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偷藥引,拒娶平妻
云溪仔仔細細的打量着眼前這個自己雖然和她交手多次,卻還沒有見過她真容的女子,蘇玉落。
只見她一張標準的瓜子臉,如雕刻般精緻的五官上嵌着一張細長的丹鳳眼,梨渦淺笑,膚若凝脂,麗質天成,眉眼之間有一顆美人痣,更增添了無限的嫵媚韻致。
一頭烏黑的長髮綰了個風流別致的如意髻,雲鬢裡斜插一支鳳凰展翅玉簪,配上今日穿的一件檸檬綠撒花素面織錦長裙,裙底綴着一圈流蘇和鈴鐺,走起路來環佩叮噹,更顯身姿搖曳,風流雅緻。
納蘭云溪打量了她一番,心中暗贊,好一個標準的美人,果然有囂張狂妄的資本,這要是放在現代,那就是娛樂圈頂級純天然大美人,沒有一點瑕疵,任何地方都不用動刀子整形,她這人從長相到身材無一可挑剔,標準得像個模特,連同生爲女子的她心中都不免有些嫉妒。
“原來玉落小姐竟長這樣,既然不是麻子臉厚嘴脣的怪物,爲何整日蒙着面紗?在大堯,你可以說是風俗,那來了東陵也該入鄉隨俗,摘了面紗了吧,瞧瞧,這麼個美人胚子整日蒙着面紗多可惜呀,就是國師也喜歡美麗的東西啊,你都沒讓他見過你的容貌,怎麼能確定他會不會喜歡你?”
納蘭云溪看了她半晌,一邊品頭論足,一邊調侃着她。
而蘇玉落卻冷不妨被她潑了茶,又揭了面紗,此時頭髮上面上還有衣裳上都被淋得溼漉漉的,頓時眼睜睜的看着納蘭云溪,被她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哦,對了,玉落小姐好像說過,誰要揭了你的面紗,誰就要娶你爲妻是吧?那現在,你的面紗被我揭開了,難道你要我娶你麼?”
納蘭云溪見她一張美的嚇死人的臉氣得紅撲撲的還皺了起來,頓時感到一陣快意,她摸着下巴繼續道:“我倒是不建議,有你這樣的美人在身邊,我天天看着也覺得賞心悅目啊,不過,你真的想要嫁給我麼?”
蘇玉落看着被茶水淋溼的面紗已經沒辦法繼續戴了,又被納蘭云溪打擊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呆呆的愣了半晌,才騰的一下子站起來,顫抖着伸出一根手指頭指着納蘭云溪,嘴脣抖動了幾下,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怎麼,你不是要拿藥引來威脅我,讓我答應你給國師做平妻麼?好啊,我答應你,不過,這只是我答應你啊,我的意見可不代表國師,這件事的最終決定者還在國師,我得問問他的意見啊,這樣吧,剛好國師也在府中,我現在就派人去請他來,反正你的面紗也揭開了,我們就當面問問他的意思吧。”
納蘭云溪見蘇玉落說不出話來,頓時覺得原來自己也有毒舌的潛質啊,瞧瞧就這麼點口舌就將她氣成這樣了,若是能將她氣得中風或者半身不遂,那才叫爽快呢。
“你……你這個……你爲何要揭下我的面紗?你這惡毒的女子,賤人。”
蘇玉落被納蘭云溪氣得快要吐血了,可是連一句話都還不出來,用手指着她半天,才憤憤的吐出一句罵人的話。
“惡毒?賤人?玉落小姐,你這是自己在罵自己吧,要說惡毒,誰有你惡毒?拿藥引拆散別人,威脅人家娶你做平妻?要說犯賤,那你就更甚了,你一個閨閣女子,居然敢來此和我明目張膽的說要我的夫君娶你,而且還是說的理所當然的,我真是開了眼界了,難道大堯女子都是和你一般的德行麼?都這麼不矜持,這麼不要臉,犯賤的上趕着倒貼,要嫁給有妻室的男人?”
納蘭云溪此時說話更加順溜了,說了這麼一大段話,幾乎都沒有換氣,而是一氣呵成,待她說完之後,蘇玉落的臉色已經被氣得漲成了豬肝色,連跟着她的丫環翠縷也對她怒目相視了。
“你,納蘭云溪,不管你怎麼說,國師想要解毒治好他的雙腿,就必須要用我的藥引,我敢說,除了我,天下不會有第二個人能拿得出那藥引。”
蘇玉落站了半晌後,才氣得指着納蘭云溪恨恨的說道。
“玉落小姐,你還是識相點的好,古人有言,識時務者爲俊傑,你別忘了你如今可是住在我國師府,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在我的地盤上還敢這麼撒野,這般拎不清,你是想讓我一氣之下將你趕出去吧。”
納蘭云溪看着她那恨恨的眼神,心裡也來氣了,提高聲音開口喝道。
“你……你敢?這可是國師的府邸,又不是你的。”
蘇玉落聽了她的話簡直不敢相信她敢趕走她,頓時氣哼哼的說道。
“我不敢?我爲什麼不敢,告訴你,讓你們住在這府中,我完全是看在國師的面子上,看在國公和老太君是他的血親的份上的,要不然,照着他將姐姐和我相公送到京城爲質,十多年來不聞不問不管,如今回京還不要臉的住在這裡,我就是將你們都趕出去,那都使得。”
納蘭云溪見蘇玉落還越發的起勁了,也站起身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的鼻子說道。
說完後,她見綠意站在她身前一臉焦急,便又轉頭道:“綠意,去叫國師,就說我這裡有事找他,讓他快些來。”
“是,夫人。”綠意此時正盼望着能來個勸架的人,否則她不敢保證再這樣下去,納蘭云溪和蘇玉落二人會不會打起來,聽了她的話忙答應了一聲小跑着出去了。
容鈺將清泉派出去查秋瓷的底細之後,清泉很快便有了消息回來向他稟報了,在書房,清泉向他稟報了他在最快的時間裡查到的一些消息。
果然如容鈺所料,秋瓷是從北齊來的,她的麪包店和素香齋的鋪子是榮王府的產業,這還和榮王府有關係了。
“你是說,她做生意的鋪子都是榮王府名下的產業?”容鈺看着下面的清泉緩緩的問道。
“是的,國師,而榮王爺當年帶兵攻打大堯的時候是和北齊的將領聯手的,所以,她應該是和北齊皇室或者北齊貴族有關係。”
“恩,姓秋?當年大堯被攻破之後,秋將軍一家便失去了音訊,想來這秋瓷和秋家的關係匪淺,或者,她就是秋家的人,而且,秋家很有可能在尋找夫人,或許,這次的相遇並不是偶然,你們可能暗中被人設計了也未可知。”
容鈺聽了清泉的稟報之後,突然想起當年的一些事,這些事當年他還很小,並不知道,還是後來他開始尋找納蘭云溪之後,慢慢的得知當年秋家的事的。
“國師,這個應該不太可能吧,屬下敢打包票,這絕對不會是他們事先設計好的,他們怎麼可能知道夫人要去買麪包?”
清泉聽了容鈺的話連忙搖頭,表示他這個猜測沒有半點可能性。
“哼,夫人本來就與常人不同,你怎麼以爲他們開面包店就不是爲了吸引夫人去買?”
容鈺手中捏着一個揉成團的紙卷一把扔在地上的垃圾筐裡,然後雲淡風輕的說道。
若是被秋白和秋瓷聽到他這一番言論,八成要氣得吐血,也就他能想得出來他們開面包店的目的。
“呃……國師明鑑。”
清泉被容鈺說得沒有半點反駁能力了,只好垂頭表示同意。
“以後,要密切關注夫人和秋家人之間的聯繫,無論什麼事都要向我稟報,小心她給人拐走了我都不知道。”
容鈺想了半晌,秋家人要和納蘭云溪聯絡,原本也無可厚非,秋家曾是大堯的忠誠,他們若是不和納蘭云溪聯絡,那纔怪了。
“是,屬下明白。”清泉答應了一聲,反正自家主子的決定肯定錯不了,他只要執行就好了。
二人剛商量完這件事,侍衛便進來稟報,說夫人的貼身丫環綠意來請國師,說蘇玉落在納蘭云溪的院子裡,請他快些過去。
容鈺一聽,眉頭微微一皺,然後招過清泉來,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清泉答應了一聲便匆匆去了,他沉吟片刻便往納蘭云溪的院子中來。
容鈺出了書房的同時,一條身影也悄悄的往蘇玉落的院子中悄悄的潛了進去,去偷蘇玉落所說的藥引。
納蘭云溪讓綠意去請容鈺之後,便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不再和蘇玉落對罵,也不再看她一眼,對於這樣的人,她實在不願意再和她一般見識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蘇玉落聽到納蘭云溪要綠意去請容鈺,頓時着急着左顧右盼,想重新蒙上面紗,可是她如今是在府中,來納蘭云溪這裡的時候也並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如此對待她,會揭開她的面紗,一時間也沒有備用的面紗來戴,不禁有些糾結。
“哼,都露出真容了,就別再那麼矯情了,你的容貌如何,國師根本就不會在意。”
納蘭云溪斜着眼睛看到蘇玉落的動作時,頓時有些嫌棄的叱道。
她剛說完這話,容鈺便推着輪椅進來了,蘇玉落一見他,頓時臉色一紅站了起來,又是委屈又是難過的叫道;“國師。”
說完之後便用自己寬大的衣裳袖子遮住了一半面容,如水的眸子看向容鈺,委委屈屈的又含情似水的,她自認爲這樣的風情應該是最美最蠱惑人心的。
“夫人,你叫爲夫來有什麼事?”容鈺一進來便直直奔向納蘭云溪,然後目不斜視的問她,一眼都沒看蘇玉落,好像她蒙着面紗和揭開面紗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兩樣。
“呃,夫君,你看看她。”
納蘭云溪見容鈺一副道貌岸然目不斜視的正人君子模樣,不由得心中暗自嘀咕,這也是個能裝的貨,先前不是還和自己合謀要偷蘇玉落的藥引麼?怎麼現在見了正主兒看都不看一眼?而且蘇玉落還揭了面紗,此時她雖然沒抱個琵琶半遮面,但也裝模作樣的遮着半個面容,她這分明就是來誘惑他的,可是……他爲什麼不看看她?
“看她做什麼?揭了面紗和戴着面紗沒什麼不同,有什麼好看的?”
容鈺直接忽視了蘇玉落一臉嬌羞的神色,然後木木的道。
“啊?夫君,整日蒙着臉戴着個面紗裝逼,還說揭開她面紗的人必須得娶她什麼的,我見她自來到國師府就一直在覬覦你,便揭開了她的面紗,省得他到時候耍陰謀詭計無賴你揭了她的面紗,要你娶她,那我可是不答應的。
不過,我原本還以爲她是個什麼麻子臉,醜八怪,見不得人才蒙着面紗的,沒想到她還是個美人兒,你看看,來,看看。”
納蘭云溪一邊說一邊看着蘇玉落的臉色迅速由紅變白,繼而變成青紫色,然後用袖子遮着的面容也放了下來,將整個臉都露了出來。
“娘子,你這不是埋汰爲夫麼?爲夫在和你成親之前便已經約法三章了,本來這是我們夫妻二人之間的事,不足爲外人道,可是,你這樣,是逼着爲夫將成親前你寫給我的信拿出來給別人看麼?”
容鈺見納蘭云溪不依不饒的拉着他讓他看蘇玉落,只好無奈的搖着頭將殺手鐗使了出來。
“嗯?不行,那個約定只有你我二人可以知道,那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絕對不能給外人知道了。”
納蘭云溪一聽這話果然不同意,開什麼玩笑,她寫的那東西若是讓蘇玉落知道了,她還不得鬧得整個國師府人盡皆知?若是讓老太君和容國公知道她寫的那東西,還不得讓她跪祠堂,用家法懲治她?
“好,好,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不過,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你還沒向我說明呢。”
國師連連點頭答應,在蘇玉落面前故意給納蘭云溪裝足了面子,讓蘇玉落 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哦,夫君,玉落小姐今兒來找我說要我說服你讓她做你的平妻,她纔會給你解毒的藥引,否則,她絕對不會給你藥引的。”
納蘭云溪聽了他的問話,見將蘇玉落也氣得差不多了, 纔將她今日的來意和容鈺說了出來,也將她叫他來的目的暗示給了他。
“鈺哥哥,我不是……”蘇玉落聽了納蘭云溪的話之後,額頭青筋一跳,吶吶的想要開口反駁,卻又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她。
她來之前只是想要和納蘭云溪談判而已,在她的認知裡,應該沒有誰比納蘭云溪更加希望國師能夠治好雙腿了吧,而且,這藥引只有她手裡有,她要想治好國師的雙腿,就必然會答應自己的一切要求,包括過分一些的。
她原本以爲,就算她提出要做平妻,納蘭云溪在權衡利弊之後也會答應的,畢竟,她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從她的角度出發,爲她着想的,娶她爲平妻,和她聯手,共同打理國師府,一起侍奉國師,要好過有別的女人來和她爭搶國師的好。
反正,在她看來,國師沒有納妾也是暫時的,容家這樣的大家族,又深受皇家的寵愛,容鈺是絕不可能不納妾的,而到時候他的妾室也必然不會少了的,要是她做了平妻,和納蘭云溪聯手的話,那以後即使有妾室再進來,也決計不會是她們二人的對手。
可是,她沒想到納蘭云溪卻是個不按常理出牌,又不着調的奇葩,她並不買她的賬,還對她惡言相向,將她的好意當做狼心狗肺。
她更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會真的將容鈺叫來,當着他的面將這件事說出來,讓他做決定,她這是讓她難堪。
納蘭云溪聽了這聲嬌滴滴的鈺哥哥,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冷冷的看向容鈺,雙眼如刀般一眼一眼的割向容鈺。
容鈺聽了她這稱呼也是眉頭一皺,然後擡眼看向蘇玉落。
“這些年,你雖然爲我另行配製解藥,使我的雙腿肌肉不至於萎縮,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感謝過你。”
容鈺這話一出,蘇玉落的臉色瞬間又由青紫變得煞白。
“鈺哥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爲了培育藥引,助你解毒,可謂消耗了數十年的時間,就爲了有朝一日能在見到你的時候,便親手爲你解毒。”
“不需要,那藥引你給我便罷,不給我也絕對不會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你別想從我這兒得到一點你想得到的。”
容鈺斬釘截鐵的拒絕道。
“可是……若是沒有我的藥引,你的毒真的是沒法解開的,你難道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麼?”
蘇玉落聽他說出這話,心裡頓時一涼,暗道她這麼多年暗中爲他付出,沒想到他居然寧可不要她的藥引,也不肯答應她唯一的條件,這……這讓她情何以堪?
“我此生只會有一個妻子,便是納蘭云溪,不會再有任何的妾室通房,這是我對她的承諾,也是對我自己的,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
容鈺見蘇玉落一副嬌豔欲滴,泫然欲泣的樣子,更增添了嫵媚韻致,不由得突然心生厭煩,比起納蘭云溪偶爾的撒嬌任性,沒心沒肺,大大咧咧,她更喜歡納蘭云溪的真實坦率,相反,其他女子若是也這樣,她就覺得煩了。
“什麼?你……你這是什麼話?什麼此生只有一個妻子?這怎麼可能?容家是絕對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自古大家族興旺發達的本源便是三妻四妾,爲家族開枝散葉,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的意思是,你要獨寵她一個人?國公是絕對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
蘇玉落聽了容鈺的話頓時變得有些歇斯底里了,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容鈺居然會有這樣的思想,這在這個時代來說就是大逆不道,是絕不會被容家人接受的。
“我自己做的決定,什麼時候輪到容家人干涉了?我的決定是任何人都無法更改的,即使是皇上,也不能改變我的心意。”
容鈺更加決絕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暗示蘇玉落即使是皇帝也只能給他下聖旨,卻不能讓他從心裡改變決定。
“鈺哥哥,你……那你不要藥引了?”
蘇玉落此時已經徹底被容鈺打擊到了,心灰意冷之下她也沒有別的話可以說,只是喃喃的問了一句她覺得他最在意的事。
“自然會要。”
容鈺只是清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簡潔的說道。
“那你……”
“不必再多說,今日我野剛好將話和你說明白了,以後你也就不必再戴着面紗裝神弄鬼了,這裡又不是大堯,也不必再遵循大堯的風俗習慣。”
容鈺擺了擺手,不讓她再多說。
“你……好,既然這樣,那我便毀了那藥引,看你如何解讀,我費盡心思耗時幾年用自己的鮮血培育出來的藥引你不要,這世上恐怕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培育出來藥引。”
蘇玉落聽了容鈺的話也知道她嫁給他是無望了,她心裡頓時生了氣,一狠心一咬牙便說出這樣的話。
“等等,你說什麼?你說那藥引是你用你自己的鮮血培育而成?這是怎麼回事?那藥引究竟是什麼東西?說清楚。”
納蘭云溪聽了蘇玉落的話頓時覺得不對勁,也覺得這藥引好像真的來之不易了,怪不得蘇玉落說除了自己再沒人有藥引,連容鈺都說他的師叔雲妮師太研製除了解藥,卻還是沒法研製藥引,難不成,那藥引居然是個活物?
“哼,這個你沒必要知道,你不配。”
蘇玉落輕蔑的看了一眼納蘭云溪,又站了一會兒,見容鈺依然冷冷的沒有半點要回心轉意的樣子,才嘆了口氣,一邁步打算離開。
納蘭云溪張開雙手一攔,攔住了將要離開的蘇玉落。
“做什麼?我蘇玉落也不是沒皮沒臉的女子,既然他對我半點意思都沒有,那我也不會巴巴的上趕着倒貼。”
蘇玉落不明所以,見納蘭云溪攔了她更加鬱悶的喝道。
“呵呵,你都沒皮沒臉了十幾年了,現在又裝什麼清高了?你說說,那藥引到底是什麼?既然是用你的鮮血培育的,那必然是個活物,那讓我來猜上一猜,難道那藥引居然是蠱蟲或者是什麼以血餵養的毒物?”
納蘭云溪這麼猜測也不是胡亂猜測的,容鈺雙腿中的毒連她都不瞭解,她雖然前世是手術大夫,對中醫理論也有所涉及,卻對製毒解毒方面不是很精通,畢竟在前世,一般人和毒是沾不上邊的,而蘇玉落的長處應該就是製毒解毒,對毒藥方面有很深的造詣。
大多解毒的藥引都是活物,若是那藥引是以她的鮮血餵養而成的,那必然就是蠱蟲或者其他以毒攻毒的毒物,容鈺一直都沒有告訴她他是如何中毒的,中的是什麼毒,那她可不可以猜測他是中了蠱毒?這樣的話蘇玉落說只有她纔有藥引也便不是誇大其詞了,這麼說來的話也的確只有她纔會有藥引了。
“你……你怎麼……”蘇玉落不由得長大了嘴巴,突然發現她說錯了話,又幹淨閉上了嘴巴,她暗道原來納蘭云溪還不知道容鈺中的是什麼毒,看來容鈺對她也不是什麼話都告訴她的,那她當然也不會告訴她了。
“我怎麼知道的?就衝你這囂張的模樣啊,既然有那個資本囂張,那必然是獨門獨路的了,所以纔會說別人絕對不可能有啊。”
納蘭云溪查言看色,心中便確定自己說對了,看來的確是蠱蟲這一類的東西了,那容鈺的毒應該也是蠱毒了,只是,是誰這麼狠心,居然會給他下蠱毒這樣霸道的毒?
她原來想着應該是皇帝下的,可是後來她旁敲側擊盤問他才發現不是,若不是皇帝下的毒,那她還真的猜不出下毒之人是誰了,瞧他一副隱瞞隱忍的樣子,那下毒之人若是說出來恐怕令他十分難堪,所以他纔不肯說。
“鈺哥哥,那你是不想要解毒了?也不要我的藥引了?”
蘇玉落此時已經不想搭理納蘭云溪了,她身形微動,已經走出去幾步,卻還是不甘心,最後迴歸頭來又問了一句。
“毒我肯定會解,藥引也自然也不會不要,不過,我卻不會答應你的任何條件,你走吧,看在你好歹也爲我配製了數十年解藥的份上,你冒犯夫人這次我便不和你計較,若是再有下次,我必然會親自將你逐出去。”
容鈺的手伸開又握住,握住又伸開,看着蘇玉落的眼光也是拔涼拔涼的,並不給她留半點面子。
“什麼?鈺哥哥,你……你是開玩笑的吧?我自小就住在容家,容家在哪兒我便在哪兒,國公和老太君早就將我當成了容家的一份子,若不是你和她……和她成了親,那我們……必然是我們會在一起,你居然想將我逐出去,放眼京城,我並沒有相識的人,你叫我去哪?”
蘇玉落聽了這話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她的身子已經微微的顫抖起來,被容鈺氣得快要失去理智了。
“哼,你去哪兒是你的事,這個本國師纔不會管,以後你在府中最好安分些,否則你就試試。”
國師看着蘇玉落恨恨的說道。
“好,這是你自己不要藥引的,還這般對我,那也就別怪我狠心了,告辭。”
蘇玉落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再待下去的理由了,她一咬牙看了容鈺和納蘭云溪一眼,一跺腳便奔了出去,翠縷見此情形忙跟了上去。
她走了之後,納蘭云溪才怔怔的看了容鈺幾眼,良久之後嘆了口氣道:“是我太大意了,被她刺激得不顧一切打擊她,如今她若是將那藥引藏起來,我們如何能找得到?”
“難道你希望我娶她爲平妻?或者納她爲妾?爲夫向你保證過的,此生絕不會娶平妻或者納妾,我說到便能做到。”
容鈺推着輪椅走過來,一把將她拉進懷裡,他的情緒中有隱隱的失落,並不是很開心。
“那日你不是說要去她的房中偷藥引?今兒其實是個好機會,早知道我就不叫你來了,我應該讓綠意偷偷的去告訴你蘇玉落在我這兒的消息,好讓你去她房裡偷藥引。”
納蘭云溪逞完口舌之快後,才覺得蘇玉落並不是個好對付的人,頓時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
“我已經派清泉去偷了,此時他也該翻完了,只是,她有可能將藥引藏在別處,也許並不在她的屋子裡。”
“那怎麼辦?若是清泉偷不到藥引,那你就沒法開始解毒,我還要陪着你練習武功呢,我近來覺得自己的內力好像又有所精進了,只是,我還不會運用。”
納蘭云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壞了事。
“無妨,她總會露出馬腳,就算不在她的屋子中,也必然在這國師府,今夜我和流觴還有清泉再去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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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我們這一家子人還真是奇葩,自己要在自己的府中偷東西,傳出去了恐怕會讓人家笑掉大牙。”
納蘭云溪想到這事,不由得笑了。
“還有更奇葩的事兒呢。”容鈺低低的說道。
“對了,你腿上中的毒果然是蠱毒?”納蘭云溪想到自己方纔的猜測,又問道。
“恩,確實是蠱毒,我中的這毒叫做血蠱。”
容鈺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
“哦,還真是蠱毒啊,這血蠱是什麼意思?我雖然懂得些醫術,但是對毒藥方面卻一竅不通,並不懂得製毒解毒,你跟我說說這毒藥總額可以吧?”
納蘭云溪此時心中已經好奇到不行了,雖然她不懂得毒藥,但對於蠱毒這些東西前世在一些古書籍上還是看到過的,一般這蠱毒都是蠱蟲什麼的,還有什麼雌雄蠱,雙生蠱,母子蠱什麼的。
“我自小便中了這血蠱,這血蠱是下毒之人將蠱毒下到我身上,使我全身血液都沾染了毒素,小時候我全身都中了毒的,但是雙腿卻能活動,只是會被施蠱之人控制,哪怕是相隔千里,只要下毒之人喚醒我身上的蠱蟲,便可隨時置我於死地。
後來我上山學藝的時候,師傅將我的蠱毒全部逼於下身,並用內力封存,將蠱蟲也除去,這才使我雙腿殘疾,不良於行,可是也從此擺脫了那下毒之人的控制,只要找到藥引,便可將我身上的毒全部解開,而師叔這麼多年來潛心研究解藥,已經有了成效,只是,那藥引她是沒法培育出來的,必須用蘇玉落培育出的那蠱蟲。
解毒時,要每晚用內力逼毒,將蠱蟲放在身上,待那東西吸滿了血,便算完成了一次解毒,要七七四十九日之後,那蠱蟲將我全身毒血都吸去,纔算真正的解開,而到時候蠱蟲也會死去,這纔算徹底的解了毒。”
容鈺看着她好奇的眼睛終究不忍,將蠱毒的解發告訴了她。
“原來竟然這麼麻煩,我就知道,你這毒中了這麼多年,要解開也不是容易的事。”
納蘭云溪聽完他的的話心中突然有些難過,原來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中了這毒,到底是誰那麼狠心,給他這樣一個小小的孩子下了這麼霸道的毒?想來真是令人不寒而慄。
“是啊,若是中的簡單的毒,爲夫也不用等上這麼多年了,今年我就一直想要解毒,只是在等蘇玉落的藥引培育成功,而且,爲夫也確實不能再等了……”
最後一句話容鈺說得曖昧至極,納蘭云溪一下子就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頓時臉色有些紅,轉過了頭。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後知後覺的想到方纔二人的對話,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卻又快得令她捕捉不到,她搖了搖頭,努力的想了半晌,終於覺出哪裡不對勁了。
“既然只有蘇玉落能培育出解毒的藥引,而且是用她的鮮血餵養的蠱蟲,那……那這不就說明,當初給你下毒的,也是她?難道這蠱毒不是隻有下毒之人才能解的開麼?也只有下毒之人才能培育出藥引麼?”
納蘭云溪突然反應過來這件事,心裡頓時涼颼颼的,她怎麼就一直沒想到這個呢,雖然她不懂得毒,但是關於這蠱毒多少還是知道點的,怪不得她說這世上除了她之外再沒有人能培育出藥引了,那是的當然的了,因爲那毒就是她下在容鈺身上的啊。
可是,仔細想想好像又不是,若那蠱毒是蘇玉落下在容鈺身上的,那當時她也還小啊,她應該也只有幾歲吧,那麼小的她怎麼可能有蠱毒?
但是,這個想法卻如荒草般在她心裡瘋長,即使不是她,那也肯定和她有關,否則不會只有她的血餵養出來的蠱蟲能做藥引,若和她沒關係,那別人的血也可以餵養這藥引蠱蟲啊。
“這件事你會知道的。”容鈺眉頭緊鎖,似乎有些難過,又有些難堪,並沒有正面回答納蘭云溪的問話,卻緩緩的說道總有一日她會知道真相。
“可是,我不願再等了,我如今就想知道,是不是蘇玉落那個賤人給你下的毒?否則,爲什麼只有她的血可以餵養蠱蟲當做解毒藥引?”
納蘭云溪此時卻等不及了,她看着容鈺倔強的說道。
“娘子,我只是不想你難過傷心,這件事,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容鈺拉着她的手輕輕的解釋道。
“不行……”納蘭云溪還是不高興的一把甩開了他的手,還待再進行逼問,今天一定要問出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正在這時,一個面生的丫環匆匆往納蘭云溪的院子裡跑了進來,綠意見了立即出去攔住了那丫環。
納蘭云溪也皺眉,暗道看來她要好好整頓整頓國師府了,自從容家的人住進來之後,簡直連一點章法規矩都沒有了,這些下人們簡直到處亂竄,連個基本的禮節都沒有了。
一看這丫環毛毛躁躁的這都是容國公一家人從大堯帶來的丫環,絕對不會是她國師府的丫環,納蘭云溪聽到綠意已經攔着那丫環訓斥了,等她訓了一會兒,纔開口喊了一聲,讓她將她帶進來。
“你是哪個院子的丫環?來這裡有什麼事?”納蘭云溪看啦一眼那丫環,長得平頭正臉的,倒是一副老實相。
“夫人,奴婢是老太君院子裡的,老太君請夫人過去呢。”
那丫環被綠意訓斥了一頓,想到進府那日納蘭云溪懲治翠煙的手段,頓時蔫了,規規矩矩的站着向她回話,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老太君?她叫我做什麼?”納蘭云溪有些納悶,自容國公府的住進來,她還沒去給他們敬茶請安呢,容鈺沒有提這事,她也樂得清閒,如今老太君來叫她,會不會是爲了這件事?
“奴婢不知,反正老太君打發奴才來請夫人,叫夫人快些過去呢。”
那丫環搖了搖頭,嘴緊的說道。
“也好,剛好我也找老太君有事,那我便去一趟吧。”
納蘭云溪暗道原本她就是要去老太君那裡和她支取銀子的,如今她剛好來請她,那她就順便再跑一趟好了。
“娘子,我和你一起去吧。”容鈺聽了那丫環的話,眉頭微蹙,然後說道。
“別,你還是趁這機會趕緊辦正事去,剛好父親要我去找老太君支取一萬兩銀子,歸入府中官中的銀兩中,當做日常花用,我去去就來,本來原先我也是要去老太君房裡的。”
納蘭云溪按時容鈺快點去偷藥引,然後便收拾了一番,帶着綠意往容老太君的院子裡來。
一進屋子,便見老太君端坐上首,容國公和楚秋歌也在,還有容馨,容鈺,容洛姐弟三個,而蘇玉落卻紅着眼睛坐在老太君的身邊,老太君正在低聲哄着她。
納蘭云溪心中冷笑一聲,然後上前向衆人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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