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稍等片刻,我去請掌櫃的。”
夥計看了納蘭云溪那圖紙都心中癢癢,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他想着自家掌櫃的見了也必然會和自己是一樣的心思,他有預感,若是掌櫃的見了這圖紙,一定會親自操刀給她打出來的。
“好,你去吧。”納蘭云溪答應了一聲,找了個地方自顧自的坐下等他,手邊不由得碰到容鈺的匕首。
納蘭云溪將那匕首拿出來摸了幾下,有些愛不釋手,心道這把匕首輕薄又鋒利,剛好可以當做手術刀使用,若是容鈺將這東西送給她那就好了,不過,想來他隨身攜帶着的東西一定是非常寶貴的,所以,摩挲了半晌,她又揣了回去。
等了一陣,聽到有響動聲,納蘭云溪擡頭一看,便見先前的夥計帶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樓上走了下來,那人滿臉絡腮鬍子,一副江湖武夫的樣貌身形,一看就覺得她是天生的打鐵能手。
“是這位姑娘要打造此物?”那人似乎有些焦急的向納蘭云溪走了過來,手中拿着的正是她畫的圖紙。
“是我,掌櫃的,你看這東西是否能打出來?”
納蘭云溪見他走路如風,聲音洪亮,顯然是個心胸豁達,雷厲風行之人,不由得對他有些好感,心中也有隱隱的期待。
“能,若我這裡打不出這刀具,估計東陵國再無人能打出來了,姑娘可算找對了人,本鋪沒有打不出來的東西,只不過稍微費些功夫。”
那人反覆看着圖紙中的手術刀,眼中是滿滿的躍躍欲試的表情。
“哦?那便有勞掌櫃的了,我這裡還有幾張圖紙,掌櫃的順便給看看,能不能把這一套工具都打出來?”
納蘭云溪說着又將其他幾張圖紙遞了過去,那夥計的沒想到她手中還有圖紙,聞言立即好奇的湊過來觀看。
那圖紙中畫的是一臺手術必備的基本工具,除了四種刀具還有手術剪、血管鉗、手術鑷子、縫合針以及金線,每一種又分了兩三個類別不等,那掌櫃的和夥計二人看完一整套工具後都露出吃驚的表情。
“好精緻的工具,在下斗膽問一句,不知道姑娘要這樣的工具做什麼?在下只是好奇,因爲我打了幾十年的鐵器,其中不乏各種刁鑽古怪的兵器,從未見過這般精緻又小巧的工具。”
掌櫃的拿着那幾張圖紙如獲至寶般,說這話又邊將那圖紙握的緊緊的,生怕納蘭云溪反悔管他要回去。
“這個,我便是說了掌櫃的也不一定會懂,我是治病用的。”
納蘭云溪倒不是拿喬,是怕說了會讓那掌櫃的和夥計害怕,畢竟他們怎麼可能接受得了將活人身上的皮膚組織和器官切開或者將死人的屍體解剖?
“治病?”那掌櫃的聽了這話更加詫異了,這些刀具都是利器,用這個怎麼治病?
“對,掌櫃的,這些工具你能都打出來麼?”
納蘭云溪不欲再詳細說,笑了笑問道。
“能,不過,若是我家公子肯出手,他打造的一定更加精緻完美。”
那掌櫃的微微嘆了口氣,有些可惜的說道。
“啊?還有比你手藝更好的?那請你家公子出來吧,價錢什麼的都好商量,這可是事關人命的東西,一定要最好的。”
納蘭云溪吸了一口氣,搞不明白這麼個小小的鐵匠鋪,還藏龍臥虎,有這麼多能人,真可謂高手在民間啊。
“咳咳,姑娘,我家公子他從不親自打造兵器,他這些年只打過一次兵器,還是和人打賭輸了纔出手的。”
那掌櫃的有些爲難又不好意思的說道。
“哦,那你說了不是等於白說?罷了,就由你來打造吧,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
納蘭云溪心中也有些可惜,緩緩的問道。
“最快需要十天。”掌櫃的尋思了一會兒道。
“好,十日後我來取。”
納蘭云溪點了點頭,掌櫃的隨即給她算了價錢,打了個最低折扣,一套刀具下來總共五百兩銀子,她當即付了一百兩作爲定金,才滿意的轉身出門。
掌櫃的一直將她送出了鋪子,才轉了回來,回來後夥計走了過來說公子讓他上去,掌櫃的心中一喜,隱隱覺得自家公子一定會喜歡這些圖紙中的東西,若是給他看看,說不定他能親自操刀。
樓上的房間裡,一人面向窗外站着,雙手負在身後,長身玉立,墨發披肩,肩寬腰窄身材健碩,光看背影便賞心悅目,掌櫃的進去後行了一禮,便將圖紙拿了出來。
“公子,有位小姐送來了一套工具圖紙,樣式十分精緻小巧,不知公子有沒有興趣過目?”
“恩,方纔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拿來我看看。”
那被稱爲公子的人緩緩轉過身來,伸手接過掌櫃的手中的圖紙。
只見那人一襲月白華服,纖塵不染,樣貌俊秀溫和,氣質如玉,風度翩翩,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十分好看,他拿過圖紙後一張一張緩緩的翻看着,漸漸的眉頭微微蹙起來,到最後竟露出愉悅的笑容。
“果然精巧奇異,她說這工具是用來治病的,你可知道是治什麼病?”
那公子看完後擡頭看向掌櫃的,緩緩開口問道。
“屬下實在不知,還望公子解惑。”
掌櫃的暗道果然是他家公子,看了這圖紙便知道那姑娘是要用這些工具如何治病了麼?
“哼,據說前幾日安親王妃在去白雲寺回來的路上受驚難產,有個女子用刀子剖開她的肚子將孩子取了出來,奇異的是母子皆平安。”
那公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啊,公子是說,給安親王妃接生的女子便是這位姑娘?”
掌櫃的吃驚的問道,納蘭云溪爲安親王妃剖腹生子的事早就傳了出去,雖然人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但都知道是個女子。
“十成十是她,青墨,這套刀具我親自來打吧,她不是說着些刀具事關人命非常重要麼?”
沉吟了片刻,他笑了笑說道。
“是。”青墨躬身答應了一聲,退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