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手術保胎,求免死金牌
皇后一聲令下,樑嬤嬤頓時擡眼看了看她,見她神色堅決,又眼睛微微斜挑看了一眼容雪,意在向她求救。
容雪見皇后動怒,要當衆處置睿貴妃,頓時覺得她這樣做有些莽撞。
若傳言是真,這睿貴妃拒絕皇上的寵愛,而且,很可能她也拒絕侍寢,皇帝那般雄才大略,辛巳如海之人,對這樣的她都能暗中寵着,不動聲色的便將她升爲貴妃,那她在皇上心目中一定有些地位的。
容雪並沒有見過秦玉蓉的容貌,所以也不知道睿貴妃和秦玉蓉長得有些相似,不知道這纔是皇帝會寵愛她的根本原因,只是覺得睿貴妃身爲北齊送進東陵皇宮的妃嬪,皇帝最多也就是給她個名分,平日裡一定會對她嚴防死守,一定不會讓她將東陵的境況泄露出去的。
而她進宮僅僅一年的時間,便被皇帝不動聲色的升爲貴妃,那必然是有過人之處的,否則若是一般心智的女子,哪裡能夠有這樣的殊榮?
況且此時事情還未明瞭,並沒有查出引發皇后小產的就是那碗血燕粥,而且方纔她和納蘭云溪進來之時。劉賢妃柳妃幾人分明說了睿貴妃不是單給皇后宮送了那血燕粥,還給她們幾人的宮中也送了,而她們吃了那血燕粥後好端端的,沒有半點事,偏皇后有了事,所以說這件事還不能妄下結論。
思量了半晌,容雪上前一步,向皇后稟道:“母后,雪兒覺得如今這樣的情形下處置睿貴妃,不妥。”
“哦?雪兒覺得有什麼不妥?”皇后聽了之後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清明,追問了一句。
“母后,如今還不能判斷你流產就是因爲喝了睿貴妃端來的血燕粥,保不準這中間還有其他原因,還望母后暫時忍耐,待我弟妹給您保胎成功之後,查清楚這件事再處置她不遲。否則萬一弄錯了,到時候向皇上也不好交代啊。”
容雪並沒有直接說,而是這般隱晦的說了出來。
若是她還沒有查清就將罪名強安在睿貴妃頭上將她下獄,萬一以後查出來不是她,那皇后的名聲就會受損,她在朝中素來被稱爲賢后,若是那樣的話到時候她少不了還得擔責任,但是那陷害者便一箭雙鵰,既除掉了睿貴妃,也讓她的聲名受損,從此難以掌管後宮了。
皇后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兒,雖然此時深恨給她下藥令她流產之人,但還是點了點頭道:“雪兒說的有理,也罷,樑嬤嬤,你便先將蘇小姐帶出去吧,讓云溪來給本宮保胎。”
“是。”樑嬤嬤又答應了一聲, 便到了蘇玉落身邊做了個請的姿勢,讓她出去。
“娘娘,您攆臣女出去不要緊,可是,臣女還是要奉勸娘娘一句,您千萬要思量好啊,皇上召臣女進宮給娘娘診治,臣女萬萬不敢有半點私心,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啊。”
蘇玉落見樑嬤嬤已經走過來準備強項拖她出去,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她這時候都將皇后的血止住了,納蘭云溪即使還有什麼別的法子給皇后保胎,那也是建立在她的功勞之上纔有可能成功的,而這個時候卻讓她出去,那功勞豈不是都要由她領了?所以她心中不服氣,仍然不尊懿旨開口力勸皇后,想讓她改變主意。
“蘇小姐的功勞本宮也會記着的,你的醫術也是不錯的,只是如今,但有一絲希望,本宮一定會保住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在這後宮中,本宮雖然掌管六宮,爲一宮之主,但早已年老色衰,不得皇上的心,若再有個孩子傍身,在這後宮中好歹也能過得下去,所以,還請蘇小姐能體諒本宮的心情,本宮並不是不相信你的醫術,只是云溪能向本宮保證,而你卻不能……”
皇后見蘇玉落跪着不肯離開,心中頓時有些厭煩,暗道早知道她就不要她來給她診治了,如今這般倒像是被黏上了,她畢竟是皇帝召進宮的,若是她強行將她趕出去的話,皇帝臉上必然也不好看,所以,她此時還得對她好言相勸,讓她自己離開。
“皇后娘娘,這醫者一道,根本沒有哪個大夫能夠百分百的保證,任何病症都有可能出現萬一,真正的行醫救世之人絕對不會輕易向病人保證能治好她的病,這是對病人的不負責任,皇后娘娘此時的身子根本就不適合留下胎兒,這是任何一個大夫看了都會做出來的決定,而三小姐卻向娘娘保證,敢問,若是將來有個萬一呢?”
蘇玉落見皇后對她和納蘭云溪的稱呼上就顯出來親疏遠近之分了,叫她蘇小姐,叫納蘭云溪卻直呼其名,這就顯得她比較親近了,頓時心中更加不滿,在說話的時候也只叫納蘭云溪三小姐,根本就不承認她是國師夫人。
“娘娘,玉落小姐說的其實也不是沒道理,其實云溪就算能保得住皇后娘娘的胎兒,那日後也得皇后娘娘服從云溪的一切安排配合後期的保胎治療,這期間有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便可能前功盡棄,若是一切按照云溪所說的來做,那云溪可以百分百的保證娘娘能夠安全生下皇子,而且,萬一中間出了什麼問題,那云溪也可以用項上人頭擔保,一定能抱住娘娘的性命。”
納蘭云溪清麗絕俗的容顏上浮起一股淡淡的紅暈,此時這一番擲地有聲的話,不僅有力的反駁了蘇玉落的話,而且將她做不到的事也都做到了,她用項上人頭做擔保,將自己的命和皇后還有胎兒綁在一起,就算蘇玉落再伶牙俐齒,也沒辦法反駁了,而且,這樣的事她絕對沒把握,也不敢做。
果然,她話一落,皇后和容雪齊齊動容,容雪眉頭一皺,一臉不贊同的樣子,而蘇玉落也是表情怔愣,一時間無語了。
其實,她確實不相信納蘭云溪有法子能一直保得住皇后的孩子,就算今日保住了她們母子,那日後要流產就更容易了,也許一個花米分過敏就會引發她再次流產了,而只要再有一次流產跡象,即使大羅神仙也保不住,她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這件事。
她的想法其實完全是對的,若是按照這個時代的醫術來說,那她的想法和說法完全正確,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納蘭云溪的醫術就算沒有先進的器械,光憑着實打實的醫術也比她高了幾個段數,根本是她無法比擬的,所以,納蘭云溪能做到的事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云溪都如此說了,蘇小姐還有什麼不放心麼?況且,這是本宮的孩子本宮的身體,難不成今兒蘇小姐一定要本宮將這孩子流掉以證明自己的醫術高明麼?”
皇后沒想到納蘭云溪激動之下說出這樣的話,她心中頓時有些惱了蘇玉落,若不是她步步緊逼,納蘭云溪怎麼會說那樣的話?即使她不說,她也是相信她的,因爲,她相信容雪。
雖然燕成非她親生,但自小養在她的名下,他和燕奇二人情同手足,兄弟倆自小相親相愛,這在皇室之中 也算個異數,也是燕成爲人善良,不爭不搶,事事喜歡退讓,而燕奇雖爲太子,也是個有擔當的皇子,她相信將來燕成一定會輔佐燕奇的,就像榮王輔佐當今皇帝一般。
而且容雪的性子這麼多年來她也瞭解得很,這麼多的皇子媳中,她唯一疼愛看中的也只有容雪,所以,對於她她還是十分信任的。
所以,此時皇后的言辭也激烈了起來,心中暗道若是這蘇玉落再不識相,自己也只能讓人將她拖出去了,連賞賜也別想要了。
“皇后娘娘息怒,臣女不敢,臣女這就告退。”
蘇玉落聽了皇后的話,臉色一變,頓時大囧,自己也覺得沒法再待下去了,這才起身恨恨的看了納蘭云溪一眼,跟着樑嬤嬤出去了。
“哼,真是個沒眼色的,她若是再耽擱下去,恐怕要東拉西扯的直接等到母后流產了才肯罷休。”
蘇玉落出去之後,容雪還是氣不平毒舌的說了一句。
“咳咳,姐姐,如今便讓我立即給皇后娘娘動手術吧,這個手術也快,只是個小手術,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就夠了。”
納蘭云溪輕咳了兩聲,暗道容雪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但關鍵時刻說話總能說到點子上,這人也是個歪才。
“恩,弟妹,我在這裡給你守着,你快快動那什麼手術給母后保胎吧,全靠你了。”
容雪應了一聲,然後便出去站在帷幕之外,讓納蘭云溪留在裡面開始給皇后進行手術,這個詞兒還是她聽了幾次納蘭云溪所說才記住的,但她總覺得彆扭,說的時候也覺得不自在,自她自己被納蘭云溪動過手術剖腹產之後,她總覺得手術這兩個字很血腥,每次納蘭云溪一提這事,雙手必定會沾染鮮血,心中有些滲滲的。
其實她想的也不錯,確實沒此手術的時候都是要見血的,這兩個字也確實比較滲人。
納蘭云溪不再猶豫,開始有條不紊的吩咐宮女們對帷幕之內進行消毒,最後,只留下一個貼身嬤嬤和一個宮女伺候,將其餘人都清理出去了。
她的藥箱中是隨時帶着麻沸散的,自從來到這裡,她就配製了打量的麻沸散,因爲那曼陀羅花基本上沒人用,單單是國師府的庫存,就夠用好多年了,所以她閒暇的時候配製了好多精純度比較高的麻沸散,藥效雖不及前世的麻醉劑,但也足夠手術使用的了。
消毒過程她做得非常認真,細緻,因爲在這個時代來說,術前消毒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必須做到全真空無菌,否則一旦手術後感染,那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每次動手術前,她要花費大量時間進行的最重要的一個過程其實是消毒的過程。
消毒步驟做好了,接下來的手術都不是什麼大問題,畢竟,人的身體骨骼每一處的紋理分佈,在她的心裡就如自己的左右手般熟悉到可以閉着眼睛也能找到身體各部位的地步了。
消完毒,她便開始給皇后敷麻沸散,取出手術工具,準備動手術。
皇后一直是清醒的,當她看到納蘭云溪拿出那些冰冷的器械之時,臉上頓時浮起一股恐懼的神色,也不知道這手術到底是要怎麼做,會不會很痛。
雖然經歷過生孩子痛苦之後的女人大多數忍痛能力都變得很強,但她生完孩子已經該有十幾年了,那種疼痛感早就忘記了,女人生孩子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當時痛得死去活來,恨不得能死了,可是孩子生下後還是會有滿滿的歡喜與感動,這叫痛並快樂着。
當時生完孩子的時候,多數女子都會在心中暗暗的發誓,這樣的痛苦此生經歷一次便夠了,再也不要來一次,可是等再次有了孩子的時候,早就忘記了以前生孩子時經歷的痛苦,又會拼命的留住孩子並生下來,再次承受那樣的痛,周而復始,樂此不疲。
這樣的歷程連尊貴的一國之母皇后也不例外。
“娘娘,,您準備好了麼?手術不疼的,您最好閉上眼睛,我只要一炷香的功夫便可做好了。”
納蘭云溪將準備事宜做好之後,一擡頭見皇后一臉煞白,緊張兮兮的,頓時微微一笑問道。
“沒事,本宮……準備好了,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做?”
皇后嘴裡雖然說着不怕,但是也猜到了納蘭云溪要拿那些冰冷的器械伸進自己的下。體內,想想都覺得恐懼。
“娘娘,你放心,手術的時候其實不疼的,我幫您敷了這麻沸散,您能感覺得到撕拉肉體,卻不會有什麼痛感。”
納蘭云溪說着便給她的宮腔進行消毒,之後便將包着麻沸散的小布包用鑷子塞入宮口,冰冷的觸感一接觸到肉體,皇后頓時別激得渾身一顫,但確實沒有什麼大的痛感,反而那樣的清涼之感還奇異的令她有些舒服,她在一顫之後全身頓時放鬆下來。
“對,娘娘,就是這樣,一點都不痛的,只是這些工具深入身體裡的時候有些涼而已,這個對婦科炎症還是很好的。”
納蘭云溪將麻沸散佈包塞入她體內之後,便取出拉鉤將她的宮頸拉扯完全暴露出來,然後讓皇后閉上眼睛,因爲接下來她要做的事看着遠遠比感覺到要恐怖萬分。
皇后聽了她的吩咐忙閉上了眼睛,她此時是真的有些害怕,不知道下一步她是不是要拿出刀子什麼的割她的下。體啊,因爲當時容雪進宮的時候給她和柳妃幾位娘娘講述納蘭云溪給她進行剖腹產的時候,將那個過程描述得十分血腥恐怖,她此時真的害怕她也取出刀子在她的下。體上來上一刀,所以便嚇得雙眼一閉,一動也不敢動了。
納蘭云溪抿着小嘴,清麗脫俗的容顏上已經有了些溼意,她此時已經完全投入到手術中去了,儘管這對於她來說是一場小手術,但這是她前世行醫的時候便養成的良好習慣,一旦手術開始,便要全身關注,全身心的投入,這是一場手術成功的關鍵因素,是每個合格的手術大夫必須要做到的。
她取出銀針和特質的極細絲線,然後便在她的宮頸內口,自十一點處進針,九點出出針,慢慢的深達宮頸部深處,繼而八點處進針,六點處出針,五點處進針,三點半處出針……
最後將線逐漸收緊,在穹窿部位打結環行線並紮緊。
皇后一直閉着眼睛,卻仍能清楚地的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動作,她在後宮多年,對於宮裡的一些不爲人知的刑罰都相當瞭解,雖然她閉着眼睛,沒有睜開眼睛看云溪是如何進行手術的,但是她第一針扎進她的肉裡,她便準確的判斷出她是在做什麼了,她是在用針線縫合自己的皮膚。
按理說用針扎肉那是十分疼痛的,可是她卻只有一些輕微的刺痛感而已,痛感並不強烈,她心中在好奇的同時,也慢慢的放下心來,納蘭云溪有這般的醫術,光是她這駭人聽聞的治病方法,用針線縫合人的身體這樣的醫術便令人震驚了,所以對她也更加有信心了。
待納蘭云溪最後紮緊收線之後,皇后的緊繃着的身子也終於放鬆下來,她睜開了眼睛,莫名的眼中便溢出一些水光來。
“皇后娘娘,手術很成功,云溪說過的,這種手術對於云溪來說,只是個小手術,絕不會有任何閃失。”
納蘭云溪見她眼睛裡有莫名的情緒,頓時輕輕一笑,一邊繼續替她進行術後消毒,一邊細聲軟語的安慰她。
這種宮頸環扎術最大的特點是不需要切開任何組織,只是縫線穿入穿出宮頸壁,環繞整個宮頸,是宮頸內口縮小縮緊,以阻滯宮頸管內口隨妊娠月份增多而擴張,胎囊楔入,從而對發生晚期流產、早產起到制止的作用。
這樣的手術在前世只是很常見也實用的保胎術,無數懷孕的媽媽們都做過類似這樣的手術,一般來說,術後再發生流產的現象很少,基本保胎率百分之九十九,是一勞永逸的方法,所以納蘭云溪才用用項上人頭擔保。
即使後宮的爭鬥手段再強烈,只要皇后自己提高警惕,那她的胎兒便會安全的在她體內生長,絕不會出現如蘇玉落所說的再次流產或者一屍兩命的情況。
“云溪,謝謝你,本宮今兒總算親眼見識到了雪兒曾經說過的,你的手術治病法是多麼厲害了,如今感同身受,親自上陣試驗一番,才覺得她以前在本宮宮中所說的那些駭人聽聞的事都是真的了,本宮如今覺得,這孩子十有八九是一定能保住的了,這都要歸功於你啊。”
皇后想到差點和她告別的孩子,便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無論是貴爲一國之後,還是普通的民間女子,在對待自己孩子的時候,母性的光輝其實都是一樣的,孩子能使她們變得軟弱,也能使她們變得更加堅強。
“是的,娘娘,云溪可以保證,一定會親自爲你調理,讓您健健康康的生下皇子或者公主的,這是云溪對您的承諾。”
此時納蘭云溪已經將術後消毒程序也做完了,已經洗了手並吩咐宮女將圍起來的帷幕也撤去了,以保證空氣流通。
“恩,本宮相信你的醫術,也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之後納蘭云溪又開了消炎和防止感染的藥方,吩咐皇后的貼身宮女每日給她熬了讓她服用,並讓皇后半個月之內臥牀休息,千萬別下地走動。
這也是出於安全考慮,畢竟古代不像現代,多休息畢竟有好處,也適合坐胎。
手術完成後,容雪幾步便奔了進來,納蘭云溪和皇后的對話她在帷幕外面聽得一清二楚,她幾步走到榻邊拉着皇后的手道:“母后,怎麼樣,我說弟妹的醫術一定是靠譜的,果然如此吧,這下您可相信我先前和你們說的那些不是吹牛了吧?”
容雪見手術都做完了,皇后還是這般情形,不由得想到自己上次被納蘭云溪剖腹,那時候自己可是連疼帶嚇暈了過去的,待自己醒來之後,傷口已經縫上了,而且孩子也好端端的在她身邊了,她那時候首先想到的便是納蘭云溪真是他命中的救星,是上天專門派下來的仙女,前來搭救她和孩子的。
想必皇后此時的心情和自己當日醒來之後的心情也是出不多的,一定都爲納蘭云溪的手術感到驚訝。
“雪兒,我可從沒說過你吹牛的啊。”
皇后被容雪戳穿,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哼,母后,當時您一定這麼想過。”容雪不依不饒的又恢復了往日的大大咧咧,和皇后說話又口沒遮攔起來。
“罷了,雪兒,你出去告訴皇上一聲,就說,孩子,保住了,多虧云溪的醫術,這孩子才能保住,要皇上重重的賞賜她才行,本宮也會另有賞賜,等明兒空了,我親自去庫房挑些好東西,賞給云溪。”
皇后笑了笑,然後吩咐容雪出去向皇帝報喜。
“是,母后,我弟妹立下這麼大的功勞,保住了皇子或者公主,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啊,這下,皇上應該不會再對我弟妹有什麼意見了吧?
容雪當着皇后的面便心大的數落皇帝道。
“你這作死的蹄子,誰你也敢編排議論,皇上何時對你弟妹有什麼意見了?這話若讓皇上聽到了,仔細他扒了你的皮,這些年你跟了成兒,越發將你寵得無法無天,簡直要上天入地了。”
皇后見她暗中編排皇帝的不是,也只是笑罵了她幾句,容雪這話若是讓別人來說,那當場就得論罪,整個皇朝能這麼口沒遮攔的說皇帝的,恐怕也只有容雪了。
“哼,母后,我平日裡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可不是沒腦子的二貨,母后分明已經派人出宮去尋我讓我帶着弟妹進宮來給您診病了,可父皇卻聽了我父親的話讓蘇玉落進宮來幫您診病,這不是拆我的臺麼?他想也該能想得到我弟妹的醫術必然比那蘇玉落強吧,難不成他真的不知道我生下叮叮噹噹和回兒的病都是誰的功勞不成?”
容雪嘰嘰喳喳此時才揚眉吐氣的將自己心中的不滿說了出來,先前的時候吧,她還怕納蘭云溪沒把握所以不敢亂說,如今納蘭云溪已經成功的抱住了皇后的孩子,那她便是得理不饒人那皇帝和皇后也拿自己沒法子。
“好了好了,我讓你父皇好好的厚厚賞賜云溪可好?否則,你這蹄子還想要什麼不成?”
皇后見容雪又開始得理不饒人,不由得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母后,父皇面前雪兒向來說不上話,也不敢如在母后跟前這般放肆,雪兒多謝母后這麼多年來對雪兒的縱容疼愛,雪兒在這宮中能安穩的長大,母后的庇護之情是永不敢忘的。”
容雪說着說着便一本正經起來,而且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一副要算計人的樣子,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矯揉造作。
“雪兒,其實你的言行母后也只因爲習慣了,再者在這後宮中生存,你這樣性子的人沒什麼心眼算計倒讓人真心覺得歡喜,而且,我一心盼望着能有個女兒在身邊傍着,那該多好,所以,有時候對你的寵愛也是不由自主的,是你可人疼纔會這樣,不僅我對你是這樣,就連其他那些娘娘們,提起你來,都是誇讚居多的。”
皇后一看她的眼色便知道她要和自己提什麼條件,但她說的話聽着讓人感覺到了她的真心,所以也便有些真誠的和她說起了話。
“多謝母后厚愛,不過,母后,雪兒想讓母后與父皇說,給我弟妹向父皇討一件東西。”
容雪說完之後一本正經的開了口。
“什麼東西?”皇后有些納悶的問出口。
如今的納蘭云溪已經是國師夫人,只要國師爲東陵效力,永無二心,那他在東陵的地位便無人可及,納蘭云溪跟着他可謂夫貴妻榮,還有什麼東西需要讓她出面向皇上討要的?
“母后,雪兒想讓母后代弟妹向父皇討一塊免死金牌。”
容雪說着便一把拉住旁邊還在忙碌着寫藥方囑咐宮女皇后日常的飲食和需要注意的事情的納蘭云溪,一下子朝皇后跪了下去。
她這句話一說,不僅納蘭云溪一怔,連皇后也怔了怔。
“你說,你要向你父皇替云溪討要一道免死金牌?她如今是國師夫人,跟着故事夫貴妻榮,只要對朝廷無二心,皇帝素來寵信國師,還需要什麼免死金牌?”
皇后聽了容雪的話不禁納悶的道。
不是她不肯答應,實在是那免死金牌可不是輕易能得到的東西,那東西以前也曾有皇帝給臣子頒發過,不過那要做出對國家有重大貢獻的事來纔可以,納蘭云溪這樣的,屬實不夠條件啊。
“母后,伴君如伴虎,想必您對這句話的瞭解更加深刻,正是因爲鈺兒整日在父皇身邊效力,所以雪兒才日夜擔心,生怕他什麼時候惹惱了父皇便要掉了腦袋,所以,早就想着要討要一塊免死金牌了,如今我弟妹保住了皇室的子嗣,這可不就是天大的功勞麼?我覺得,賜一塊免死金牌,完全是可以有的啊。”
容雪是打定主意今兒要趁着這幾機會向皇帝討要一塊免死金牌了,因爲自從上次納蘭云溪進宮差點被皇帝董樂山殺機所殺之後,納蘭云溪便將鳳星之事和自己的身份都告訴了容雪,容雪當時便下了決心,無論如何,她身爲長姐是一定要護着弟弟和弟妹的,一旦有機會,她便要向皇上討要一塊免死金牌。
這是她從燕成那裡打聽到的,燕成和她說過,皇族中對於爲國家或朝廷做出重大貢獻之人或立下大功之人有一種特殊的獎賞,便是會頒發免死金牌,有那金牌在手,可以無條件的請求皇上赦免一次自己犯下的任何罪行,所以,趁着今日這個大好的機會,無論能不能得到,容雪都要試一試。
“好吧,雪兒,云溪今日所做之事也確實能當得起得一塊免死金牌了,不過,我可以向皇上提出這件事,只不過他會不會答應那我可就不管了,我只能答應你,會盡力做成這件事。”
皇后沉吟了半晌,才嘆了口氣,雖然她心中料定皇帝不會輕易答應,但還是答應了容雪,會替她說和這件事。
“多謝母后(皇后)。”容雪和納蘭云溪聽了皇后的話,頓時齊齊高興的開口向她道謝。
“無妨,你們的這個請求本來也不算過分。”
皇后應了一聲,納蘭云溪便吩咐宮人好好伺候皇后。讓她休息,自己便和容雪出了內殿,往外面走來。
她和容雪一出來,便見一人長身玉立,金冠束髮,身着明黃色蟒袍,氣度不凡的男子迎了上來,有些心急的開口問道:“四弟妹,母后怎樣了?”
那人正是皇后嫡子也是太子燕奇,方纔容雪二人進來的時候,他剛好出去了一下,沒有碰到,二人進去後,他才又回來,蘇玉落出來後說已經替皇后止住了血,納蘭云溪不顧危險要對皇后強行實施保胎術,雖然沒有過分的摸黑她,卻也有些添油加醋,太子本來欲派人進去阻止納蘭云溪,但是那時容雪守在外面,將來人統統擋了回去。
太子和皇帝也沒有辦法,只好等待結果,如今見容雪二人終於出來,太子立即便迎了上來開口詢問,之前他們都是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的。
“太子殿下,母后和孩子母子平安,我弟妹成功的用保胎術保住了母后的孩子。”
容雪拉着納蘭云溪向太子見了禮,然後一笑開口道。
“真的?”
“真的?”
幾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是太子和皇帝還有蘇玉落以及燕成、連容鈺也來了。
而此時先前跪在裡面的睿貴妃,也被清理出來在外面跪着了,還有柳妃幾個,她們看起來都是一副高興的神情,但是心裡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父皇,自然是真的,雪兒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容雪嘟了嘟嘴,然後徑直拉着納蘭云溪先將她送到容鈺身邊,然後自己又走到燕成身邊站着。
“那真是太好了,母后早就想要再生一胎龍子,沒想到這次居然真的心願達成了。”
太子首先開口高興的說道。
“太子殿下,母后若是生個公主還好,若是生個皇子出來,你不會嫉妒吃醋麼?他會分走母后的寵愛,也許母后會冷落你呢。”
容雪先前被太子派進去的宮人衝撞了,若不是他仗着在後宮橫行霸道多年,素來有威名,哪能將那宮人趕出去?此時見太子高興,不由自主的便開口刺激他了。
“雪兒,不得不理,怎麼對太子殿下說話呢?”
燕成聽了容雪的話立即一把拽住她的袖子,不讓她亂說話,又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容雪也是無可奈何,十分頭疼。
“本來就是啊,我又沒說錯,方纔太子殿下還派人進去對我大小聲,要阻止弟妹給母后施行保胎術呢,指不定他就是心裡嫉妒吃醋了。”
容雪根本不聽燕成的話,燕成一開口,她越發的起勁了。
“你別說話了,哪兒哪兒都是你的一哇聲。”
容鈺見她皇帝面前也沒個正形,說話還是口無遮攔的,頓時眉頭一挑,開口呵斥她。
“哦,我知道了。”容雪被容鈺一呵斥,頓時比聖旨都管用,立即小聲的回了一句,便噤了聲。
“皇上,既然皇后娘娘沒事了,那微臣便帶着夫人離開了。”
容鈺隨後又向皇帝稟報,要帶着納蘭云溪離開,方纔在宮中的時候,他就聽說納蘭云溪和容雪進了皇后宮,又得知皇后懷了身孕,要流產,所以便急急的也來了這裡,生怕納蘭云溪會有什麼閃失。
如今好不容易皇后母子平安,他便想要將納蘭云溪帶出宮了,以免在皇帝的身邊待的時間長了,又會生事。
“今兒皇后多虧國師夫人了,朕會稍後會命人將賞賜送到國師府去的。”
皇帝見這麼點事,容鈺都不放心,親自來接納蘭云溪,哪裡還能不放她離開,所以擺了擺手,讓他們自行離去。
“皇上,既然皇后娘娘母子平安,那玉落也告辭了,剛好和國師還有夫人一起出宮。”
蘇玉落見容鈺要走,忙也向皇帝告辭,想要和他們一起離開。
“好,蘇小姐的賞賜也不會少了的。”
皇帝擺了擺手,此時他還有睿貴妃這件要緊事要處理,將他們打發走了剛好。
納蘭云溪見蘇玉落留在這裡挑撥了半天,如今還要跟着她和容鈺離開,頓時撇了撇嘴面現不快。
不過當着皇帝的面,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好一扭頭跟着容鈺出了宮。
二人剛到宮門外,便見蘇玉落也出來了,納蘭云溪不願搭理她,左右張望了一番,便見流觴急急的走了過來,在她耳邊說道:“夫人,陳記麪包房的秋瓷姑娘來了,她給您帶了一籃子麪包,面色很急,好像有什麼事要找您。”
“啊?她如今人在哪裡?”納蘭云溪聞言納悶的問了一句。
“就在那邊。”流觴伸手一指,納蘭云溪隨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便見一人正提着籃子向她的方向跑了過來,看樣子,正是秋瓷。
到了她的跟前,秋瓷什麼話都沒說,便“噗通”一聲朝她跪了下去,口中說道:“夫人,秋瓷今日來有一事相求,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了,還望夫人幫忙。”
“什麼事?”納蘭云溪更加納悶了,看了她一眼問道。
“請夫人幫忙救救睿貴妃。”秋瓷壓低聲音,幾乎是貼着她的腿低低的說道,生怕別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