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我的大英雄,滋味好不好受?先前還對你感恩戴德,轉過頭便往身後捅刀。要是我的話,當初就他娘應該一刀剁了他們。有沒有這個想法?喂!是不是啊?哈哈哈!”只見一名高大男子從人羣的之中走了出來,嘴裡唸唸有詞,剛纔的話便是出自他的手筆。
敖少遊目視對方,只見這名男子約莫三十左右,身高八尺有餘,身穿黑甲戰袍,手拿着四尺寬身大刀,大頭寬臉,頭束短髮,額戴鋼圈,右眼眉毛被一道疤痕給斷開,給人一副不怒自威的氣勢,加之大眼高鼻,一道從兩側鬢角沿着下巴的走向的短黑鬍子,徒生增添男性雄壯的魅力。他的眼界也不差,見對方這一身打扮,想必對方不是寨主,那也是一個頭目罷了。
男子見敖少遊虎目怒視,不禁笑道:“怎麼了,怕了?”
眼下敖少遊可謂九死一生,估計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心裡暗道:越是這樣,則越是不能讓自己落了下風,於是他便朝對方譏諷道:“老子要是怕死就不會來救人,你有什麼行道,擺出來就是,老子我接着。”
對面的男子一聽,大笑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說完他放下手中的刀,暗使內勁讓其插在堅硬的地板上,還自個鼓起了掌,三循過後,他接着又道:“既然要當英雄,想必你也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咯?”
敖少遊想都沒想,道:“自當如此。”
男子不禁大喊一聲“好”,接着臉色一變,對敖少遊嚴峻道:“我很欣賞你!那麼我就給你三個選擇,你自己判斷再回答。”
敖少遊不甘被人當做籠中鳥,大聲怒道:“要說便說,哪來那麼多廢話?”
只見男子身旁左右大爲不滿,欲上前把敖少遊教訓一頓,然而男子右手一擺制止了他們,接着對敖少遊說道:“你也看到了,你的行爲讓我的手下很不爽,所以我特意給你三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把你手中的女人留下,你自己走,我顧南飛說話算話,絕不爲難你;第二個選擇,把女人留下,你加入我們的大家庭,大家是兄弟,那先前的事情我們自當一筆勾銷;第三個選擇,我不建議你選。”
敖少遊說道:“說吧!老子聽着。”
顧南飛冷色道:“第三個選擇,把女的留下,你的命也留下。”
敖少遊一聽不禁失聲笑道:“看來你三個選擇,老子都不怎麼喜歡,倒是你願不願意聽聽老子的第四個選擇?”
顧南飛先前見對方身高不過是七尺有餘,身材勻稱健碩,以爲對方不過及冠之年,然而他細看之下,發現對方束髮立髻,眉清目秀,喉結微突,聲若金石,鬢毛稀淡,這些特徵無不證明對方只是一個不到十五的少年罷了,顧南飛只覺對方滿嘴噴糞,大聲笑道:“願聞其詳!”
敖少遊笑道:“老子的第四個選擇是,把你打倒,然後把女的帶走。”
語畢,饒是連番示好的顧南飛也不禁大動肝火,對敖少遊怒道:“黃口小兒,不知死活!三弟!”
“在!”顧南飛右邊不遠處的一名男子喊道。
“把人拿下!”
“是!”只見這位被喊作三弟的男子操起手中的佩劍便往敖少遊那邊疾去。
敖少遊耳語懷裡的盧千夏,示意她抓緊自己,於是敖少遊催動內功,架起“凌空摘星”連番躲過男子的劍招,在躲避攻擊的同時還往對方胸口踢出了兩腳,一下擊退了對方。
男子連退十步,方纔穩住身子,見對方居然在抱着人的情況下,輕鬆地化解自己攻擊的同時還甩出了鞭腿擊退了自己,男子自知對方若是全力之下自己並不是對手。不過勝在他爲人正直,拿得起放得下,於是甘拜下風地向敖少遊拱手道:“在下丁山,飛龍寨三當家,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師承何人?”
敖少遊見對方並無傷害自己的意圖,而且行事光明磊落,正氣凜然,於是便放下懷裡的盧千夏,拱手還禮道:“小子敖姓,名少遊,無門無派!”
丁山剛纔的攻擊並沒試探出對方的武功,顧南飛不禁大爲失望,只見他左手撫須,低頭私語道:“無門無派?”苦思無果,顧南飛隨即示意左邊的二當家去會會敖少遊。
二當家赫然出列,拱手道:“在下季仲,飛龍寨二當家,少俠,得罪了!”說罷,季仲便拿出丈二鐵槍,配以步法,徐步朝敖少遊方向攻去。
敖少遊見對方先禮後兵,於是他也還禮對方,並抽出身後長劍以示尊重,三循之間,對方鐵槍及至眼前。古語有云:一寸長,一寸強。眼見對方槍尖先於自己攻擊對方,而被它擦肩而過,又是一撩、一刺,兩式槍法,乍看之下,樸實無華,實則非然。“月棍、年刀、一輩槍”。能以長槍作爲武器的人絕不是等閒之輩,更何況季仲使着的還是丈二鐵槍,想必其腰腹腕力絕非常人能比。
果不其然,敖少遊雙手舉劍,擋住季仲的掃槍,然而劍身的巨力震得他虎口生痛,幾欲脫手,還好對方速度不快,敖少遊巧妙地躲過季仲三式槍法,瞄準對方招式用老,收招不及,於是他隱行疾步,快速來到季仲身後空檔之處,打算來個“好底撈月”,劃破對方的背甲。
可季仲豈會不知自己招式的弊端,然則他是故留空檔,誘敵深入,打算來個“畫地爲牢”,絞殺對方。只見季仲順勢前傾,躲過劍砍,繼而垂槍插地,以槍尖爲點,槍身爲杆,身體竟以鐵槍作爲轉軸,借力一躍,反倒是季仲來到敖少遊身後,只見雙手合十,默唸槍訣,地上的鐵槍竟然憑空而起,朝敖少遊身前連刺三式。
敖少遊不敢大意,硬是在空中接連避開三式槍技,可見他的身法之妙,速度之快,然而敖少遊不禁好奇,竟有人能把長槍御空而使,於是他細看觀察,不出所料,只見季仲手裡赫然出現磷光鐵絲,從手裡一直延伸到鐵槍的尾部,原來先前長槍憑空而動是人力所爲,並非道法。
眼見對方拆穿自己的把戲,季仲於是摘掉鐵絲,棄置一邊,打算來了明刀明槍。
敖少遊自是樂意看見,於是先下手爲強,暗運內功,強催身法,只見他身影一分爲三,成三面合圍之勢包圍着季仲。
季仲頓感錯愕,不知如何是好,於是驅槍右掃敖少遊右則身影,誰知他一掃而空,並未掃中敵人。
一擊不成,季仲自是方寸大亂,心生膽怯,後怕對方不知何時何地發出攻擊,於是又再左劈敖少遊左側身影,還是無功而返。
既然左右皆爲虛像,那麼正主便是中間那個,大喜之下,季仲雙手一握,腰腹發力,蘊含巨力的刺槍術往敖少遊中間身影席捲而來。
季仲此招可謂來勢洶洶,一往無前,從他腳下破碎的地板,便可之全力一擊的威力非同小可,然而令他驚恐萬分的是,中間身影亦非正主,槍尖穿影而過,四周虛影隨即散去,眼下四周除了自己之外別無人,季仲心有不甘,大聲喊道:“出來!”
“我在這!”只見敖少遊從空中輕身而下,一劍架在季仲的後背,敖少遊只需稍微往前一送,季仲定當穿胸而過,血濺當場!
季仲霎時一驚,隨之一鬆,黯然道:“是我輸了,把我殺了吧!”
只見敖少遊長劍一揮,割破了季仲的背甲,隨即將劍收回劍鞘之中,道:“季仲已死,飛龍寨以後再無二當家!”
季仲神色一暗,拱手拜別大當家顧南飛,棄槍下山而去,三當家丁山知道二哥一向是好面子,擔心他會自尋短見,於是他只好離開現場,尾隨之下山。
顧南飛見狀暗咬牙根,狠聲道:“敖少遊,你可知你這一劍,卻比殺了他還要殘忍?”
敖少遊搖搖頭道:“非也!大丈夫自當能屈能伸,活着比什麼都重要,只要活着,終有一天會變得更加強大,如果連這點都想不通,談何強者?”
雖則敖少遊所言非虛,然而顧南飛可不得不找回面子,否則他不知如何面對飛龍寨二百三十八位兄弟,於是他摘掉額上鋼圈,褪去身上戰袍,露出裡面紮實虯結的肌肉,只見他大手一揮,抽出地板上的四尺寬身大鋼刀,快步朝敖少遊殺去,嘴裡還不忘喊道:“敖小子,納命來!”
飛龍三傑,已出其二,作爲老大的顧南飛自是不敢落得下風,上來就是連砍三刀,一刀比一刀狠,哪怕是將身法催谷到極限的敖少遊方才堪堪避開。
敖少遊不敢硬碰,倒跳三丈,暗自觀察顧南飛的行動。
要是認爲顧南飛,身之高,體之寬,速度則慢,那是大錯特錯,敖少遊私以爲顧南飛是兄弟三人中,速度之最,剛力之最,內力之最,三者結合,無懈可擊。
敖少遊暗自估量,戰果三七之間,他三,顧南飛七,要不是先前的消耗,四六分成,自是不在話下,五五分成,那亦是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