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站在那裡凝神感覺了一會兒,道:“現在沒事了,就是剛纔痛的厲害。哎呦!又疼了一下。”
有生產經驗的婆子叫道:“這是要生了!”
“那還等什麼?快叫轎子來!”木九久忙下令候在不遠處的下人把一頂轎子擡過來。
原來只有滑桿,但考慮王氏和木九久的身體,出行用滑桿一是不安全一是太曬了,大管事就讓懂木匠的士兵做了幾頂轎子。
木九久和王氏都上了轎子,轎伕一溜兒小跑朝呼嘯山莊疾行。
同時哨所上也響起了螺號聲:“嗚~嗚~嗚~”
木九久在轎子裡仔細聽,是兩長一短,這是約定的報警信號。
食人島上的人動了!
“嗚~嗚~嗚~”的報警聲在各個哨所傳遞,整個空氣立刻緊張起來。
大家凝神一聽,都放下手裡的活計。
種田的從田裡跑出來,腿上還帶着泥,在地頭上拿起長槍奔向沙灘。
採石頭的從山上連滾帶跑的下來,在專門存放兵器的地方拿起長刀也朝沙灘飛奔而去。
建造新城的、打獵的,也都拿起放在身邊的武器,以最快的速度到沙灘集合。
王氏肚子裡的孩子似乎感覺到緊張的氣氛,着急出來加入戰鬥,鬧騰的更歡了。
快進呼嘯山莊的門時,王氏大叫:“哎呀!我羊水破了!”
呼嘯山莊的士兵也都進入戰備狀態,刀劍出鞘,房頂上的士兵都隱藏在矮牆後,箭在弦上。
一袋子一袋子的土雷被士兵們扛着運出了呼嘯山莊,一件件兵器被。
呼嘯山莊只有一個向外開的門,門的寬度只能容許一輛馬車通過,所以,此時呼嘯山莊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很多,異常擁擠。
“快閃開!二少夫人要生了!”轎伕呼喝着,兵丁乾淨讓開一條路。
突然斜刺裡竄出來一個人,跪在轎子前,嚇得轎伕趕緊停住了腳步。
轎子突然停住,王氏和木九久在轎子裡都猛地一個搖晃。
“怎麼了?”木九久護住肚子,掀開車簾問。
采詩冷聲道:“有人攔轎。”
木九久探出腦袋朝前看去,見梅兒帶着幾個婦女跪在轎子前哭求。
梅兒磕着頭哭道:“求主子,讓我們這幾個無家可歸的女子進石屋子避難!”
有個抱着孩子的婦女,哭道:“我那死鬼男人丟下我們孤兒寡母,請主子可憐、可憐我們吧,我的孩子不能再出事了啊!”
梅兒安慰道:“主子是大慈大悲的神靈,一定會讓我們住進呼嘯山莊的!”
其他婦女七嘴八舌的求起來:“海盜兇殘,救救我們這些弱女子吧!”
……
木九久冷笑,慣了內力道:“馬上讓路!”
因爲用了內力,木九久的聲音在紛亂的環境裡異常清晰,幾個婦女微微一愣,都猶疑的看向梅兒。
梅兒則若無其事的繼續磕頭道:“求主子救救我們這些婦孺吧!”
王氏痛苦的呻吟聲從轎子裡傳出來,她裝作聽不見,其他婦人卻猶豫着要起來。
木九久對着守門的侍衛冷喝道:“你們都是死人嗎?把她們轟到山莊後面去!”
“主子,您是神靈啊,怎麼可以……”梅兒不想放棄這個難得的進呼嘯山莊的機會。
“讓開!”侍衛上去就是一腳,把梅兒踹到一邊,“敢攔主子去路!現在活着就是你祖上積德了。”
幾個婦女一看,忙連滾帶爬的讓出了路。
王氏的轎子立刻進了呼嘯山莊,木九久的轎子緊隨其後,木九久通過窗子,看到梅兒跪在地上,用怨毒的眼神目送着轎子進了大門。
侍衛等主子的轎子進去,才提着長槍走到那幾個婦孺面前,肅然道:“走吧,你們既然害怕海盜,那就先藏到山莊後面的山洞去吧,除非山莊失守,那裡不會有海盜去。”
見幾人都露出不情願的神色,另一個侍衛道:“怎麼?你們不是害怕海盜,而是想借此機會進山莊?”
另一個侍衛又道:“你們這點道行,我們都看出來了,還想矇騙主子?活夠了吧?”說完拿搶尖指着她們,“還不快走?下次就是死!”
梅兒斂眸,再擡眼時換上楚楚可憐、受盡委屈的表情,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朝呼嘯山莊後面走去。
木九久下了轎子,對采詩道:“那個梅兒,我看不是什麼好貨,派人籠絡個臨時營地的人盯着點兒。”
“是!”采詩答應着。
那邊王氏已經被攙上了樓,知道產期將近,產房都是現成的,大夫、產婆、奶孃都一應俱全。
王氏進了產房,木九久也跟了進去,坐在她身邊,握着她的手道:“二嫂,你不要害怕,聽產婆的用力就可以了。”
彩雲端了蔘湯過來,“夫人,喝碗蔘湯,積攢着力氣。”
王氏躺在牀上,肚子裡的疼痛反而小了,端過蔘湯“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
產婆檢查了她的宮口,回稟道:“這宮口才開了兩指,還早呢。夫人可以吃些易克化的東西,不然一會兒可就真沒力氣了。”
彩雲忙吩咐人去做碗麪條雞蛋和王氏平時愛吃的一些吃食。
王氏對木九久道:“現在外面不知如何了,那些人是不是海盜,你快去看看,我還真怕他們應付不來。”
木九久倒是信任他們,安慰道:“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一百多個海盜算的什麼,再說咱們還有土雷呢,不怕。”
王氏聞言眼睛裡的擔憂少了些,握着木九久的手道:“你一個女子,撐着島上的大小適宜,真的是辛苦你了。”
木九久不以爲意的道:“不辛苦,我只不過是動動嘴而已,都是下面的人給力。”
“給力?”王氏知道她又蹦出了新名詞。
“哦!”木九久輕咳一聲,“給力就是辦事得力、有本事的意思。”
王氏笑笑,“哦,你也很給力。”
木九久被她逗的笑起來,產房內緊張的氣氛立刻緩和了許多。
王氏臉上的笑容淡去,緊緊握住木九久的手道:“人家都說女人生產就是往閻王殿走了一遭,九久,你二哥不在,我和孩子的生死都交給你了,如有不測,先保孩子。”
“別說喪氣話!”木九久喝止她,“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