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木九久的玩笑,大家都笑着應和,感慨這親姐妹,嫁到一家還不說,卻隔了輩份。
木婉穎笑的嬌羞甜蜜,卻不失大方得體,“咱們姐妹可是一輩子的一家人。”
木慧翎笑道:“在皇家這樣的事算不得什麼,睿親王的母親和皇貴妃還是親姐妹呢,寧王還不得叫睿親王叔叔?”
衆人笑着應和,你一言我一語的,氣氛十分活躍,木九久如今的地位不同了,許多不曾往來的親戚爭先恐後的在她面前猛刷存在感。
家宴吃了一個多時辰才吃完,喝了消食茶就有小丫鬟進來稟報說前頭的宴席也吃完了,睿親王已經被送出府了,正在門口等着新娘子。
衆人調笑了幾句,纔將木九久送出門來。
沈夫人尋了個機會握住木九久的手說悄悄話:“王爺對你可好?皇家親情淡薄,可曾受了委屈?”
木九久見沈夫人滿臉真誠的關心擔憂,不由心中溫暖,回握住她的手道:“他敢對我不好!母親不用擔心!”
沈夫人又紅了眼眶,點點頭:“母親看你氣色不錯,料想在王府過的還好,不過白問一句,寬寬自己的心罷了。”
木九久見她這樣不由的也紅了眼眶,“母親有身子,且放寬心,可不能憂思多慮。”
這沈夫人即使知道了她魂穿的事實,也是一直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疼的,未曾減少半分。
沈夫人又壓低了聲音悄聲道:“若是在王府真的受了什麼委屈,只管回家來找我,我和你父親定替你出頭!”
木九久鼻子酸酸的,心裡難受的緊,“謝謝母親!九久都記下了!”
衆人把木九久送到了二門口,果然雲沐風已經在那裡等着她了,他顯然也喝了不少酒,臉色紅紅的。
見木九久出來雲沐風上前去拉她的手,誰知一聲稚嫩的聲音阻止了他,“放開九姑姑!”
大家一看,木乃星掙脫奶孃的懷抱,像小炮彈一樣跑過來,抱住木九久大腿就哇哇哭起來:“九姑姑,不走!星兒乖,星兒想吃蛋撻。”
以前木乃星幾乎每天都去銜月庭,木九久雖然也經常出去,但晚上就回來了。可這幾天他吵着去找木九久,卻被告知木九久出嫁了,不住在大將軍府了。
雖然他不知道出嫁是什麼意思,但看今天的架勢,覺察出木九久這是不回來了。
沈夫人心裡本來就難受,被木乃星這一鬧,又哭起來。
木九久抱起軟軟的小包子,給他擦着眼淚鼻涕哄道:“姑姑不是走,姑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星兒也可以去睿親王府看姑姑。”
小包子一聽哭的更大聲了,“星兒不要姑姑去別處,姑姑就住在這裡,星兒要姑姑,星兒不要姑丈了,嗚嗚嗚嗚……”
衛氏紅着眼眶,哭笑不得的上來要抱木乃星,“乖星兒,咱們明天去看姑姑,快到母親這裡來!”
木乃星抱住木九久的脖子不放,小短腿兒踢蹬着,扭着小身子哭道:“不要、不要、星兒不要姑姑走!”
木九久拍着他的背哄道:“讓黃姑姑留下來給你做蛋撻好不好?”
做蛋撻的方法早就教給他的廚子了,這不過是小孩子哭鬧的藉口而已。
果然小包子大叫道:“星兒不要蛋撻了,星兒要姑姑,嗚嗚!哇哇……”
好多婦人都擦眼抹淚起來,場面好不煽情。
木易峰一臉的無可奈何,給了木乃樑一個眼神,木乃樑從人羣裡出來,伸手去抱木乃星,嘴裡小聲哄道:“大哥帶你去玩兒新玩具,是九姑姑想出來的好玩意兒!”
木乃星還是摟着木九久的脖子不放,但是止住了哭聲。
衛氏也小聲哄勸道:“很好玩的,比滑板車還好玩兒。”
衆人七嘴八舌的又一陣哄勸,連哄帶騙的,木乃樑把木乃星抱走了。
上了馬車,雲沐風見木九久眼圈兒紅紅的,伸出兩條修長的胳膊將她攬入懷裡,微笑着問道:“怎麼,離開了家人有些捨不得了?”
木九久吸了吸鼻子道:“想想從父母的心肝寶貝一下子變成了這裡的客人,心裡是不好受。”
雲沐風聽到她說完這句話沉默了下來,臉色變得十分陰翳。
木九久十分敏感地感應到,不由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頰:“不過我以後有你了,你也有我,我們是一家人了!”
雲沐風緊抿薄脣,鄭重的點了點頭。
木九久看到了他眼中的痛苦,心頭不由一陣痛惜:他內心深處是極其渴望親情的吧?他三歲親眼目睹先帝一杯毒酒賜死了自己的母妃,五歲被先帝送到寺廟出家,不到三年先帝就駕崩了。他那時肯定比前世的自己更痛苦。前世她是一生下來就被遺棄的,對父母只是個概念而已,所以並沒多少怨念。
輕輕的吻了吻他的臉,然後把他的頭抱在懷裡,輕輕撫摸他綢緞般的髮絲。
他摟住她的腰,鳳目微微眯起,脣上帶着滿足而愜意的微笑,享受着這靜謐的溫情時光。
許久後,他往木九久懷裡拱了拱,慵懶的道:“既然你這麼喜歡孩子,那咱們趕緊自己生幾個吧!”
呃!又來了!木九久額頭掉下三根黑線:幾個?把她當成豬麼?
馬車在睿親王府停下,也不用下人放下馬凳,雲沐風跳下馬車,直接伸手把木九久抱下來。
采詩見雲沐風如此寵愛呵護木九久,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意。
韓瀟湊到她身邊小聲笑道:“以後我也這樣待你!”
采詩冷了臉,甩了他一記眼刀,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韓瀟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跟在她身後。
木九久發現二人的互動,不由的眼中放出八卦精光,審視着二人,正要打趣兩句,就見雲承睿帶着小廝從府內施施然的出來。
他把摺扇收起,行禮道:“拜見王叔、王嬸。”
雲沐風淡淡點頭,“免禮吧。”
“你這是要走啊?”木九久覺得彆扭,人家比你還小好幾歲呢!
雲承睿探究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侄子是來探望公孫漠。”
木九久這纔想起昨天雲沐風說公孫漠犯病,留在客院的事。作爲女主人,她應該去探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