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家不大的小店,兩人坐到其中的一桌,要了兩壇酒,還點了幾道下酒菜。
戴權本想跟敖少遊一塊喝酒。
只不過敖少遊以年紀小爲由拒絕了。
戴權覺着好奇,一問才得知對方纔不過十四歲,着實讓他吃驚不已,於是對敖少遊恭維了幾句。
敖少遊自是不好意思,臉色一紅地說道,馬馬虎虎。
隨着話語增多,寒暄亦差不多,敖少遊切入正題,問道:“戴大哥,請恕小弟厚顏,小弟想問大哥,您可知道這【噬荒山】在何處?”
戴權喝完杯酒,道:“當然知道。敖兄弟,你要知道老哥我可是個鏢師,中原九州哪沒去過?結識都是****的人,自然也就懂這點門道。”
敖少遊既是高興,又是失落,夾着酒菜,放進嘴裡,只覺一陣索然無味。
戴權一瞥,把酒杯放到敖少遊面前,給他倒滿杯酒。
敖少遊問道:“大哥,這是……”
戴權道:“喝了這杯酒,我們就一塊去吧。”
“大哥,你怎會願意帶我去,這不大好吧。”
“哈哈,一個人很是無聊,我怕悶得慌,自然得叫上你這個小兄弟。”
“那……只能這樣了。”
戴權一笑,道:“看你好像不樂意的樣子。”
“不!”
“逗你玩的,吃完咱就動身。”
“好。”
敖少遊初嘗水酒,便面露苦狀,只覺舌苔發澀。
心想這酒是戴權所敬,自是不能吐出,只好艱難吞下。
然而這酒入胃部,一陣熱流從裡面散開,溫暖全身,口腔只剩一股醇厚的酒香味,回味留長,不禁暗道:這酒確實是個好東西,就是苦了點。
敖少遊的舉動,戴權看在眼裡。
回憶起他第一次喝酒的時候,比敖少遊也好不了多少。隨後他的心思不知去到何處,只顧喝酒忘了吃菜,愣是讓敖少遊把下酒菜給全吃光。
結賬後,兩人在縣城稍作停留,準備所需的物資,隨後往城北,目的地【噬荒山】走去。
……
“這座就是【噬荒山】?”敖少遊說道。
“不錯!如果那人沒騙我的話。”
敖少遊一陣無語,無奈只好忍氣吞聲。
一路走來,兩人已經花了三天時間,走走停停,左顧右盼,終於在巖川城北八十餘里,某座高山前面停下。
出於好奇,敖少遊向他打聽【噬荒山】的事情。
戴權倒是爽快,道出了【噬荒山】的典故。
據他從認識的人口中得知,這座【噬荒山】在俗世叫【八豐山】。
千百年前,這八豐山上面一直都是鬱鬱蔥蔥,一派生機勃勃,各種珍稀動植物都能從這找到。
但是,五百多年前,新朝統治者王氏下令,在雍州境內【濁河】的上游,和青州境內【濁河】下游改道。
前者爲了治理積患多年的洪澇,後者則是灌溉下游的農作物,此舉在後世被人稱道,可謂是造福萬千平民百姓的千年大計。
當然,政令自是有好有壞,令王氏萬萬沒想到,【濁河】上游的這次改道,不僅破壞了巖川縣城周圍的水網流域,同時也影響巖川周邊縣城,包括都城【常安】,亦即是今日的【長安】,據聞是被人掘斷了新朝的龍脈,最終連新朝的國運也壞了,享國十五年便走向滅亡。
後來的幾代皇帝引以爲戒,經過不下數百次的改道,雍州境內才恢復如初,只不過巖川作爲【濁河】改道最大的受害者,已經難以恢復原貌。
原本生機勃然的【八豐山】隨着改道而造成了毀滅性打擊,樹木枯萎、凋敝,動物賴以爲生的樹林遭到破壞,於是它們逐漸消失在【八豐山】。
隨着年代的推移,八豐山變得一片頹廢、荒蕪,靈氣盡散,於是被修道仙家改名爲【噬荒山】。
敖少遊聽後,不由感嘆:世事之變遷,如同滄海桑田,人之渺小,彷如滄海一粟。
戴權道:“呵,敖兄弟,年紀輕輕就如此多愁善感,可有苦悶之事難以抒發。”
敖少遊避而不談,話鋒轉道:“戴大哥,既然這噬荒山已找到,那炎龍洞可知?”
“哈哈,這個老哥我倒是不知,不過我們可以找找。”
戴權很是樂觀,不把當回事,可敖少遊卻往山上一瞪,說道:“大哥,這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少說也有好幾十個洞,該找到何時?”
“敖兄弟,我們也不差這點時間,大不了在山上過夜也行。”
“那倒是!”
商定之後,兩人前後進山,戴權年長走在前頭,敖少遊年幼走在後頭,邊走邊聊,好不寫意。
如是半個時辰,二人找到一處乾淨地方,席地而坐,稍作停留。
正當他們苦惱炎龍洞在何處時,忽地從他們左上方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二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隨聲而去。
轉過幾迂迴山路,兩人發現打鬥的雙方,於是他們各自找到一方躲藏,見機行事。
敖少遊目力不錯,哪怕是相隔百步,還是能遠遠地看到打鬥情況。
……
那裡共有十二人,分成兩方,其中一方有五名男子,服飾和武器整齊統一,是同一門派,只見他們一身白衣翔雲袍,腰掛八卦鏡,手舉三尺重劍,步伐穩健,揮劍有力,招式簡約而不失凌厲,顯然五人在內力上有很高的造詣。
反觀對面七人,六男一女,衣服不一,武器迥異不同,招式亦是大相徑庭,功力有高有低,因此哪怕他們是七人圍攻對面五人,亦不見得佔多大便宜。
數十合過後,七人衆竟是不敵對方五人,只好各自散開。
對面五人見狀,解除劍陣,紛紛舉劍對峙。
領頭的男子,上前一探,大聲道:“爾等妖道還不束手就擒?”
與對面不同,七人領頭卻是一位美豔女子,只見她年約十七,身材奇高,凹凸有致,身穿黃衣露臍裝,腳穿露趾履鞋,遠遠看去,甚外妖嬈,難怪對面領頭男子大罵女子是妖道。
女子倒是還脾氣,開口道:“太皇門的掌門兒子,姜亦宇,果然是氣度不凡。”
姜亦宇眉頭一皺,說道:“你是何人,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女子施禮,道:“小女子,幻幽殿叱利雅,見過姜公子。”
“你就是壞了馬不凡好事的妖女?”
叱利雅反問道:“馬不凡是誰啊?”
姜亦宇道:“少裝蒜,青州武華派的馬不凡,你會不知?”
叱利雅微笑不語。
姜亦宇大怒,拔出長劍道:“這次你是又想來壞我好事吧?那麼這次我就把你們統統解決掉!”接着道:“佈陣!”
話音剛落,太皇門其餘四人迅速回到對應的四個位置。
木主東,金主西,火主南,水主北,姜亦宇代表土站在中央,其餘四人按照五行八卦圖走位,口中唸唸有詞。
忽地,劍陣地下發出亮眼的八卦圖,五色交替漸換。
姜亦宇大喊一聲,四人應聲隨動,不斷前行,爭相與對面七人交戰。
叱利雅見勢不妙,笑容忽止,朝衆人喊道:“都快撤!這是太皇門的【五行伏屍陣】。”
姜亦宇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疾!”
【五行伏屍陣】金光大盛,陣內陡生劍影殘風,一股巨大的吸力,把走在走後的兩人給吸進劍陣裡面。
不消一刻,兩人身體頓時被分割成數十塊碎肉,血液順着颶風,直入雲際,一時之間,天邊竟是下起了血雨。
叱利雅邊退便說:“這姜亦宇可不像馬不凡那膿包,實力至少在【元靈境】三重以上,不可力敵,大家分開逃走。”
餘下四人得令,自是向四方逃散,叱利雅也不戀戰,往敖少遊所在的方向逃去。
敖少遊一瞧,那還得了,於是對戴權喊道:“大哥,我們也分散走吧,不然那五人可會把我們兩當成同夥。”
戴權點了點頭,於是朝敖少遊反方向逃走。
敖少遊也不敢久留,架起【鷹渡功】,在岩石上飛馳。
忽然他聽到後面有聲,轉頭一看,竟有一人在追他,那不是叱利雅還能是誰?
原來,當敖少遊逃離的一瞬間,叱利雅便發現了他,以爲對方是太皇門的伏兵,於是抱着有殺錯勿放過的心態,朝敖少遊身後追去。
敖少遊剛纔只能遠看,不能近聽,當然不知對方名字,只能對她喊道:“姑娘!你追我作甚?”
叱利雅惜字如金,冷然抽出腰間軟鞭,向他揮去。
“哇!”
敖少遊往左一躲,鞭子擦肩而過,直把衣服給刮破,露出皮膚。
叱利雅一驚,見對方並無靈氣外泄,以爲對方不過是太皇門的記名弟子罷了,誰知他竟然躲過自己的鞭擊,不禁一陣好奇,有往他身上揮鞭。
敖少遊內力一提,速度突然加快,輕鬆地又躲過了一擊。
但他見對方如此蠻橫,自是心生悶氣,道:“姑娘,在下與你無仇無怨,爲何三番兩次襲擊在下。”
“好小子,竟然躲過我兩招,接下來的一招,我看你還能不能應對。”
只見叱利雅大喊一聲,長鞭捲成槍狀,朝敖少遊背後打出一道白光。
敖少遊頭皮發麻,眼看白光就要擊中自己之際,忽地他紅光一閃,身體消失在叱利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