皺眉問道:“哥哥?觶哥哥嗎?”
“古楓。”
這就是他最後跟我說的兩個字。接着,他喚來了茗琦,吩咐馬車將我送回了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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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都心事重重的,可是腦海中卻沒有多少的印象,就在王孑塵揮刀的那一瞬,我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但是當我醒來之時,卻又發現,自己又忘記了一切,但銀色面具的影子卻一直留在我的腦海中。還有,看他的樣子並不希望我知道是他救了我,如果想讓我知道,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應該告訴我,而並不用帶着面具來干擾我的視線,但是面具卻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就好像有人故意將它放過去的一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停車。”我掀開車簾,向着車伕說道:“麻煩你將我送回去,我有事跟你們家主子說。”
車伕沒有回頭,“姑娘還是聽我家主子的話回雙府去吧!”
我請求道:“老伯,麻煩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只見老伯嘆了口氣。然後掉頭往回走,嘴裡還不停的嘟囔着,“年輕人啊!真不知道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叫我的心裡又多了許多的不解,“老伯,您知道班霽他的事情嗎?”
老伯呵呵一笑,“是你的總會是你的,他永遠都是屬於你的,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你和他的宿命。”還不等我說話,老伯便跳下馬車離開了。他走的很快,因爲當我跳下馬車的時候,他早已走的無影無蹤了。
夜已臨,景怡桃園中,沒有燈火通明的景色,有的只是陰冷和孤寂,我靜悄悄的向前走着,隨着桃花盛開的路口,一直走向深處,接着,我聽到了一聲長長的嘆息聲,好像是班霽的聲音。
“二爺,夜裡風大,還是早些回去吧!”是茗琦的聲音。
“我知道。”
“雪姑娘她————。”茗琦欲言又止。
沒有班霽的迴應,我躲在角落裡,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出去了。
良久之後,聽見班霽說道:“那面具是你放的吧!”
聽到茗琦用不急不慢的聲音說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將雪姑娘推給別人,畢竟你知道她————。”
“好了,別說了。”班霽打斷了她的話。“有些事情你就算知道也沒有必要說出來,自己知道就行了,茗琦,你一向懂我,下一次別再自作主張給我添亂。”班霽的口氣中透着一絲無可奈何。
沒有回聲,我聽到有腳步聲漸行漸遠,接着,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裡。”
我怔了怔,卻並沒有依言出去。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經幫你問過了,你的疑難已解,如果不想
出來,那就回去吧!天這麼晚了,你應該也不想你的家人擔心吧!”
我忍不住走了出來,邊走邊問道:“你會讀心術嗎?”驚奇他的一切,他竟然知道我心裡的想法。我在他的面前,似乎成了一個透明人。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一直留着一個背影站在那裡,我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注視着他修長的身影,忽然覺得似曾相似,趕車老伯的話語和茗琦剛剛所說的話時不時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裡,還有那宿命兩個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樹枝沙沙聲響,鳴蟬停止鳴叫,景怡桃園頓時安靜了下來,安靜的可怕,一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我深深的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氣息。這個時候,班霽已經回過了頭,沒等我反應過來,已被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側,一柄鋼刀的刀尖就停在離我不過一寸的眼睛旁,再看班霽的手指已經夾住了刀鋒,轉圜之下,我被他巧妙的丟在了一旁,再回頭,他的身影已被好幾個人圍了起來。
血,又是鮮血灑在地面上,藉着月光,說不出那是什麼顏色的,總之就是給人一種可怕的感覺。
“啊。”頭又在痛,凌亂的記憶,想不起,憶不起,我究竟是怎麼了!雙手緊緊地抱着我頭,捲縮在一個角落裡,聽着刀光劍影的廝殺,聽着一聲聲的慘叫劃過夜空,爲這個夜空裡添了一些不平靜,不安分。
就像很多小說裡面寫的那樣,當他將那些人盡數殺掉之後,帶着滿身血漬的他輕輕的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後俯身將我拉了起來。我的腿卻不爭氣的痠軟起來,竟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就那樣以最難看的姿勢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不費絲毫力氣的將我橫抱起來,然後道:“我送你回家。”
“你又救了我一次。”我虛弱的說道。
他道:“忘記今天的事情,對你來說纔是最好的選擇。”
“你不是我,做不了我的選擇。”
“隨你。”我們的談話就這樣的結束在這個月色之中,直到他將我送回雙府,彼此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我一進芯鈺館,碧兒就哭着撲到了我的身邊,“姑娘可算回來了,你到底去了哪裡?我找遍了雙府,卻又不敢聲張,生怕驚動了老祖宗,老天保佑,可算是平安回來了,不然就是千刀萬剮了我都是無法給姑娘賠命的。”
我輕拍她的肩,說道:“好啦!好啦!我這不是回來了麼!況且又沒出什麼事,你何苦要說這樣的狠話出來,我們一起長大,情分不比旁人,怎麼還說出了賠命不賠命的,你可是故意的。”
她臉色不好,黯然道:“只怕姑娘不會,保不定有的人會。”有意無意的瞄向了古楓。
我微笑,只作不見,“去吧!蓓苼姑娘可好些了?”
碧兒點頭道:“好多了,咳得也不那麼厲害,姑娘可要去看看。”
我道:“我一會就過去,你先下去吧!”
碧兒應了聲,轉身離開,待她走後,我看向了古楓,正色道:“碧兒她這些年對你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