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這個案子,本來已經讓整個警局覺得非常的殘忍了。
如果這個案子涉及到了一個女孩子,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那就更不一樣了。
周雯看了看那些現場的照片,他們現在,能夠找到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
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支持他們去人家的家裡搜索。
“我們現在的時間很短,最好在一兩個小時之內,發現能夠讓兇手暴露出來的辦法。否則這個孩子就會........我們的時間不多,大家儘快行動起來。”
饒是見過了很多的案子,唐宇堂在面對這個案子的時候,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貝柯漠認真的思考着,自己接觸這個案子的每一個細節。
如果自己是這個人,那麼自己會怎麼做呢?
只有站在對方的角度上考慮,才能夠真的知道,怎麼才能抓住兇手。
思考了許久,貝柯漠都沒有能夠得出結論。實在是因爲貝柯漠從來沒有想過吃人,沒想過吃人,怎麼可能從自己的角度思考呢?
喬梵音完全是狀況之外,在這裡無非就是配着貝柯漠。
誰的孩子失蹤了,只要不是他的,都和他沒有關係。
幾個人在會議室看着現場照片,思考接下來兇手的行動。
孫策看來,這個人的行動這次一定會非常迅速。
唐宇堂也覺得,有了之前的兩次案子之後,這次的兇手一定會很熟練。
兇手的作案時間不一定,如果真的是楊玲,她這些日子在家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情況下,可能什麼時候作案都有可能。因此大家算不出來,究竟還有多少時間。
看着整個警局的人忙忙碌碌的,貝柯漠看了看牆上掛鐘顯示的時間。
孩子的失蹤,已經有將近六個小時了。
如果六個小時都沒有找到人,那麼活着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
唐宇堂看到貝柯漠在那裡,挑了挑眉:“你幹什麼?大家都這麼忙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要幫點什麼忙啊?我知道你不是職業的,可是總要顧及那個孩子的生死。”
貝柯漠擺了擺手:“去垃圾場看看吧。”
唐宇堂的心一下就沉下來了:“你的意思是,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挽回的餘地了?”
周雯嘆息一聲:“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爲的。”
其實周雯思考了一下,孩子失蹤的時間,距離嫌疑人家裡的路程。
算了一下之後,周雯覺得,可能沒什麼或者的可能性了。只是因爲這些人忙忙碌碌的,周雯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既然他們希望拯救,那就努力一些好了。
周雯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平時面對這樣的案子,也是非常的擔心。
可是常理來講人是死了,那麼她也沒有辦法。
同情是一個,對於周雯有阻礙的東西,不過周雯並不覺得這個又什麼不對。
人如果沒有同情心,那麼還能稱作是人嗎?就算是喬梵音和貝柯漠,也會在某些時候,產生一些同情。當然了,可能還沒有遇到,這也是不能排除的可能。
只是如果一件事情,已經是發生了,周雯能夠選擇的只有接受。
現在與其想着,怎麼樣才能夠找到孩子,還不如想着怎麼才能夠抓到這個人。
唐宇堂的臉色沉了下來,年僅十歲的孩子,就這樣喪命了,唐宇堂還是覺得可惜。
“真的不能挽回了嗎?”
喬梵音給貝柯漠倒了一杯牛奶:“這不是什麼能不能挽回的事情,死了就是死了,還有什麼挽回可言?我們又不是神,不可能起死回生,現在去垃圾場可能還能碰到兇手。”
唐宇堂聽到這句話,連忙抓起外套,和孫策一起直接奔到了垃圾場。
宋嬌的父母,對於宋嬌遭遇危險的這個事實,覺得很不相信。
或者是說,根本就不想要相信,宋嬌已經死了。
垃圾場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覺得髒亂,也帶着一股,和這裡格格不入的絕望。
來到之前的案發現場,看到那個孩子,蒼白的臉色躺在那裡,宋嬌的父母,一下就控制不住痛哭流涕。宋嬌的母親想要來到宋嬌身邊,被一同來到這裡的警員阻止了。父母的靠近,很可能讓本來能夠找到的線索消失不見,爲了給宋嬌報仇,也爲了讓這個案子,不再繼續下去,他們只能阻止這一對痛苦的父母。
宋嬌的父母幾次哭喊,母親更是昏了過去,父親的眼睛裡一片灰暗。
周雯嘆息一聲,來到了孩子的身邊。
孩子這個樣子,周雯覺得心裡很不好受。
小王非常的冷靜,冷靜到完全不像是一個有感情的人,像是一個專門做事的機器人。來到了宋嬌的身邊,小王看了看宋嬌的屍體,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
也就是在他們接到報案的時候,孩子就已經死了。
小王搖了搖頭,將屍體簡單的檢查了一下。
宋嬌的手臂和腿也被砍掉了,內臟自然不例外,這個人是越來越會吃了。
宋嬌的臉,這次沒有收到破壞,可能是因爲宋嬌的年齡還太小。
這也是呼應了,當時他們的猜測。
女人都會嫉妒其他人的美貌,楊玲是一箇中年的女強人,對美貌的女人自然有敵意。顧曉宇算不上漂亮至極,可是佔了一個年輕,這就比任何東西都要強了。
根據人們的分析,嫌疑人楊玲做出這樣的舉動,就是爲了保養。
一個爲了保養的女人,一定非常在意自己的年紀。
將自己的年紀,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這就是嫌疑人的心思。
既然這是嫌疑人的心思,嫌疑人殺死宋嬌,就真的是有情可原了。
“屍體是什麼情況?”
小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雙腿和雙臂被砍斷了,內臟也被帶走了,這一次除了心臟和***還有就是肝臟也被摘除了,我是不知道什麼用意,用意只能你們來體會。”
貝柯漠點點頭,蹲下來看着宋嬌的屍體。
十歲的孩子也不放過,這個人的放縱可能已經拉不住了。
下一個,這個兇手會下手的對象,很可能更小更加無辜。
喬梵音將人拉起來:“太冷了,回到車裡暖和一下再來吧。”
孫策砸了咂嘴:“真的不是我說你,喬梵音你真的有些鐵石心腸了,你說你看到了這麼小的一個孩子,死在這裡,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喬梵音淡淡的看了一眼孫策:“還要有什麼感覺?幫你們就足夠了吧。”
周雯拉了一下孫策:“能夠觸動人心的東西,不是誰都是一樣的。”
貝柯漠被拉起來,看到在案發現場並沒有任何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兇手,並不覺得有什麼可以緊張的,似乎這些事情都習以爲常了。
果然人是會習慣的,習慣自己做的對的事情,也會習慣自己做的錯的事情。尤其是犯罪,很多調查都顯示,人有一種追求刺激的心理,這樣的心裡,讓人懂得,犯罪的好處。
當然了也不是誰都有這個智商,有這個膽量去做。
只是一旦有了這個膽量,想要收住自己的心思,就非常難了。
喬梵音太清楚,這個人的心是什麼走向的。
當然喬梵音也知道,這件事如果沒有自己,恐怕是沒有突破的。警方沒有辦法,以自己的藉口,靠近嫌疑人,這個時候就需要一些不尋常的手段。喬梵音思考了一下,給喬爲音打了一個電話。其實也不是喬梵音鐵石心腸,畢竟現在自己也是做父親的人了,對孩子還是有一定的同情心。十歲的孩子被吃掉了,死無全屍,確實是觸動了喬梵音。
只不過在喬梵音看來,多少的觸動,都不一定需要表現在表面上。
貝柯漠皺了皺眉頭,在宋嬌的頭髮上,發現了一點油畫的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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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根據調查,嫌疑人楊玲,似乎不會畫畫。
那家裡怎麼會有油畫顏料呢?貝柯漠抿了抿嘴,這個時候需要用到陸小雨了。
“來過來,聞聞這個東西是什麼。”
陸小雨還真是乖乖的過去了,靠近了宋嬌的頭髮,可是這裡的味道,實在是太亂了。陸小雨聞了一下,並沒有聞出什麼所以然來。
“回去再說吧,這裡的味道實在是太混亂了。”
警員搬屍體的時候,貝柯漠在旁邊一直看着,生怕那些證據被污染了。
因爲實在是太少了,根本就沒有辦法提取出來,只能依靠陸小雨的鼻子。
宋嬌的父母,在看到女兒的屍體,被帶上車的時候,更是完全能控制。要不是幾個警員拉着,估計這對父母,會將警車掀翻過去。
遇到了這個案子,喬梵音開始認認真真的思考,以後有孩子了是什麼樣的。
自己和貝柯漠,會不會也是因爲,孩子的出現,而變得不再像是自己。
宋嬌的父母,因爲孩子的死亡而這麼激動。
喬梵音和貝柯漠,既然時時刻刻處在危險中,那就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一旦孩子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要怎麼才能夠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貝柯漠看着喬梵音正在發愣,就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你這是想什麼呢?”
喬梵音回過神來:“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回去什麼啊,我還沒看完呢,你到底想什麼呢?”
喬梵音能夠在案發現場發愣,這還是貝柯漠第一次見到。
喬梵音的眼神有些複雜,只不過最後被溫柔替代了:“沒什麼,只是突然有些感慨而已。老婆,這個人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你找到,你安心養着就好了。”
既然已經鎖定了可能的嫌疑人,那麼對於喬梵音來說,事情就更容易了。
現在喬梵音需要做的,其實就是將那個人逼出來而已。
貝柯漠並沒有太多理會喬梵音的話,只要喬梵音希望,找到誰都是可以的。
只是喬梵音的沒事,並不是真的沒事。很明顯喬梵音有什麼很在意的東西,他的眼神讓貝柯漠確定,這次的案子,對喬梵音的觸動一定非常大。
貝柯漠嘆息一聲,看着現場的情況。
既然對方不想說,她也最好不去問,他們兩個都是聰明人,知道什麼是應該。
唐宇堂眉頭緊蹙:“小漠,對這個案子你有什麼辦法?”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怎麼樣才能夠將人找出來。如果不能找出來,他們做的調查都白費了。至少警方這邊,沒有合理的理由,就沒有辦法讓嫌疑人出來。
貝柯漠蹲在屍體剛纔所在的地方:“不知道,或許還需要時間吧,讓我好好想想。我覺得自己的智商,似乎最近有些下降,而且還是下降得讓我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可能我之前馬上就能明白的東西,現在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你先幫我看看,這次的屍體是不是有什麼區別。”
唐宇堂奇怪的看了看:“什麼叫做有什麼區別?”
“就是這次的屍體,和之前的案子相比,擺放的位置是不是不太對勁?”
喬梵音從車上下來:“這次的屍體,被擺放得很整齊,和之前隨便的擺放不同。”
之前的屍體,是被遺棄的,而這次的是,則是被擺放的。
乍一看可能看不出來,只有貝柯漠和喬梵音,這種能夠仔仔細細的,思考任何一種可能的人,才能夠知道其中的問題所在。屍體的擺放這麼講究,絕對不是隨便做出來的。
“可能因爲這個人畢竟也是一箇中年女人,對孩子沒有那麼殘忍。”
孫策嘴角抽搐,稍微顯得有些猙獰:“這還不叫殘忍,那什麼才叫殘忍?”
喬梵音非常無辜的看着他:“你這麼猙獰的看着我,我能夠怎麼樣呢?”
唐宇堂拉了一下孫策:“你衝他發什麼火啊?又不是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人家來幫忙,大過年的,你能不能稍微溫和一點?我都沒有發火。”
孫策咳嗽了一聲,也覺得自己稍微有些激動了。
“嫌疑人那邊,我想辦法把人弄出來,你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尋找更多的證據。”
喬梵音瀟灑的留下了這一句話,就轉身帶着貝柯漠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