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桓眨着大眼睛,憨憨的道:“皇上您不經常出宮,今天來送葬,匪徒還能衝着誰?殺其他的人機會有的是,沒必要在皇陵這種戒備森嚴的地方呀。”
雲承離也覺得有道理,“你今日之功勞,朕記下了,恢復你將軍之職,其他將士都論功行賞。”
這趙宇桓是木哲武的人,其中有沒有木家的貓膩可說不定。不過他大庭廣衆之下救了滿朝文武和多半個皇族,此功不賞不行。這天下都是他的,能賞以後就能殺,不急。
趙宇桓忙憨頭憨腦的笑的見牙不見眼,跪地謝恩:“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雲承離揮揮手,“行了,你退下吧!”
趙宇桓躬身退出房間,出了門轉過身,擡頭挺胸大踏步而去,脣角泛起一絲狡黠的笑容,哪有剛纔那憨厚老實的樣子。
小喜子催促道:“皇上,趕緊起程回京吧,龍體要緊,您沒感覺到有何不適吧?”
雲承離邪肆笑道:“你是不是納悶兒朕不信任雲沐風,爲何還讓他診治?”
小喜子心有餘悸的道:“可嚇到奴才了!”
雲承離垂眸,“大庭廣衆之下,他不會對朕做什麼。而且鬼醫的毒這裡只有他能解,朕也是賭一把。”
他不承認他潛意識裡是相信雲沐風的,以雲沐風的本事,他有的是手段下毒,沒必要在這個時候。
外面傳來喧譁之聲,小喜子抻着脖子問道:“何事喧譁?”
外面的太監忙進來,回稟道:“是木哲霖木大人的夫人端木氏,突然去世了,昨夜睡覺時還好好的,今早就涼了。太醫沒查出死因,估計是昨日驚嚇所致。”
“這裡太邪門兒了,死了這麼多人,陰氣太重,還是速速回京要緊。”小喜子說着,一陣秋風吹開了窗子,發出吱呀的聲音,嚇得他打了個激靈。
雲承離下令起程,儀仗隊準備起來。
儀仗也不全了,宮女、太監死的死,傷的傷。各家也都不同程度的有死傷。回去的隊伍比來的時候都悲慘哀傷。
雲沐風坐在馬車裡,聽韓瀟彙報皇陵的情況。
末了韓瀟道:“屬下昨晚清理屍體時發現右達被一劍穿胸,但還有口氣,就讓人醫治。現在還沒醒,屬下留下了療傷藥和銀子,請陵墓的守兵照顧他。”
雲沐風點頭,“可曾告訴皇上的人了?”
韓瀟道:“當時御林軍也在,他們都是皇上的人,記錄了死傷人數,應該會回稟皇上的。”
皇上還是寧王的時候,韓瀟、陸乘風與左通、右達處的不錯,不忍心見死不救。
韓瀟又想起一件事,道:“端木氏今早發現死了,屍體都涼了,不知什麼時候死的。”
雲沐風唸了個佛偈,死的真是時候。這次死了這麼多人,沒人注意她一個四品命婦的死。多次要致木九久於死地,活到今天,是她白賺的。
想起木九久,雲沐風的眸光柔和起來,她昨天應該就回府了,不知晚上沒有他在身邊睡的好不好。
木九久要是知道他這麼想,肯定賞給他一個大白眼:有你在才睡不好!
雲沐風急急的趕回府裡的時候,木九久正在陪煜哥兒。他抹了一把額上的細汗,瞧着兒子正踢蹬着小胖腳兒同愛妻玩鬧,眼裡暖意更濃。
木九久發現門口有人,側頭看到他,立刻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歡喜道:“呀,你回來了!怎麼不進來?”
起身就迎上來,雲沐風伸手阻止她道:“爲夫這一身的血腥之氣,而且是剛從陵園回來,待爲夫先去沐浴更衣。”
若是擱在現代的時候,木九久肯定笑話他迷信,但經過這許多科學不能解釋的匪夷所思的事,木九久寧願信其有了。
雲沐風去沐浴,木九久吩咐道:“讓廚房準備好,今晚我親自下廚,王爺這幾天幸苦了。”
一回來就頻頻出事,加上千機閣又出了內奸,雲沐風確實是有點應顧不暇。
採荷壓低聲音,笑道:“福王都饞壞了,好幾次說吃不慣外院的飯,讓韓瀟來攬月閣的廚房討吃食呢。虧得婢子平時給王妃打下手用心,給他做了兩次面。”
木九久笑道:“那今晚就請他來吃吧,這次也多虧他了。”。
“哎!”採荷答應着,叫小丫鬟去外院傳話了。
陳氏一邊縫着煜哥兒的虎頭小帽,一邊道:“採荷倒是對做菜上心,好幾次婢子晚上餓了,想吃塊點心墊墊得了。誰知她說婢子要奶小主子,可不能大意。去了廚房一會兒就做了一碗雞蛋麪。又麻利又好吃。”
“她是挺喜歡下廚的,奶孃在府上的時候下廚,都是叫她做幫手。我會做的菜,她也會個七七八八。”木九久抓起兒子的胖腳丫撓了撓,逗得胖小子咯咯直笑。
坐在一邊兒啃玩具的周安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也跟着咯咯笑了起來。
雲沐風再回來,就是這麼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木九久見他進來,將胖兒子往他懷裡一塞,就換了衣衫下廚去了。
雲沐風還想與她親熱親熱呢,心裡有些失落。見陳氏在他面前有些拘謹,便抱着煜哥兒去書房了。
書房內陸乘風正等在那裡,見到小主子來了,忙誇張的行禮:“屬下拜見主上、小主子!”
煜哥兒像是聽的懂似的,揮舞着小手,“唔、呀、呀!”
陸乘風笑道:“小主子好像聽的懂,讓屬下免禮呢。”
雲沐風哈哈大笑,“他這麼小,那裡懂這些。”坐到椅子上,“說說皇陵地宮密道的情況吧。”
陸乘風從懷裡取出一張圖紙,鋪在書桌上,“這是屬下在守將那裡要的,估計他因此知道事情壞了,所以躲起來了。”
雲沐風看着那圖紙,“沒想到地宮下有這麼大的密道網絡,最近我們千機閣出了這麼多事,效仿一下也不錯。”
陸乘風道:“主上的意思是把各地分舵轉移到地下?”
雲沐風點頭道:“狡兔三窟,地下密道穩妥很多,密道里做些機關,利於撤退。”
“再縝密也怕內鬼!”陸乘風冷着臉道:“公孫漠那邊已經有了內鬼的眉目了。”
雲沐風眸中閃過殺意,問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