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們要在夜裡趕路。”其中一個人用白恩聽不懂的語言抱怨道。“那些法師大部分都走了,剩下那兩個根本不管我們。”
“閉嘴,蠢貨!”另外一個聲音說道。“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在監視我們?法師的想法你知道?”
“你們都進行了這麼多次了,根本沒人發現。”不滿地聲音繼續說道。
“行了行了。”另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聲音說道,隨後臉上露出淫邪的表情。“我們又不是沒好處,嘿嘿嘿。”
隨着年輕人的嘿笑聲,其他幾個人也笑了起來。
“呸,也就你們,長這麼醜的也下得去嘴。什麼都沒見過的鄉巴佬。”第一個說話的聲音再次出現,充滿了對其他人的鄙視。
“是是是,你是尊貴的大人。”最後一個人的聲音也出現,“那你怎麼不去享用最美麗的那個啊?”
“行了。閉嘴!”在第一個聲音還沒反駁前,第二個聲音低聲吼道。“到了那裡,矇住臉還不是都一樣。等主人賜予力量,什麼樣的妞沒有。”
白恩在聽到四人出聲交流後,雖然語調不像發現了自己,但是爲了保險,他還是出手了。他一手扶住樹幹,另一隻手揮舞長鞭向最後的人捲去。只聽見‘啪’的一聲,走在最後的人便被抽斷了脖子。
法爾海姆的使魔莉莉則接着出現,帶刺的長鞭捲住第一個人的脖子,連人一起跟莉莉消失在陰影裡。
發現被襲擊的兩人,其中一個掉頭就跑,被白恩用第二鞭子抽在背上,巨大的衝擊力把他擊飛出去。白恩整準備處理掉最後一個人,卻聽見那個人用帶着口音的通用語和另外幾個語言大喊道。
“我投降!我投降!”出口抱怨的那個人竟然運氣最好,倖存了下來,好在他反應也快,急忙大喊。
法爾海姆從樹後現身,走到跪在地上不停用不同語言表示投降的人面前,盯着他不說話。白恩則讓長鞭把第一個死掉的人身上的血液吸光,還沒等他走到第二個被擊飛但是還活着的人身邊,莉莉出現把那個人帶進了陰影。白恩有點不爽,但是也沒敢說什麼,轉頭回到倖存者身邊。
“沒想到奴隸裡也有人才。”白恩走到倖存的男人身邊,用通用語揶揄道。
“不敢,不敢。法師老爺。”男人看清白恩的樣子,趕緊換成通用語說道。“小人在偉大的法師眼中不過是一粒沙子。”
“哦?我還以爲你會說自己是坨屎。”
“嘿嘿,當然是法師老爺說我是什麼就是什麼。”男人趴在地上諂媚道,沒等白恩詢問,就把其他人抖落了出來。“這些都是村裡的那個巫師乾的。他蠱惑了好多人,說他可以聯繫神,完-完後……”
“無非是殺死法師,奪取黑塔,獲得財富地位走上人生巔峰那套唄。”白恩撇撇嘴說道。“最多加上一個獲得強大力量或者永生。”
“是,是的,那個巫師說參與者都可以獲得力量,完後對抗偉大的法師。”男人有點哆嗦地說道,尤其在他側身瞧見身後被吸乾血液的屍體後。“但是怎麼可能呢,偉大的法師一個指頭就可以要他的命。”
“廢話少說。回答我幾個問題,答案決定你的生死。”白恩懶得搭理他。“第一個,爲什麼只有你們四個來,第二個,有多少人蔘與這件事,你都能認出來嗎?第三個,你爲什麼會說這麼多語言。”
“是,是,我的大人。”男人組織了下語言說道。“這個女孩是跟法師們離開的人家裡的,那個僞巫說用這些人才不容易被注意。滿足儀式還差一個最完美的,所以他想等黑塔裡的一個女孩出來。就派我們四個先把這個女孩藏起來。”
“關於第二個問題,我,怎麼說呢,我能指認大部分吧。”男人有點猶豫道。
“哦?你是後參與的?”白恩好奇道。
“不,不!法師大人,我根本就沒參與。”男人急忙解釋,發現白恩目光不善後更急了。“真的,真的!我發誓,我真沒參與,我敢向阿薩斯隆發誓!我真的沒參與。”
“阿薩斯隆?你是法師?”白恩突然緊張道,完全無視對方快哭出來的表情,直接雙持長鞭死死盯着地上的男人每一個動作。
“不,不,我不是法師。我,我,我。”男人緊張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重點。”白恩退後了幾步說道。
“哦,哦,是,是。”男人還是非常緊張地說道。“我會說通用語,所以他們把我看管起來,防止我去找法師大人們報信。其他會說通用語的之前都被其他的法師大人們挑走了。”
“後來看我沒有逃跑,就讓我幹些苦力,不過基本都至少有兩個人監視我。”男人隨着說話開始冷靜了一點。“後來他們做那些殘忍的祭祀的時候,就也把我帶在身邊。”
“你確定那個法陣不是你告訴他們的。”法爾海姆帶着怒氣問道。
“是是,是我告訴他們的。但是我沒想到他們能成功啊。”男人再次被嚇壞了。“他們把我關起來,不給吃喝不說,還想把我祭祀掉。我沒辦法啊,只能嘗試告訴他們要畫法陣。但是我真的沒想到他們能成功,完後他們好像突然就會怎麼繪製法陣了。”
白恩和法爾海姆對視一眼,似乎是和合理的解釋。
“說說你自己。”白恩沉聲說道。
“我?我其實是布里坦尼亞的一個男爵家的四子,大人,您知道的,即使次子在很多家族都沒有地位。更不要說四子了。”
“說重點。”
“是,是,我從小非常向往法師,所以我就一直攢錢,想去帝國的魔法學院進修。”
“你別告訴你是‘攢’夠了錢之後去的魔法學院。”
“不,不是,我偷偷截取了領地一年的稅收,完後拿着稅收去報名了。”男人小心翼翼地說道。“學院的導師說我很有魔法天賦,但是光靠學校的教學太耽誤我的天賦了。讓我報名一些課外教學,完後我就按照導師的要求去學了。”
“我猜猜,最後你偷的稅收和自己攢的錢交不出學費,完後你就被踢出了魔法學院。”法爾海姆忍不住笑地說道。
“是的是的,法師大人。”男人非常懊惱地說道。“可我回到領地,告訴我父親,學校的導師都說我非常有魔法天賦,請求他繼續支持我去學校進修。可是他竟然拒絕了,我的父親,我的親生父親,竟然拒絕爲一個天才法師支付學費。”
白恩可以感受到這個男人語氣中的不甘心,對於自己天賦被浪費而產生的那種憤怒摻雜着悲傷的感覺。
“你能釋放什麼法術?”白恩輕輕地問道。
“是的,是的,我的父親當時也是這麼問的。”似乎這句話刺激了男人,男人直接站起了身,發現對面兩位法師擺出了戰鬥姿勢後,又跪了下來。“我還不是法師,所以我無法釋放法術。但是我可以做很多東西啊,我會制酸,我會把液體提純,我可以在皮革和金屬上雕刻魔紋,我還可以說七種語言,我能辨識超過五百種草藥和一百種金屬材料。我只需要進入學院完成進修,就能成爲法師釋放法術。”
“行了。”白恩覺得這個傢伙對法師是不是有什麼誤解。“你爲什麼會在奴隸裡,爲什麼不早告訴我們你的身份。”
“額……,我被當成奴隸是因爲,布爾坦尼亞的康諾那公爵懸賞一萬金幣尋找一個煉金術士。據說他偷了公爵的某個奇物,我在被父親拒絕後,聽說這件是,就跑到南方大陸碰碰運氣,在跟一個部落的人詢問是否見過他的時候。”
“那個部落就被一夥獸人攻擊了,我趁亂跟着他們一起逃跑,最後就被捕奴隊抓了,我告訴他們我父親會贖我的,但是他們不相信我。”男人嘆了口氣道。“至於沒向法師大人彙報……”
“夠了。我知道了。”白恩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後面無非是,一個不知名的島嶼,跟奴隸販子交易的法師。簡直在臉上寫着自己是邪惡法師,不敢說纔是正常。現在的關鍵是怎麼處理這個傢伙,一個什麼都能幹點的學徒在法師塔是非常好用的苦力。
“你多大了?”白恩問出關鍵問題,年紀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熟練度。不過這人的話語只有一個小小的瑕疵,就是他的年齡。
“我?我今年十七歲。”男人小心地回答道。
白恩和法爾海姆驚訝地看着男人的臉,這張臉佈滿風霜,腦門上褶子堆積成溝,滿臉粗獷的絡腮鬍子,不笑還好,一笑臉上的褶皺能夾死落到臉上的蟲子。他說五十都有人信,十七?
“額……我知道我面向有點顯老。這個是家族遺傳。”男人,不,男孩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白恩和法爾海姆對視一眼,這種事情太過離奇,一眼就會被拆穿的謊言多半是真的。兩人只能感嘆這個世界什麼樣的造物都有。作爲人類,一個魔法學徒是十七歲還是五十歲是兩種概念,前一種叫做有法師天賦,後一種叫做苦力。白恩決定把他留下來。
“好吧,我會帶你回去,好好指認他們,表現好你沒準還能接受魔法教學。”白恩摸了摸鬍子,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