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迎使臣團,一醋翻天
燕翎今日身着金黃色蟒袍,金冠束髮,綴着朝珠,一身正裝打扮,本來就俊美,這樣一裝扮倒多了一分君臨天下的氣勢。
納蘭云溪見他進來忙站起身來向他行禮。
“臣婦拜見王爺。”
燕翎急匆匆而來,腳上還沾着些許泥土,在見到她的一剎那,終於放下心來,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卻走向燕回旁邊的主位上坐了下來。
“不必多禮。”燕翎坐下後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
“謝王爺。”納蘭云溪緩緩擡起頭來,然後垂着眸子沒有看他。
而自己卻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視線膠着在她身上,好像要穿透她的身體看進心裡一般,這一次見到燕翎,她覺得,他變了,比起上次二人一同墜入崖底時的他,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回兒,你今兒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你平日裡不是不喜歡出門麼?”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燕翎才率先開口問燕回話,他見納蘭云溪垂着頭不說話,也並不先和她說話。
“皇兄,驛館中忙麼?”燕回看了一眼燕翎,並沒有直接開口問他要東西,而是迂迴的問他朝中的事。
燕翎聽了問話後瞟了一眼納蘭云溪,然後正色道:“嗯,這兩日其他各國使臣團都已經陸續進京了,很多事都需要我親自安排,還是有些忙,不過……”
“不過什麼?”燕回聽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問出聲。
“北齊使臣團的使者被落日族的聖女打了,如今北齊太子已經給父皇遞了奏摺,要求嚴懲打人兇手,要打人兇手道歉……”
燕翎說着看向納蘭云溪,納蘭云溪卻是一怔,沒想到那北齊使者還真的回去告狀去了,只是公孫婉兒和公孫錦住進了國師府,也不知道皇帝是如何處理這件事的。
“那皇上會如何處理這件事?”納蘭云溪心裡想着,嘴上不由得問了出來。
“你不知道?”燕翎見她詢問,有些意外的看着她,語氣古怪的問道。
“啊?我……知道什麼?”納蘭云溪見他詢問,支支吾吾的問道。
“想是你到我這裡來,並不知道,父皇已經擬了聖旨給國師府,要國師和國師夫人去迎接北齊使臣團,出面調停。”
燕翎神色淡淡的,將這事告訴了他。
“什麼?讓國師府出面調停?”納蘭云溪一怔,立即站了起來,若是這樣,那她出府,容鈺不是找不到她了麼?
“你如今回去恐怕也趕不及了,你不是找我有事麼?待會你和我一起出城,我還要去接蒙古國的使臣團,我將你送過去。”
燕翎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頗有些爲難的說道。
“這,這不太好吧,我還是自己趕過去吧,讓回兒送我就好了,王爺事忙,就不勞煩王爺了。”
納蘭云溪見燕翎眼神閃爍,本來心大的打算答應他,話音一轉又半是拒絕的道。
“你不是有事找我麼?除非你現在立即趕過去,否則你自己去的話,一定沒我快。”
燕翎伸手拿起身邊的茶碗輕輕的啜了一口,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話倒是真的,因爲東陵開百花盛會,所以不僅有各國使臣團來京,還有其他國家的百姓客商也齊齊涌向京城,這幾日京城的街道上基本上是人擠人,出城更是比平常要花費兩三倍的時間,而燕翎迎接時辰隊伍有專用通道,而且一路上有兵將把守,跟着他走會比平時還能快一倍。
納蘭云溪權衡利弊一下,若是此時放棄問燕翎要上次刺客刺殺她的物證,那她還有時間趕過去和容鈺會和,但這樣一來她這趟就白來了,而且,她此時心裡也等不得了,想要儘快找出刺殺她的幕後兇手。
根據公孫錦和公孫婉兒的說法,今天那些刺客的幕後主使很有可能不是蘇玉落,那她就納悶了,難道刺殺她的是兩批人?這次的先不管,可以慢慢查,但是上次的刺客此時就剩下最後的印證了,她不願意就這麼放棄。
所以,想了一會兒之後,她擡起頭看向燕翎道:“好吧,那就有勞王爺了,我跟着王爺一起出城吧。”
“還是讓皇兄自己忙去吧,待會我也可以走官道送你。”
正在這時,一隻沉默着的燕回突然出聲道。
“回兒,你這是不放心皇兄?你和我一起走,我還可以護着你,你們不是纔剛又經歷了一次刺殺?”
燕回話音剛落,燕翎就不贊同的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納蘭云溪聞言一怔,沒想到這件事連燕翎也知道了,難道她被刺殺的事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麼?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只要有心,誰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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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無所謂的說道。
“那好吧,皇兄,我和姐姐這次來找你,是因爲上次她被刺殺的事。”
燕回聽了燕翎的話,也不好再堅持,便也不再繞彎子,直截了當的問他。
“上次被刺殺?這麼說,你們知道幕後主使了?”
燕翎一愣,隨即便狐疑的問道。
“還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若是王爺肯幫忙,我便能最後確認了。”
納蘭云溪猶豫了一會兒,知道在燕翎面前也隱瞞不了什麼,便也實話實說,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
“嗯,你來找我,是想要這個?”
燕翎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來,放在納蘭云溪的身前。
納蘭云溪怔了怔,她倒是沒想到燕翎知道她來找他的目的,還這麼痛快的就將東西拿出來了。
“你知道我要來?”納蘭云溪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不知道,不過,我卻知道你的性子,一定會查刺殺你的幕後主使,所以一直保存着這證物帶在身上,等你來找我。”
燕翎還是榮辱不驚淡淡的說道。
“哦,那……那就多謝王爺了。”納蘭云溪原本還以爲他估計不會那麼痛快的將東西給她,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給他了,不由得想到自己先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爲有些汗顏。
她拿起盒子打了開來,赫然只見盒子中放着一隻袖箭和一塊黑色的令牌,她拿起來反覆看了幾遍,心中終於確定了,上次刺殺她的人就是住在蘇玉落院子中的看守藥引的那些人。
這個袖箭和令牌和她在那些黑衣人處看到的還有在蘇玉落那裡搜出來的一模一樣,這一下,她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麼說來,刺殺的人真的是蘇玉落了。
那這次刺殺的人八成也是她了,雖然從放冷箭的人來看,那個人不是她,但也許那也是她手下的人,她若是能驅使那些死士來刺殺她,那估計也能驅使別人來吧,那個放冷箭的女子也許就是她驅使的呢。
她拿着這袖箭看了和令牌看了半晌,心中思索了一番,才又放了回去,然後擡起頭來對燕翎道:“多謝王爺,沒想到王爺這裡還真的有這個東西在,云溪感激不盡。”
“這東西我留着也沒什麼用,遲早都是要給你的,所以,你也不必謝我,這是當時那刺客和我交戰的時候落下來的,我當時撿起來收着,之後因爲你我都受了傷,所以一時忘記給你了,後來我也一直沒有再能見到你,所以便一直收着,沒機會給你。”
燕翎有些遺憾的說道。
納蘭云溪一怔,沒機會見到她?這話說的有些曖昧,又有些纏綿的味道,讓她忍不住產生了一股錯覺。
想到大婚之日他換親之舉,暗中籌謀,差點就成功了,不由得心中還是有些着惱,而她和他自從回門之後也就沒有再見過面了,想到容鈺的話,難道他還真的曾經想要見她過?
“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王爺,既然如此,那……”
納蘭云溪暗道物證找到了,她心裡便吃了定心丸,接下來,和北齊調停之後,她便要處理蘇玉落了,就算無法殺了她,那也一定不能讓她再住在國師府了,怎麼也要將她趕出去。
所以,她便開口想要動身去和容鈺會和,迎接北齊使臣團。
可燕翎聽了她的話,卻坐着沒動,他慢騰騰的一口一口品着茶水,心中好像在思量什麼事。
“皇兄,既然你將這物證都給了我姐姐了,那我們便走吧,反正我也來了,那也隨你一起出城去迎接使臣好了,你不會介意吧?”
燕回見納蘭云溪想要離開,而燕翎又沉默着,他看了一眼納蘭云溪又嘆了口氣,便替她向燕翎開了口。
“回兒,你對這個義姐倒是比我這個正宗的堂兄要親。”
燕翎看了燕回一眼,緩緩的說道。
“皇兄,你這是什麼話?她是我的姐姐,自然要比你親。”
燕回並不解釋,而是任性的告訴燕翎納蘭云溪就是比他親。
“哼,偏三向四。”燕翎不滿的哼了一聲,頓了頓才又看向納蘭云溪。
“這些日子,你在國師府過得如何?”燕翎嘆了口氣,緩緩的問道。
“哦,挺好的,挺忙的。”
納蘭云溪暗中吐槽,這是要和她拉家常的節奏了麼?
“我卻過得並不好。”
燕翎盯着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呃……王爺這樣尊貴的身份,崇高的地位,難道也會有什麼煩心事麼?”
納蘭云溪暗中吐槽,你過得不好關我屁事啊,嘮嘮叨叨的像個怨婦。
“我過得不好,你心裡就沒有半點愧疚麼?”
燕翎卻不理她略帶諷刺的話,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呃,王爺,這話就有點過分了吧,呵呵,和我有什麼關係呢?當初讓我受辱,大婚之日退婚的人可是你啊,我都沒說你讓我過得不好呢,都沒問你愧疚不愧疚呢。”
納蘭云溪頓時無語了,聽了他這話有些着惱。
“不錯,但是這件事我向你解釋過了,我當時是中了別人的計。”
“無論如何,你都做了那樣的事了,而且,當時我也聲名掃地了,我們之間其實已經沒有半點牽連了,若說唯一的牽連,那便是這支鐲子了,可是,這鐲子脫不下來也不是我的錯啊,我總不能將它打碎了再給你吧。”
納蘭云溪邊說邊晃了晃手腕上的鐲子,燕翎今兒痛快的給了她袖箭和令牌她很感謝,但是他若是再提以前的事,那她就不高興了,她心大的不計較他也就罷了,他還說他過得不好她心裡愧疚?什麼邏輯。
“我們的事我都知道了。”燕翎見提起舊事,她又變得尖銳起來,不由得提高些聲音再次開口。
“我們的事?哈,我們有什麼事?你知道了什麼?”
納蘭云溪一聽他這話更加納悶了,她和他又有什麼事了?若讓容鈺聽到這話,百分之百又要誤會了。
“就是關於你是鳳星的事,還有我母后其實不是我母后的事,還有你的真實身份以及當年母后用我將你換出去,讓我替你在宮裡生活,她後來又輾轉爲我和你定了親,這些所有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燕翎見納蘭云溪臉上已經隱隱泛起了怒氣,便也不再賣關子,將自己這些日子花全部精力查到的事都和她說了。
“什麼?你全都知道了?知道了什麼?”
納蘭云溪心裡一跳,暗道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對自己和他的身份還有她是大堯公主的事都知道了,難道這些日子他居然暗中查當年的事了,並且已經查清了麼?
上次在宮中見他的時候,他看到她從秦皇后宮裡出來,似乎很吃驚,難道就是那次讓他產生了懷疑?
“我小時候,並沒有見過母后的樣子,因爲,無論何時,她都蒙着面紗,所以,那日我去母后宮中祭奠她的時候,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畫像。”
燕翎見她神色中很是震驚,也不管她,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納蘭云溪知道,他這是要說他小時候的事了,因爲他小時候是和自己的生母一起生活的,她雖然沒有見過她的親生父母,但骨血親情導致她對他們還是有些孺慕之情的,所以,很想聽燕翎說一說他和自己親孃小時候的事,所以也沒有打斷他,而是眼神中充滿渴望的聽了起來。
“那副畫像以前一直是遮着的,我雖然多次去母后的宮中祭拜過她,卻並沒有注意,也想讓她宮裡的一切東西維持原樣,不願意動一絲一毫,而那日又到了母后的忌日,我進宮去祭拜的她的時候居然奇異的在那裡碰到了你,當時我雖然想不通,爲何你和父皇會在那裡,但當我看到那副畫像時,我心中便有些瞭然了。”
“父皇親口告訴我,那是母后的畫像,我看着她的那副畫像,一眼就想到了剛剛離開的你,和她是那般的相似,所以從那時候起,我便動用手中一切的力量去查這件事,好在中間雖然費了些功夫,我卻也查清了這些事。”
燕翎慢慢的說着,眼中的神色也漸漸的變得有些沉重,說到這裡,他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又接着開了口。
“得知所有事情的真相之後,我才知道,爲什麼小時候母后對我從來都不理不睬,即使我被別人欺負了,她也從不會替我出一次頭,我是皇后嫡子,本應該順理成章的立爲太子,可是,呵呵,其實父皇當時是想立我爲太子,讓我繼承東陵皇位來着,他並沒有嫌我不是他親生,所以才封了三弟爲太子的,而是母后不願意我做太子,一直攔着他,所以最後才讓三弟做了太子。”
燕翎說着這話,眸色也越來越幽深,看着納蘭云溪的目光也灼熱了起來。
“小時候我從來沒有過過生辰,她對我從來都是疾言厲色的,別的妃嬪生了皇子公主,母親總百般疼愛,而她卻沒有對我盡過半點責任,好吧,就當她是因爲國破家亡,親生孩子又被換出了宮,心裡不痛快,可是,我當時還那麼小,她既然讓我代替她的孩子生活在宮中,替她的孩子承受危險,爲什麼不肯對我好一些?”
納蘭云溪聽着這些話,臉上漸漸的難看起來,但是她對自己的親孃卻半點都怪怨不起來,無論誰處在當時的位置上,想必也不會高興,也不會對不是自己的孩子付出感情吧,畢竟,她每次看到燕翎就會想到她自己的親生孩子,這對於她來說是一種折磨,根本就沒有心情去對他好。
“她去了之後,父皇給她辦了隆重的葬禮,自己卻也一病不起,根本沒工夫管我,而且,那段時間他也不肯見我,我想着父皇是害怕見到我會想起母后,所以,那段日子是我在宮裡過得最艱難的一段日子,若不是父皇身子好一些來母后宮中看她遇到我,我差一點就被那些宮人餓死在自己的宮裡了。”
“那以後,父皇將我養在他的身邊,親自教養我,我慢慢的長大,開衙建府,有了自己的府邸,還被封了王,而當時父皇對母后給我定下的親事也不是很滿意,所以,我退了婚,卻並不後悔。”
燕翎長篇大論的說了一頓,最後總結性的來了這麼一句。
“王爺,既然如此,那您還糾結什麼,這就對了,皇上如此待你,如今雖然得知你的真實身份,卻還仍然對你一如既往的寵愛,絲毫沒有冷落嫌棄你,那你就更應該報效皇上,輔佐太子殿下啊。”
納蘭云溪聽了這話之後有些憤怒了,既然如此,那還說那麼多做什麼,他這故意當着她的面說了一大堆秦玉蓉不好的話,又說不後悔退婚,是來埋汰她的麼?
“呵呵,可是,當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後,我對母后的怨懟便沒有了,也能理解她當時的心情,想到她當初爲我和你定下婚約的深意,我心裡便覺得她的想法還是很有道理的。”
燕翎話音一轉,又這般說道。
“什麼是有道理的?”
納蘭云溪見他前言不搭後語的,不由得開口問道。
“就是……母后當初的想法是讓你做了我的王妃,身爲皇家之人,那鳳星禍國的謠言便不攻自破,你就算輔佐明主還是爲禍東陵,那都是在東陵皇室之內,那鳳星的傳言便不存在了,這也是對你的一種保護,其他的路無論如何,到最後你還是逃脫不了被殺死的命運……
父皇現在是不忍心對你下手,但是等他有朝一日病重之時,一定會想到這件事,到那時候,他便不會再心軟,一定會最後做決定殺了你,只要你不是在東陵皇室,那便逃不了一死的命運。”
燕翎做出了最後的結論。
“皇兄,她現在是我的義姐,我父王和母妃也已經認了她做義女了,她如今也算是皇室中人了。”
燕回一直在旁邊靜靜的聽着,燕翎也不知道爲何並沒有瞞他,而是將這些皇室秘事也全部告訴了他,燕回顯然是第一次聽這些事,他的臉色一直不斷的變換着,他並不是完全明白燕翎的話,卻也聽明白了納蘭云溪的危險,所以便開口說道。
“義女怎麼能算得數?她要進入皇室,誕下皇室的子孫,才能算數。”
燕翎聽了必以爲然的反駁道。
“王爺,你想多了,如今我已經嫁給了國師,怎麼可能再嫁入皇室?況且,義女怎能再家二夫?”
納蘭云溪不知道燕翎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不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意思,待他話落,便開口反駁道。
“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我也深知你的脾性,知道你一定會追查刺客的幕後主使,所以早就知道你早早晚晚會來找我,而我今日和你說了這麼多話,也只是爲了告訴你一件事,告訴你我的決定。”
燕翎見她激動也不理她,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什麼決定?”納蘭云溪思索着問道。
“我打算遵從母后的決定,重新讓你做我的王妃,日後,也許還會成爲一國之母。”
燕翎看着她認真的說道。
“什麼?你……你開玩笑吧,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而且,你也有了王妃,什麼一國之母,你這是想要篡位麼?若是我和回兒將你這話告訴皇上,謀逆之罪你可知道有多大麼?”
納蘭云溪聽了他的話後震驚的說道。
“哼,這次父皇將二皇兄派去別處,讓我來迎接各國使臣,你們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謀逆之罪恐怕輪不到我,待我成爲這一國之主,想讓你休了國師,再如後宮,只需要一道聖旨而已。”
燕翎在她和燕回面前什麼都不忌諱,將自己的圖謀都告訴了她。
“你……你……我不會的答應的。”
納蘭云溪暗道燕翎簡直是瘋了,看來,他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他自己想要篡位當皇帝,還冠冕堂皇的編一個理由說是爲了讓她成爲皇室中人,真是太可惡了。
“你大堯如今只是東陵的一個附屬小國,若將來我登大寶,恐怕由不得你,母后不就是一女嫁二夫麼,你效仿一下她也沒什麼。”
燕翎說着站了起來,負着手臉色微紅的看着她。
“你……簡直不可理喻,回兒,我們走。”
納蘭云溪也嚯的一下站了起來,神色憤怒的喝道。
燕回沒有說話站了起來,這時候他當然是要站在納蘭云溪身這邊了。
“好了,我今日也就是告訴你我的決定和以後要做的事而已,並不是徵求你的意見的,走吧,我送你出城去和國師會和,迎接北齊使臣團。”
燕翎並不生氣,還是如方纔說好的一般,要送納蘭云溪出城去迎接北齊使臣團。
“不必了,我們自己走,回兒也可以走官道。”
納蘭云溪瞬間想到了燕翎堅持要送她出城的原因,一定是爲了刺激容鈺,若是容鈺看到她和燕翎雙雙而來,不消說肯定會吃醋。
“回兒,我們走。”納蘭云溪一把拉着燕回,狠狠的瞪了燕翎一眼,便拿着他給的盒子出了他的房間。
“父皇下旨要你和國師一起去迎接北齊使臣團,若是隻有國師一人前去,那便是不尊聖旨,父皇定會降罪國師府,我時間拿捏得剛剛好,你現在跟着我從官道趕去的話,還來得及……”
納蘭云溪拉着燕回在前面走,燕翎不慌不忙的跟在後面,一邊說i一邊往出走。
納蘭云溪聽了他的話,頓時停了下來,一轉頭狠狠的瞪着他,口中說道:“你好卑鄙……”
“嗯,我今天說的話,你一定要記在心裡。”
燕翎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痞子勁兒,毫不在意的說道。
納蘭云溪頓時沒力氣和他吵了,她和燕回二人說着便已經匆匆出了驛館的門,卻見驛館門前停着一隊馬車隊伍,一人坐在馬車上,正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卻是容鈺。
容鈺見驛館大門響動,頓時擡頭向她看來,一眼便看到了她和隨後走出來的燕回,還有最後面的燕翎。
納蘭云溪愣了一下,頓時有些心虛的看向她,然後何嬤嬤迎了上來,在她耳邊悄悄的道:“皇上下了聖旨讓你和國師出城去迎接北齊使臣團,國師猜到你來了這裡,便帶着迎接隊伍在這裡等你。”
“哦。”納蘭云溪深吸了一口氣,答應了一聲,然後幾步走了過去。
“夫君,你來了?”她傻里傻氣的問了一句。
“嗯,皇上我和你一起出城迎接北齊使臣團,我知道你和燕回來了這裡,便在這裡等你,你的事可辦完了?”
容鈺臉上是淡淡的神色,看不出來喜怒,見她出來,頓時溫和的說道。
“哦,辦完了,我來這裡是想和廬陵王要上次我被刺客刺殺的物證的,剛好他有,我……我帶着回兒來的。”
納蘭云溪有些語無倫次,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垂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好意思的說道。
“嗯,上車吧,我們快些去,已經耽擱了些時辰了,還要出面替婉兒那丫頭調停,估計要費些事。”
容鈺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後面的燕翎,並無喜怒的說了一句話,然後伸出手來,準備拉納蘭云溪上馬車。
納蘭云溪頓時像被人捉姦似的,小心的將手掌放入他的手心中,他一使力,她的身子便輕輕的一躍而起,飛上了馬車。
燕翎見容鈺居然還沒動身,此時隊伍還在這裡徘徊,等着納蘭云溪,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終究有些不甘心,上前一步問道:“國師好大的膽子,父皇早就聖旨下到了國師府,讓你出城去迎接北齊使臣團,本來北齊就對我東陵頗有微詞,你卻還在這裡逗留,你就是這麼做事的麼?”
“王爺,本國師要等着夫人一起去迎接北齊使臣團,你也知道皇上讓我和夫人一起,你還在這裡纏着她,耽誤她的時間,是什麼意思?若皇上追究起來,本國師會將這件事如實報告皇上的。”
容鈺也不甘示弱,二人的目光在空中擦出一道火花,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
“你……本王剛好也要出城迎接蒙古使臣團,自然會帶着她去和你匯合,你在這裡等這大半日,不是耽擱時間麼?”
燕翎有些憤怒的指責着容鈺。
“本國師已經派人前去探路了,北齊使臣團纔剛動身,我們現在趕去,不早不晚,剛好,若不是王爺耽誤了云溪的時間,那我們去了還得等上半天,不會誤了迎接使臣團的時間,倒是王爺,我自己的妻子我當然要等她了,你帶着她去和我匯合算怎麼回事?”
容鈺還是不慌不忙,吊兒郎當的和他分辨道。
“你……”燕翎被他一氣頓時說不出話來,想到當初設計他退婚的人還有容鈺,便恨不得上前和他拼殺一場。
“王爺還是快點整隊去迎接蒙古使者吧,聽說蒙古使者已經到了城外,而且等候多時了,王爺身爲這次迎接各國使臣團的主要人物,這樣怠慢不太好吧,雖然人家只是個小國,王爺也不該區別對待吧,若是讓人家等得久了,對我們生出激憤之心,就不好了。”
容鈺緩緩的將城外的情形和燕翎說了一遍。
“什麼?你說蒙古國的使臣團已經到了?”
燕翎聞言一驚,然後暗中憤怒怎麼沒人來告訴他,又看到容鈺似笑非笑有些譏諷的眼神,頓時明白這事定然是他做了手腳,讓蒙古國的使臣團提前到了城外,而讓北齊之臣團遲到的。
“哼,算你狠。”燕翎恨恨的說了一句,便轉身回到驛館,急急的整隊伍去了,準別出城迎接使臣團。
待他走了之後,容鈺才沉下了臉,一臉嚴肅的對侍衛喝了一聲“啓程”然後放下簾子。
“是。”隨性的侍衛應了一聲,便吆喝着,隊伍緩緩出發,往城外而來。
馬車裡納蘭云溪聽了容鈺和燕翎的對話之後,心中雖然也高興,但還是有些不安,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容鈺,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畢竟她出府的時候是偷偷出來的,他之前就告訴過她,堅決不同意她去找燕翎。
馬車緩緩的行動起來,容鈺也沒看她,自顧自的坐在榻上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
納蘭云溪一直垂着頭,小聲的呼吸着,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一點都不敢驚動到他,馬車裡一時只傳出簌簌的翻書聲和衣料摩擦的聲音,二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沉默了好一會兒,納蘭云溪終於忍不住了,她輕輕的戳了一下容鈺的胳膊,說道:“夫君,你是不是生氣了?”
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回答聲,她再接再厲的說道:“這件事是我錯了,以後我不會再去見他了,你不要生氣……”
她嘀嘀咕咕的說着,還沒等說完,身子突然落到一個溫熱的懷抱中,容鈺一把摟着她,脣便湊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