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凌凡你的額頭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起了一個大包?”陳玉珍好奇地盯着凌凡的腦袋問道。
“哈哈,不小心撞電線杆了……”凌凡頓時打着哈哈道。
“一定是看大美女看的目不轉睛了吧!”陳玉珍附聲笑道,“好了,我帶你們去看看柳舒舒吧。”
陳玉珍邊說邊帶領着凌凡和楚天瑜走進刑偵隊的大門,然後向左邊的冷藏室走去。
果然又如夢境一般,一股冰冷異常的感覺沿着凌凡的脖子襲來,冷得他的背脊直髮寒,不禁抖了抖衣領。
楚天瑜望着凌凡,不由得想起他告訴自己的那個奇怪的夢,看來十有八九,那場夢是真的,頓時她爲自己錯怪凌凡,推了他一個大包頓時有些歉疚。
三人不多時便走入冰冷的解剖室內,映入眼簾的是一方黑色的屍袋整整理地放在解剖臺上,猶如一方黑色的棺木,同樣和夢境一樣,凌凡不禁哆嗦了下,生怕屍袋中的那個屍體會突然跳出來一般。
陳玉珍一臉狐疑地望着神色略異的凌凡,不知道他爲何會如此緊張,道:“凌凡,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凌凡愣了下,剛要說話,只覺胳膊被人一拉,天瑜便閃到他的面前,淡淡地說道:“他昨晚受涼了,還是我來吧。”
陳玉珍不懷好意地望着凌凡,然後雙望着天瑜,然後又望向凌凡……
楚天瑜被陳玉珍盯的不好意思,忙哧的一聲拉開了黑袋的拉鍊,只見嘩啦啦的幾聲冰晶的碎響,一張覆蓋白色冰霜的女子的臉出現在黑袋之中,凌凡側目望去,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的,他感覺到柳舒舒的睫毛動了下。
陳玉珍幫天瑜將整個黑袋拉開,將柳舒舒的身體爆露出來,凌凡望着解剖臺上那個赤裸的屍體,不禁嘆愕起來,幾天前,還是一名活靈活現的女子,而現在卻是一具冰冷冷的屍體,看似強大的生命卻又是如此的脆弱。
陳玉珍指着解剖臺上的屍體,解說道:“柳舒舒的死因並不是竟然車禍,而是實實在在的他殺,首先有交通隊的同事給我們的資料,他們調查到當時的白色轎車屬於正常駕駛,沒有違規行爲,而據現場的目擊着說,柳舒舒當時神情極不穩定,好似喝醉酒的感覺一般,而後突然似有人在背後推開一樣向前傾倒跌出數步後便與迎面急速駛來的轎車相撞,而且鑑定組的兄弟在現場發現的足跡痕跡也證明了這一點,而且我們懷疑死者被人灌醉或服用安眠藥之類的藥物,雖然鑑定還沒出來,但我想應該差不多吧。”
凌凡聽陳玉珍這麼說,頓時忘記了那襲骨的寒意,托起下巴圍着柳舒舒的屍體轉了一圈道:“這麼說的話,那個給柳舒舒服藥或灌醉她的人,確切地說那個推她下人行道的人可能便是幾件案子的兇手,也可能是五年前殺死蘇薇薇的兇手吧。”
“沒錯,就是如此,只要我們查出柳舒舒出事那天和誰在一起,那麼這件案子便解決了。”陳玉珍頓時興奮道,“而且我懷疑這個兇手似乎就是夜色玫瑰裡的人,這幾天你在夜色玫瑰調查,有沒有什麼嫌疑特別大的人呢?”
突然間,一道如閃電般的靈光擊在凌凡的心頭,他想起那個年輕的調酒師,想起他曾經說過柳舒舒在出事的凌晨曾與他對飲過,也許他是無心之言,但從目前來看他的嫌疑最大。
“天瑜!走!我們回夜色玫瑰!”凌凡猛地轉身拉起天瑜便朝着外面跑去。
“喂,用我們的車吧,這樣會快點!”陳玉珍見凌凡反應劇烈,立即猜到凌凡可能是想到了重要的線索,忙大聲喊道。
不多時,一輛藍白相間的悍馬警車便閃爍着耀眼的閃亮,呼嘯在前往夜色玫瑰的道路之上,前方的車輛忙閃到一旁避讓。
開車的楚天瑜,坐車的是凌凡,可是明顯坐車的比開車的還要着急的多。
路旁的行人一臉驚疑與不解地盯着那急速向前竄駛的警車,不時交頭接耳地議論着。
一陣刺耳的緊急剎車聲撕空響起,然後便是地上劃出四道黑色的輪胎痕跡,悍馬警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夜色玫瑰的門前。
正準備進入夜色玫瑰的人頓時像冰凍般地愣在當場,隨後不約而後地後退着,然後撤離夜色玫瑰,生怕自己挨近它都會與它發生關係一般,有的人已經回身鑽進車裡快速地離開。
凌凡和楚天瑜可管不了這麼多,他們雷厲風行地跳下車衝進‘夜色玫瑰’夜總會,保安剛從裡面衝出來想將冒然衝出來的兩個不速之客,可是當他們看到不遠處那輛標有警察的悍馬時立時退閃到一旁,動也不敢動。
原本囂嘩的舞池由於凌凡的楚不瑜的突然到來而靜寂下來,各種複雜的目光從衆人的眼睛中射出來,有氣憤、有害怕、有激動、有興奮……但凌凡卻根本不顧衆人的眼色,他徑直和天瑜朝着吧檯走去,可是卻沒有找到那名年輕的調酒師。
“說,那名調酒師到哪裡去了?!”凌凡揪起旁邊的一名紅髮調酒師喝道。
紅髮調酒師正是凌凡告訴他把暈厥的調酒師擡進包廂休息的那名調酒師。
凌凡臉上憤怒的表情令得紅花調酒師不禁駭然,甚至連話說都有些不利索,他顫抖着舉着手指指着旁邊的一間包廂說:“你說阿德吧……他……他酒還沒醒……還在……在裡面睡呢……”
不祥的預感瞬間襲向凌凡,他猛的一下將紅髮調酒師推開,然後轉身衝向那間包廂。
“發生什麼事啊?!怎麼這麼吵!”一個頗有威嚴的聲音從休息區傳來,然後兩個人朝着這裡走來,擋住了凌凡的去路。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夜色玫瑰的老闆陳雲輝和經理張飛燕。
陳雲輝目光疑惑地盯着因激動而臉色緋紅的凌凡,隨即一臉笑容道:“你不是那天在婉柔家的那個年輕警察嗎?怎麼了?今天來這裡玩嗎?”
“不是,我是來找一個人。”凌凡看到陳雲輝,不知爲何激動的神色卻緩了下來,於是將關於那名年輕的調酒師的一些重要的情況略後的其他事情簡略地告訴了陳雲輝。
“哦,我知道了,你說的是阿德吧,他就在那個包房,可能是醉意還沒醒吧。”陳雲輝笑着說道,然後朝着舞廳的衆人揮手道:“大家都繼續吧,沒事,這兩位是我的朋友,大家繼續。”
衆人見大老闆陳雲輝都說沒事了,於是又開始各忙各的起來,頓時重金屬音樂又頓時響起,絢麗的彩燈也轉了起來,端酒的端酒,跳舞的跳舞談話聊天的繼續談話聊天……
“飛燕,你看看看阿德醒了沒,快把他叫起來!”陳雲輝轉身對一身露肩黑裙臉露慍色道。
張飛燕雙指仍然夾着一支女式香菸,輕輕地吐出一個菸圈,笑道:“好吧,我去叫醒他,讓他協助你們調查。”說着她便朝着包廂的方向走去。
陳雲輝望着張飛燕漸去的背影,轉身看着凌凡笑道:“凌警官,怎麼樣,最近的調查有進展了嗎?”
凌凡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笑了笑,道:“還行,雖然已經找到案件的真相,不過我想我們已經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自包廂的房間響起,然後便是張飛燕焦急的呼喊阿德的聲音。
凌風和楚天瑜、陳雲輝六目相對,瞬間一股不祥的預感再次籠罩向凌凡,他似乎隱隱嗅到一股血腥味。
三人忙順着張飛燕的聲音跑去,走到包廂的拐角處便遠遠地看見張飛燕在用力地捶打着房門,待三人走近時,張飛燕急道:“雲輝,阿德將房間的門從裡面反鎖了,無論我怎麼叫怎麼敲裡面也一點聲音也沒有……”
“你們都給我讓開!”陳雲輝臉色沉得可怕,只見他不容分說地伸開雙臂將凌凡天瑜和張飛燕推開後面,然後猛地擡起右腳,轟的一聲咚響,包廂的房門發出一聲轟響便轟然打開。
在包廂門打開的一瞬間,一股血腥之味便從房間裡涌了出來,凌凡頓時感覺有些眩暈,但他還是睜大眼睛緊緊地上盯着包廂裡的場景:
血,流了一地,雪白的地板已經被赤色的黑血給染得異常可怖,順着血流出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隻慘白瘦弱的胳膊無力地垂在牀旁,一條血線自他的腕部沿着掌際、中指一滴一滴地滴東一來,然後便是穿着夜部會工作男服的年輕男子倒躺在藍色方格上的牀上,他的面容已經現目全非血肉模糊,兩顆血淋淋的黑色眼洞驚懼地仰望着天花板,他的另一隻手緊緊地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口上鮮血淋淋……
可是這一切並不是凌凡感覺到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離他身體不過處的一隻高腳酒杯,裡面曾經盛滿過血液,可是現在卻只是被染成通紅……
“啊…………”
一聲恐怖的尖叫聲瞬間在整個包廂中響起,穿透包廂的門板,穿透走廊,穿透休息區,穿越舞池……最後整個夜總會的人都被這恐怖而淒厲的尖叫聲給震的靜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