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木九久已經到了西南封地的安王府。
安王被小豆子扶着迎出來,見到木九久的樣子,差點暈厥過去。
只見木九久一身灰塵,衣服被燒的破爛不堪,黑乎乎的臉上手上也有細小的傷口。肩膀上還趴着一隻同樣被燒的黑不溜秋的看不出樣子的動物,只有那萌萌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圍。
“這、這是怎麼了?快!快請大夫!”安王忙不迭的叫人,眸光中流露出的焦急和心疼,讓木九久心中微微一怔。
木九久道:“我沒事,一些皮外傷而已,就是雪球,爪子、尾巴和身上都沒燒傷了。”
“雪球?”安王納悶,目光懷疑的落在黑乎乎的雪球身上,這麼醜的東西怎麼取了個這麼可愛的名字?
“吱吱!”雪球傲嬌的翻了個白眼,把頭埋在木九久的頸窩裡:人家以前很漂亮、乾淨的好嗎?
“沒有禮貌!”木九久把它揪下來,動作雖然看起來還是很粗暴,但雪球自己知道,相比以前她溫柔了很多。
安王被木九久和一隻小動物賭氣的樣子逗的哭笑不得,寵溺的笑道:“早就讓人給你備了院子,快去洗漱一下,檢查身上有沒有傷……”
“王妃!”采詩聽到消息,飛奔進來,看到果然是木九久,而且搞的如此狼狽,立刻紅了眼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都是婢子無能,讓王妃受苦了!”
“快起來吧,我沒事,都是皮外傷。”木九久把她拉起來,後悔只把易容搞了下去,沒換身衣裳,弄得自己像從難民營裡出來的。不過現在的情況恐怕還不如從難民營出來的呢。
這時候大夫到了,安王心疼的道:“先讓大夫給你把個脈,你還帶着身子呢!”
木九久覺得自己沒什麼不舒服的,本想拒絕,但想想這兩天上刀山下火海的,還是讓大夫看一下。
那大夫不知道木九久的身份,但從安王的神情中知道此人身份不一般,因此不敢有絲毫大意,恭恭敬敬的給木九久請了脈。
向安王回稟道:“啓稟王爺,這位夫人胎像略顯不穩……”
“什麼?可有大礙?”安王有些緊張的坐直了身子。
那大夫忙道:“王爺不必憂心,夫人和孩子沒有大礙,是勞累和營養不足所致,夫人身子底子也不太好,需仔細調養些時日。”
“去開方子吧,仔細些!”安王眸底閃過愧疚,當時沈辛婷中了藥,讓木九久胎裡就帶着不足之症,這也有他的錯,如果當初……
“九久!是九久回來了嗎?”沈曉曉驚喜而不可置信的聲音由遠及近,打斷了安王的思緒。
雪球露出嫌棄的神情,趴在木九久的胳膊上,用燒的面目全非的小爪子,把燒的沒毛的耳朵捂住。
木九久揪住它的脖子扔給采詩,“用草藥水給它洗洗,然後塗上燙傷藥。”
采詩接住,嫌棄的皺緊了眉頭,她想伺候王妃沐浴好麼?
沈曉曉帶着一陣風跑進來,看到木九久,眼睛驚喜的放光,擡步就要撲過去擁抱。
“咳咳!”安王輕咳。
沈曉曉立刻像被點穴似的愣住,然後收回腳步,規規矩矩的行禮道:“臣女參見睿親王妃!”
“我已經不是王妃了,快起來吧!”木九久拉起她。
沈曉曉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一遍,“哇”的哭了出來:“王妃,您這是怎麼了?你受苦了!”
對於這個原主的閨蜜,木九久表示很無奈,正待找詞勸說。
安王道:“沈小姐,先讓王妃去沐浴更衣,處理一下傷口。”
采詩嫌棄的兩隻手指掐着雪球的尾巴,頭朝下提着它,另一隻手去攙扶木九久,“王妃。”
木九久轉身正要往外走,見公孫漠在不遠處扶着一棵樹喘息,並整理着因爲走的太急而凌亂的袍角,然後纔像平時一樣不急不緩的走過來。
他擡眼,看到木九久從屋內走出來,眸光微閃,笑得溫和,教人如沐春風。畢恭畢敬的俯身行禮:“在下參見睿親王妃!”
“請起吧!”木九久覺得公孫漠變了很多,以前他是平靜的、淡漠的、憂鬱的,甚至有些死氣沉沉的。如今的他竟像那初雪後的陽光,清冷中透出了暖意。
是什麼改變了他?
沈曉曉從室內走了出來,看到公孫漠就嫌棄的蹙起了眉頭,看他沒有穿披風,責備道:“喂!怎麼穿這麼單薄就出來了?生病了難受的是你自己!”
公孫漠臉色陰了下來,但他保持了很好的君子風度,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沈曉曉一看他這樣子就來氣,瞪眼道:“你不說話是何意?你用這種眼神看我是何意?”
公孫漠眸低泛起了怒氣,但語氣還算平靜,“你不要無理取鬧。”
“你說我在無理取鬧?!”沈曉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雙手掐腰。
木九久饒有興味的看着二人都要臉紅脖子粗,這樣的公孫漠似乎纔有了煙火的味道。
采詩扯了扯木九久的衣服,給了她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木九久眼底閃過八卦精光,和采詩繞過二人,向安王爲她安置的院子走去。雪球被采詩提着尾巴,時不時用哀怨的目光看一眼若無其事的木九久。
木九久問采詩道:“沈曉曉和公孫漠發了點什麼吧?”
采詩道:“是!表小姐喜歡上公孫五公子了,但是她自己似乎還搞不清楚。”
木九久笑道:“我看公孫漠對她也有點意思,不然不會爲她動情緒,以前他可是無喜無悲的樣子。沈曉曉活潑大方、神經大條,和公孫漠湊一對正合適。”
采詩點頭,道:“雖然表小姐和公孫五公子自己還沒意識到,但大家都看出來了,許是因爲公孫五公子的病,才都跟着裝傻的吧。夫人和姑太太也不會同意表小姐嫁給一個隨時都要嚥氣,還不能行夫妻之事的人的。”
說到夫妻之事,采詩淡然的臉上飛起一抹紅雲,她想起了韓瀟,想起了那個瘋狂但當時沒覺得美好的夜晚。那時候她一門心思的只想着把韓瀟絆住,讓木九久逃走,雖然極力勾引但並未走心。
感覺到采詩的異常,木九久問道:“想韓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