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突然有些沉悶,納蘭云溪自然知道他這樣的人坐着輪椅一定是不良於行,但沒想到他能坦然自若的說出來,她心中暗驚,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提這茬的啊,哎,可惜了,這樣一個天人之姿美到極致風華絕代的男子,真是有點天嫉紅顏的感覺。
“呃,國師,對不起,云溪不是故意的。”
納蘭云溪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想到東陵國關於這人的傳說,雖然此時他看起來很溫和,讓人輕易就放鬆了警惕,但她一點都不敢讓自己也放鬆警惕。
她知道這人在這樣溫和淡然的表象下掩藏的是殺人不眨眼的嗜血本性,否則怎麼可能以這樣的姿態在朝中隻手遮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不知道我不良於行?呵,看來,本國師的名頭還不夠響亮。”
容鈺聞言淡淡一笑,對於她不知道自己這個缺陷很是不滿,誰都知道,東陵國容鈺先是被封爲永烈王,後來又被拜爲國師,即使皇帝最寵愛的兒子二皇子燕翎也對他忌憚三分,可是這樣一個人卻也有一個與生俱來的缺陷,便是不良於行。
這也不怪納蘭云溪不知道,這樣的人物有這樣的缺陷,誰敢隨意在人前提起?所以她才一直沒有聽說這件事。
“…”
“國師,云溪一直在侯府內院足不出戶,並未聽說過這件事,國師這般人物,誰敢在背後私下議論?”
納蘭云溪很快就回過神來,腦海中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很好的說辭,果然,她說完後,容鈺身上散發出來那股迫人的氣勢便收了回去。
“你那剖腹生子的醫術是從哪裡學來的?傳聞侯府三小姐自從被廬陵王退婚便受了刺激性子大變,還學會了驚人的醫術,這些說辭,本國師是不信的。”
容鈺一身大紅衣衫坐在輪椅上,清華如玉,容顏絕世,看着納蘭云溪輕飄飄說出這番話。
“國師就算不信,也找不到其它原因,不是麼?我確確實實是如假包換的侯府庶女納蘭云溪。”
納蘭云溪淡淡一笑,坦然的說道。
“是,就是因爲這樣,本國師才覺得有趣。”
“國師,時間不早了,云溪該回去了,告退。”
納蘭云溪覺得沒發再待下去了,這人看似隨和,但處處帶着侵略性,渾身充滿危險,萬一被他看出什麼來那就糟了。
“三小姐慢走。”容鈺眉峰挑了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讓她離開,嘴角一絲笑意一閃而過。
納蘭云溪行了一禮便轉身往來時的地方走去,順便尋找四姨娘三人。
“不知三小姐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納蘭云溪剛走了兩步,便聽到身後傳來容鈺有些戲謔的聲音,她聞言站住,然後轉身。
“恩,總之,肯定不會是國師這種類型的。”
納蘭云溪說着意有所指的看向他坐下的輪椅,好巧不巧眼睛便盯在了他的下半身某個部位。
“你確定?”容鈺此時的話中帶着微微的挑逗,納蘭云溪心中也有些怒氣,難道這國師居然是個變態,喜歡到處挑逗別人?人前一本正經,人後是個登徒子?
“確定,因爲,我不喜歡男人。”
納蘭云溪給他投下一顆重磅炸彈,便不再逗留,毅然轉身離開。
“今晚…多加小心。”
納蘭云溪已經離開了一段距離,卻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句話,她一扭頭,容鈺的輪椅已經去得遠了,只留下侍衛的一抹背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是…傳音入密?
怪不得他在她和侯夫人身邊說話的時候侯夫人什麼都沒聽到了,原來是這樣。
叫她小心?
她忽然想起傳說中容鈺的預測能力,難道他預測到她今晚會發生什麼事?
回去的路上,她並沒有碰到四姨娘三人,因爲容鈺的那句話,她心裡有些捉摸不定,到底他爲什麼要說那樣的話?
沿着山路回到禪房,已經傍晚了,寺院裡剛準備了齋飯,納蘭云溪剛回去便見何嬤嬤匆匆迎了上來,神色有些焦急。
“嬤嬤,怎麼了?”納蘭云溪詫異的問道。
“姑娘,你可回來了,方纔四姨娘和四小姐五小姐回來,單單不見你,老奴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正準備去尋你。”
“哦,我沒事,只是被梅林的美景吸引,不經意走到了深處,和她們走散了。”
納蘭云溪緩緩答道。
“哦,姑娘,老夫人方纔派人來說用過飯後叫你去她那裡和其他幾位小姐一起抄經文。”
何嬤嬤鬆了口氣走上前來扶着她往屋子裡走,綠意已經擺好了飯。
“抄經文?祈福儀式不是都完了麼?怎麼還要抄經文?”
“老夫人說,明日離開時要放在佛堂供起來。”
“哦,知道了,吃飯吧。”
納蘭云溪一想這樣的事挺正常的,不過,想到容鈺的話,她心裡有暗自揣測起來,而且對於他她着實有些捉摸不透,一會兒又想起他的話,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子,撩撥的她心裡有些癢癢的。
吃完飯,老夫人身邊的丫環碧荷來請她,她淨了手後便跟着她往老夫人的住處去了。
她進去後,其他幾個姐妹都已經到了,每人拿着一本佛經認真的抄着,老夫人見她來了,也讓李嬤嬤給她拿來一本佛經,納蘭云溪走到納蘭雲心的身邊坐下後也認真抄了起來。
抄完佛經後天色已經晚了,老夫人讓李嬤嬤將她們幾個抄好的佛經收好,便讓幾人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準備回侯府。
一進自己的院子,便看到侯夫人身邊的丫環柳兒站在自己的屋子中,見她回來忙迎了上來。
“三小姐,夫人想帶些梅花回府,因爲人手不夠,所以讓何嬤嬤和綠意也幫忙去摘了,奴婢在這裡等你回來給你通報一聲,省得你擔心。”
“哦?這麼晚了,她們還沒回來?”
“已經採回來了,估計一會兒就該回來了,奴婢先伺候着您。”柳兒一笑跟着納蘭云溪往屋子裡走去。
剛一進屋,她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香氣,屋子裡黑漆漆的連燈都沒掌,她立即就覺得蹊蹺,大聲問道:“爲何不掌燈?”
忽然腳下一絆,緊接着耳邊傳來一聲男人的輕笑,她頓時一驚,汗毛都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