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的故事並不複雜。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平平淡淡的一生,卻讓她再說起每一段回憶時,臉上都會露出滿足幸福的笑。
即使分隔兩地,許久都不能見上一面,有些東西依舊不會變化。
老闆娘講完了故事,咂咂嘴,笑道:
“就聽我囉嗦了,是不是無聊的很?我們這玩的東西不多,一般向你們這個年紀的小情侶,都不喜歡往老城區走,全跑到影視城那頭看明星去了。”
餘藝一愣,反應過來連忙擺擺手,笑道:“您誤會了,我們是朋友。”
“朋友?”老闆娘打量他們一圈,尤其是在楚青衣身上定格一會兒,露出個瞭然的笑,“吵架了是吧?你也是,倒是哄哄她啊,我看這姑娘,好着呢,可不是那無理取鬧的人,你主動服個軟,有什麼說不清楚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
餘藝一臉的苦笑,還想解釋,楚青衣卻仿是聽進去了,認真的點了點頭,道:
“知道了,謝謝大姐。”
老闆娘那頭還沒解釋清楚,他這邊又跟着添亂,餘藝實在是沒辦法,連忙付了錢,扯着他要走。
楚青衣乖乖的跟在身後,看她走的不快,還伸手扶了一把。
瞧着他們相攜的背影,老闆娘滿臉的欣慰,頗有種看到她和她男人年輕時的感覺。
等走的遠了,餘藝放慢步子,歪頭對楚青衣笑着打趣,“我猜老闆娘一定不常看娛樂新聞,不然她肯定知道,想當楚青衣女朋友的女孩子,能從這裡排到國外再轉個彎。”
楚青衣只是笑,“可我想要的女朋友,只有一個人。”
餘藝一愣,心想着幾年不見,這小子居然都有了心上人,就是不知道是國內外的女明星還是哪家的富貴千金。
她本來還想八卦一下,但琢磨着現在和楚青衣的關係應該只能算普通朋友,還沒到能打聽隱私的程度,要是給誤會了反倒不好,纔給話嚥了下去。
見她不應聲,楚青衣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被掩了下去,他放柔了聲音,問:“餘藝,你和匪行雲...很熟?”
“不算太熟。”
餘藝抿了抿脣,他們確實是多親密的事兒都做過,但那都是無意識的,穿了衣服後,彼此就全當沒發生過。可在那之後,她確實又承了不少的人情,對着匪行雲的感情,多多少少有些複雜。
這麼一句話,似乎有些太輕描淡寫了。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他挺好的。”
解釋了一句,反而帶了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餘藝沒注意到,但楚青衣卻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變化。
好像一提到匪行雲,她就變得和平常有些不一樣。
他垂下眼,後悔提起了這個話題。
一時陷入僵局,還是餘藝給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丟開,主動找了話題,“那個,楚青衣,你的個人戲份最近沒有可以進行拍攝的嗎?要是內容不多的話,沒有副導演應該也可以吧。”
“導演那邊在爭取,但投資方的意思,還是要等一等。”
“等到女主演就位?”
楚青衣搖了搖頭,琥珀色的眼注視着餘藝,其中流轉的神情複雜又難懂,“等你出院。”
餘藝吸了口氣。
她又找錯話題了。
劇組那邊每耽擱一天,就是大筆的開支,既然楚青衣這段時間沒有另外的行程,大可以把單人的戲份拍完,來節約時間降低成本。
況且她的傷,根本不算事。
她突然挺想見匪行雲的。
這個時間,估計他都上飛機了。
早知道,好好問一問了。
餘藝有些後悔,她的手機丟在劇組的酒店,也沒有匪行雲的號碼,就是想聯繫,都得通過王秋花。
“我們回醫院吧。”
楚青衣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老城區不容易打車,他們又走了一會兒,才攔到一輛出租車,等回了醫院,王秋花和灰頭土臉的張玲玲早就等在了病房。
張玲玲一身的狼狽,還不敢和王秋花多說,怕又被訓,委屈巴巴的縮在病房一角,看到餘藝,眼睛登時一亮,連忙小跑過來,抓着她的手臂連連抱怨。
那些粉絲沒見到楚青衣,可給她好一頓折騰。
餘藝摸了摸她的頭,安慰了兩句,這才問王秋花借了手機,走出病房,找到匪行雲的號碼,卻不知該怎麼辦的好。
打電話?
但那可是匪行雲。
她光是一想到要聽到他的聲音,就已經開始緊張了。
餘藝搓了搓手,坐在長椅上晃着小腿,眼睛盯着在走廊裡散步的爺爺奶奶好一會兒,才低下頭,發了條短信過去。
估摸着應該不會很快收到回覆,她起了身,單腿蹦回病房門口,正想推門,手機屏幕亮起,總裁兩個字閃爍在屏幕正中。
鈴聲很快跟了上來。
他...他居然還沒登機?
餘藝下意識的想按掉,手指快要接觸到紅色電話符號,堪堪止住。
等等,她心虛什麼?
發短信過去,不就是爲了談一談的嗎?
匪行雲把電話打過來,不是正合心意,幹嘛要緊張?
餘藝單腿蹦回了長椅邊,兩條小腿擺動的更快,緩了一下,才接起電話放到耳邊,語速飛快的道:
“匪行雲,我是餘藝。”
電話另一頭沉默一會兒,輕聲道:“我知道。”
就是知道是她,纔會在臨登機的前一分鐘,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打出這通電話。
餘藝一愣,舔了舔乾澀的嘴脣,“我是想和你說一下劇組的事,現在雖然副導演和女主角不在,但楚青衣個人的戲份是可以繼續拍攝的。我的傷已經也沒什麼了,再這麼耽擱下去,劇組那頭損失很大不說,對於公司的口碑也不好,還不如儘快走回正軌。”
她自顧自的說了一通,末了才意識到那頭一直沒有迴應,她看了眼屏幕,見還是通話狀態,又跟着問了句,“總裁,你覺得呢?”
“你是在擔心公司?”
餘藝眨了眨眼,“不然呢?”
不是錯覺。
她聽到一聲輕笑穿過電流,清楚的被她的聽覺捕獲。
是匪行雲?
他...在高興?
還不等餘藝當機的腦子重新開始運轉,就聽匪行雲低沉的嗓音繼續在她耳邊說道:
“好,明天開始,劇組正常運作,但你要等徹底好了,纔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