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持續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還是驚動府裡不少的人,這裡面當中就有不少的家丁,以及張管事、張文鼎、還有在府裡養傷的東方燕。
東方燕見張之軒和敖少遊兩人大打出手,本想出面叫停,然而她卻被張文鼎擡手阻止了。
東方燕抓住張文鼎的手臂,不解道:“張叔叔,攔住着我幹嘛?快去阻止他們!”
張文鼎搖頭不語,眼神示意她看着就好。
東方燕自是沒有辦法,可卻心有不甘,不過眼下也只能先忍者罷了。
隨着戰鬥的推移,戰況愈發激烈,直到兩人分開後,周圍可是一片狼藉,見張之軒被敖少遊打倒在地,東方燕也顧不得張文鼎的阻攔,推開他的手,大步跑去兩人那裡,大聲罵道:“少遊,你們瘋了,幹嘛要打架?”
敖少遊顧不得回答,服下“活血正氣丸”後,他便席地而坐,急忙運功調息。十息過後,他才緩了過來,於是他便對東方燕說道:“我們可不是打架,只是切磋而已。”
東方燕可不傻,指着敖少遊喊道:“切你個頭,當我是傻子,你瞧瞧周圍?”
聽她這麼一說,敖少遊亦不好意思再編下去,於是他便對東方燕道出了他跟張之軒對決的原委。
當她得知敖少遊今夜要去奪回顧南飛的屍首,東方燕自是得知其中的危險,說什麼都不讓他離開,雙手死死地拉住他的手,道:“你肯定是瘋了,你不知道城門的守衛森嚴嗎?還有……”
敖少遊見東方燕在那嘮叨,於是心生一計,道:“東方姑娘,你看看張大哥是不是傷得很重?”
“你把他打傷了?”只見東方燕鬆手來到張之軒身前,不過經她一探,發現對方呼吸很是均勻,身體表面亦無傷痕,不禁惱道:“少遊,張大哥身上沒有傷啊!人呢?”
原來,敖少遊知道東方燕很是煩人,於是便對她說謊,趁她不爲意,便施展了輕功,一躍離開了原地。
在場的張文鼎見這小子如此機靈,反倒放心今晚的行動,難得露出笑容,道:“丫頭,之軒並無大礙,休息一晚就好了。”
“張叔叔,少遊他……”
張文鼎擺手止住了東方燕,道:“丫頭,少遊能夠打敗之軒就證明了他有這個實力,成與不成就看他造化,你攔着他也是於事無補,還不如祈禱他安然歸來。”接着張文鼎便命人把張之軒給扶到東廂,收拾好周圍,然後叫東方燕回去休息。
東方燕只能無奈答應,眼神卻是遠望敖少遊遠遁的方向。
……
三更天,正是城門防守最爲薄弱的時候,這時候一般是人睡得最死的時候。同樣,守衛也是人,是人就會困,困了,精神自然不好,那麼這正是敖少遊劫走顧南飛三人屍首的最佳時期。
換上夜行衣的敖少遊身姿稍顯挺拔,由於年齡的緣故,眼神卻不是很銳利,反倒略顯稚嫩,然而他並未因此覺得膽怯,用他的話來說,“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既然已經答應了人家,那麼就算死也要把事情完成。
回過頭來,三更天的懷奉大街除了一兩個來回走動的官兵之外,就剩下一個更夫在秉燭敲更。
“鐺……鐺……鐺……”更夫敲了三下銅鑼,正好是三更天,見夜裡還下着小雪,敖少遊於是運起內功禦寒,小心地避開了巡邏的官兵,來到了城門下方的樹叢之中。
敖少遊雙眼目視城牆上面,心裡暗自記下他們的位置,以及他們的換崗的時間,再估算自己大概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完成任務,並安全逃離現場,一切都準備好,剩下的就是等待。
半個時辰後,正是守衛交更的時候,這裡面大概有一刻時間是他們回到各自的駐紮點而無人看守的“真空”時段。機不可失,敖少遊從樹叢裡撿起兩顆石頭,運力向城牆下兩位巡邏的官兵彈去。
兩聲悶響之後,巡邏的官兵應聲倒下,敖少遊快速地將他們綁起,藏在一處暗處,爲了安全起見,他還特意在他們倆的昏睡穴下施了重擊,估計他們不到明天響午是不會醒來。
如今,城門下已經沒人,城牆上的守衛正在交更,暫時只有四人在臨時看守,這對於敖少游來說算是小菜一碟,於是他拿起準備好的繩索,往城門上方一拋,繩索末端的鐵鉤,剛好勾着支撐點。敖少遊也不浪費時間,三個借力,他便跳上了城門之上,剛好碰到四名守衛,可他們卻是圍坐一塊,似乎在閒聊什麼,而忽視了他們身後的敖少遊。
爲了不驚動他們,敖少遊瞧瞧地接近了四名守衛,只見其中一名守衛道:“你說這大冷天,誰還會那麼傻過來劫屍體啊?要劫早就劫了,如今那屍體都變成骨架了,要來有何用?”
“可不是嘛?那狗屁趙世坤仗着自己跟上頭很熟,功勞就他自己全包,苦勞就我們這些小的包,他太他孃的氣人了!”
“對……對!本……本來這裡不……不需要這麼多人看着,就……就是爲了看守這幾……幾具破爛,愣是我……我們幾個給調……調回來,白乾不說還要挨……挨冷!”
“你看你,說話都不利索,省點力氣吧!”
“是啊,省點力氣吧!”
“誒,剛纔是誰說話?”四人中的一人突然喊道。
“是我,躺下吧!”原來敖少遊靜靜地潛伏過去,聽道他們在發牢騷,於是他大發善心,連打四式,擊中他們後脖,讓他們好好地睡上一頓,再將他們推到邊上去堵住樓下通往樓上的通道。
眼下無人,敖少遊旋即掏出匕首,往掛在屍首上面的繩子割去,三刀之下,繩子全數而斷,敖少遊一提氣,便將屍首拉了上來,雖然屍體已經被烏鴉啄食得面目全非,所幸的是,這反而減輕了他們的重量,哪怕是三具屍首也比不上一個活人。事不宜遲,敖少遊拿起剛纔翻牆上去的繩子拉到城門的對面,也就是懷奉城外,然後將屍首綁好背在自己的身後,順着繩子滑了下去,也不管身後,拔腿就跑。
不過這一切都來得太順利,順利得讓他覺得有點詭異,不過敖少遊也沒多想,運起身法便往東逃去……
遠遁了將近二十里,敖少遊見四處沒人,他方纔停了下來休息,拿起地面的一把雪放進嘴裡。冰水入喉,敖少遊不禁直呼“爽!”
忽然附近傳來腳步聲,敖少遊大驚道:“誰?”
月色之下,一人從敖少遊身後出現,嘴裡說道:“走了二十里也不見氣喘,年紀輕輕,輕功還不錯嘛?”
見身後有人,敖少遊立馬轉身,將屍首卸下,放到一邊,雙手舉起擺出架勢,警惕地看着眼前之人,道:“你是誰,跟着我作甚?”
“我嘛?別人都叫我樑上君子!”
“你是小偷!”
“甚麼小偷啊,太不中聽了!”
敖少遊見這人穿着跟自己一樣的夜行服,蒙着臉,身材高大,可說話卻陰陽怪氣,讓人莫名生厭。敖少遊心想對方想必不是甚麼好人,於是也不跟他廢話,連邁三步,舉起巴掌就是往他身上呼。
“有話好好說!幹嘛要打人?”說罷這黑衣人,便連退兩步,躲過敖少遊的掌擊。
“這人跟蹤我這麼久,而我卻沒發現他,這人功夫不差!”所以敖少遊並不出奇對方會躲過自己的攻擊,甚至還有點佩服。不過佩服歸佩服,該回擊的還是要回擊,於是敖少遊收起心神,邊打邊調整自己的步法,逐漸他便跟上了黑衣人的節奏。
黑衣人暗道不爽,於是往敖少遊胸前打出兩式踢腿。腿鋒可謂快速,有力,敖少遊只見眼前出現兩道殘影,本能地舉起雙臂擋住兩式,“嘟,嘟”兩聲悶響,敖少遊後退半步,接下了黑衣人的兩擊,笑道:“不過如此!”
黑衣人聲線一變,發出雄渾的一聲“是嗎?”只見他氣海爆發出強勁地內力,繼而席捲全身,而面巾在內力鼓動之下被吹走,趁着月色之下,敖少遊只見這黑衣人面巾下的五官如雕刻般俊美,眼神閃爍,嘴角微揚,透出一股放蕩不羈的味道。
敖少遊暗道:“這人不簡單,這內力明顯比顧南飛還要強,自己全力之下,勝率估計不到兩成!”接着想道:“既然對方要認真,那麼我也不能不全力以赴。”
想罷,敖少遊一口氣催動《不動明王》,頓時一身淡黃色氣焰護體,全身的肌肉開始膨脹,脖子和臉上的青筋暴現,體內的內力開始壓縮,擴散開來,只見他雙腿半曲,前後交叉站位,身體四周吹起強風,地面龜裂,三息間,氣海內力趨於穩定,敖少遊便解除合什姿勢,擺出探招,雙方大戰一觸即發。
黑衣人稍顯驚訝,暗道對方不過是個少年,可竟有如此強度的內力,不禁對敖少遊說道:“看來你也隱藏了實力!有點意思!”
敖少遊道:“彼此彼此!”
黑衣人收起笑容,道:“喂,你叫甚麼名?”
敖少遊不屑道:“你長輩沒教你問人名字之前,先要自報家門麼?”
“你這小子,在前輩面前還敢囂張如斯,看來在下可要好好替你長輩管教管教!”
“廢話少說,出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