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見到木九久,哭的更厲害了,抽噎着稟報道:“少夫人的羊水和血都流乾淨了,宮口也開了,可二夫人就是昏迷不醒不知用力,也不肯開口喝參湯,眼見就是一屍兩命了。嗚嗚嗚……”
木九久雖然懂的治傷,也懂些身體構造,可對生孩子這樣的事她是真的不懂啊。
前世她孤身一人、獨來獨往,也沒幾個朋友,更沒有當過媽媽的朋友,對孕產知識真的是一竅不通。
她以爲沒事帶着王氏多走動、多運動,生的時候容易些,沒想到還是遇到了危險。
走到牀前,見王氏臉色死灰,還真是奄奄一息,人之將死的樣子。忙用手摁住她的頸動脈,很微弱。
她忙用胸外按壓,救治王氏。
衆人不明所以,但她身份在這裡也沒人敢上前阻攔。
木九久反覆的坐着胸外按壓,累的額頭出了豆大的汗珠。肚子裡的孩子感受到母體的緊張,不安的動了動身子。
木九久感覺到胎動,停住動作,探了探王氏頸動脈,總算有了脈搏。
但醒不過來,使不出力氣也白搭啊!
產婆嘆息道:“你看她這三魂去了兩魂半的樣子,怕是不好了呀!”
“閉嘴!再敢胡說我就……”木九久眸光一閃,突然想起什麼,猛然拽下腰間的荷包,從裡面掏出鎮魂石,放到王氏的手心裡,“二嫂!堅持住,二哥說不定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彩雲也哭喊道:“少夫人,二公子可等着等爹呢!二公子很快就來了,您這麼多年才懷上這個孩子,難道就甘心這樣放棄嗎?少夫人!”
許是彩雲的話起了作用,王氏的睫毛顫顫巍巍的動了動。
木九久見到立刻道:“她有了知覺,快喂蔘湯,讓她長力氣!”
彩雲端過蔘湯,苦求道:“少夫人!喝口蔘湯,你肚子裡還有孩子呢,你一定要生,要生出來!”
王氏把大家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但實在沒有力氣再回答,好在嘴裡很快被人灌了一些湯湯水水,好似一股暖流直接送進了肚子,繼而又蔓延到全身,漸漸手腳就有了力氣。
兩個產婆這會兒也打起精神了,一個死命揉着她的肚子,一個趴在她腿間大喊,“用力,用力,快看到孩子頭了!”
木九久和采詩、彩雲幾個幫不上忙,只能站在不遠處瞪着眼睛,無聲爲王氏鼓勁兒。
王氏手裡攥着鎮魂石,拼命的用力,可是又用盡了力氣,孩子的頭依然卡在宮口,就是不動彈。
產婆記得滿頭滿臉都是汗,哆嗦着帶血的手,道:“怎麼辦?怎麼辦?再這樣下去,孩子會被憋死的。”
木九久恨不得抽這產婆一耳光,怒道:“再說不吉利的話,讓你先死!”
產婆跪下磕頭賠罪,木九久拉住她,冷聲道;“好了!現在不是賠禮的時候,趕緊做事,大人孩子平安有重賞!若是兩人有一個不好,直接把你們扔進海里餵魚!”
產婆哆嗦成一團,“可是、可是……”不吉利的話她也不敢說了。
木九久眼光一亮,道:“把她擡下牀,在地上做深蹲!”
她忘了在什麼電影裡似乎看到過這樣的鏡頭,現在死馬當活馬醫,也只能試試了。
兩個產婆自然不信這樣的方法,但此時她們也沒有辦法,懷疑的互相看了一眼,抱着試一試的態度,點了點頭。
兩個丫鬟架着王氏的胳膊,把她攙下牀。
王氏雖然已經快虛脫,但非常配合,咬牙堅持着,手撐着牀,配合着做下蹲動作。
頭髮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溼,大顆大顆的汗水順着脖子往下流。
不知做了第幾次深蹲的時候,她感到一陣好似骨頭被碾碎的疼痛,王氏忍不住慘叫出聲,死死抓了彩雲的手,哀叫一聲:“啊!出來了!”
感覺肚子裡一陣撕扯揪痛,有個東西慢慢下滑,肚裡的孩子終於擠出了產道。狂喜的產婆雙手接着孩子,衆人七手八腳的把王氏擡到牀上。
另一個產婆剪斷了孩子的臍帶,產婆將小東西倒提在手裡,照着屁股重重拍了兩下。
“哇,哇!”嬰孩兒清澈響亮的哭聲瞬間響徹呼嘯山莊,守護山莊的士兵威嚴、緊張的臉上露出一個個笑容。
不管任何時候,新生命的到來總是讓人欣喜的,給人生的希望。
“生了,生了!”
“太好了,太好了!”彩雲幾個丫鬟個個都是抹了眼淚。
王氏撐着最後一點氣力,虛弱的問道:“是什麼……”
兩個產婆想着那重賞,高聲道賀,“恭喜,恭喜,喜得貴子,母子平安!”
王氏一聽,脣上露出滿足的笑容,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待到胞衣順利排出來,木九久才放了心,走出那充滿血腥之氣的產房。
采詩扶着她出來,將那個荷包系在她的腰上,“王妃,二少夫人現在沒事了,您還是戴在身邊吧。”
她其實也不相信一塊石頭能治病,但木九久自從有了這塊石頭確實不再無故昏迷了,而剛纔王氏攥着它,也確實有了神志。
還是寧可信其有吧!
木九久也覺得累了,心裡有些堵得慌,她不承認是被王氏嚇到了。正要回房休息一下,就聽樓上傳來螺號報警的聲音。
木九久神色一凜,這些海盜還真有些本事,竟然殺到呼嘯山莊。還真是小瞧他們了!
不知道是這些人誤打誤撞出了桃花陣,還是木九久佈陣的火候還不夠,竟然有二十幾個身手矯健的倭人全須全影兒的來到呼嘯山莊下。
有幾個正揮着手裡的東西想往高高的石牆上扔,藉着漸漸放暗的天色,木九久憑那東西的形狀猜到應該是類似飛虎抓的東西,鐵器同青石碰撞在一處,叮噹之聲很是響亮。
但牆太高,朝外又沒有窗戶。他們的飛虎抓根本沒有着力點,但他們還是不死心的一次又一次的扔。有的還真抓住了石牆上的縫隙,一陣“嘰哩哇啦”的欣喜,開始往上爬。
其餘的人笑得殘忍而得意,檢查自己的刀,只等着同伴殺了護衛,開了大門,他們就一股腦衝進去,燒殺搶掠,放肆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