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九久聞言心裡一驚,面色平靜的問道:“可查出結果了?”
莫不是秦大人查出她給那兩個蠢貨下毒了?
不應該啊,當時她在袖子裡把手鐲的機關打開,藥粉落到手心裡。趁抓住公孫慧和肖雪瑩手腕的機會,藥粉沾到她們的手腕上。
可謂神不知鬼不覺,不會有人發現。
秦芸娘道:“公孫慧和肖雪瑩一口咬定她們是中了毒,可是太醫查不出什麼,父親自然無處下手,不了了之。至於那‘七日黃泉’,父親也順便查了一下.”
木九久神色一凜,眉心一蹙。
秦芸娘接着說道:“‘七日黃泉’是江湖鬼醫的獨門毒藥,鬼醫脾氣古怪、行蹤不定。樹敵不少,經常被仇家追殺,已經隱居十幾年了。”
木九久凝眉沉思,“莫不是鬼醫就在京城,俗話說大隱隱於市嘛。”
秦芸娘眨眨眼睛,意有所指的道:“還沒查到他的行蹤。不過最近京城總是出現一些稀奇毒藥作怪的案子……”
稀奇毒藥作怪?
木九久立刻敏銳的察覺到王老夫人的吸引蛇蟲鼠蟻的藥粉,莫不是她們跟鬼醫有接觸?
秦芸娘見她似是想到什麼,露出滿意的神情,嬌嬌柔柔的笑道:“既然和宮裡沒關係,皇上也就不讓父親接着查了,你們自己小心些纔是。”
這事雲沐風已經和木哲武商量了對策,不過木九久還是很感激她的好意,非常豪氣的拍了她的肩旁一下笑道:“謝謝你哦!”
“那寫幾首好詩給我鑑賞一下。”秦芸娘也笑了,主動拉起了她的手,“我父親最羨慕有才學的人,他自己是個大老粗,卻整日裡喜歡咬文嚼字的裝文雅,我懂事起就被逼着習文弄詩了。”
木九久尷尬地咳嗽兩聲:“其實那些詩是我在書上看到的,我還記得很多,回頭抄錄幾首給你。”
芸娘不愧是情報頭子的女兒,很有刨根問底的精神:“哪本書上看到的?這麼好的詩,我怎麼從沒看過!”
木九久滿頭黑線,“這個……,很久了,我還真記不清了。”
芸娘理解地點了點頭,湊近木九久的耳朵諒解地說:“我知道,你是藏拙,讓太子不喜歡你,然後伺機退婚!我不會告訴旁人的!”
呃!木九久無語。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兩個人之間倒是熟絡多了。
秦芸娘看了看木九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顧家當家主母是你的親姑姑,你們兩家來往的很密切吧?”
木九久隨意道:“我們兩家是至親,大姑姑和父親、母親關係甚好,自然經常走動。”
有些奇怪,她怎麼關心起顧家來了?
“哦!”芸娘滿臉通紅的低下頭,小兒女情態一時顯露無疑。
木九久恍然大悟,母女二人今天莫不是爲了顧非墨來的?
忽然道:“你喜歡非墨表哥?”
芸娘羞得滿臉通紅,慌忙用袖子遮了臉,跺腳道:“哎呀!我再也不理你了!”
木九久笑得前仰後合,湊上去貼着她的耳朵說:“喜歡就喜歡嘛,這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心中嘆氣,顧非墨那樣的人,多少小女兒都喜歡呢。只是自己跟他無緣了,可惜了的純情小鮮肉啊!
芸娘急得跳腳:“你還說,還說!”
木九久看見芸娘那副小嬌羞的模樣,總想逗逗她,就湊上來說:“表哥那般品貌才學,你喜歡他也實屬正常!”
誰知這次芸娘卻沒有害羞,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不會也……”
木九久雙手亂搖,趕緊剖白:“絕對沒有!我們只是最、最純潔的兄妹關係。”
這話她自己都覺得違心。
芸娘給她逗笑了,“你說話真有意思!”話說到這份上了,芸娘就羞羞答答地問:“你和顧公子經常能見面嗎?”
“偶爾,不是很經常,”想想自從穿過來和顧非墨就見過幾次,木九久就把和他見面的情形挑挑揀揀地說了,有些情節一律刪減。
芸娘聽得很是認真,眼底都是羨慕,恨不得自己和木九久換個身份纔好。
木九久問:“你喜歡錶哥的事情,和秦大人、秦夫人說了嗎?”
芸娘黯然道:“這種話,我哪裡敢說?”悠悠一嘆,語氣中充滿了哀惋,“聽說宮裡的意思要他尚公主,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木九久聽了一怔,想起溫潤如玉的顧非墨,想起那他那羞赧純情的小模樣兒,想起他很快就要聘娶別的女人爲妻了,她也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心情。
“這事我還沒聽說,估計還沒定下吧。”木九久心裡悶悶的,也不再討論這個話題,讓人取了筆墨紙硯,給她隨便寫了幾首唐詩。
她欣喜非常、愛不釋手,高高興興的吃過飯回府去了。
木九久送走了秦芸娘,剛回了銜月庭,黃氏就回稟:“小姐,盯着那邊的人送來消息,說柳兒一早出了府,鬼鬼祟祟的進了一間藥鋪。沒一會兒就出來了,神色慌張。”
木九久瞳孔一縮,“好!我去找父親調暗衛,盯住藥鋪,監視柳兒和木婉雲。”
黃氏道:“夫人和小姐有客人走不開,婢子怕耽誤事,已經擅自向老爺回稟了,老爺其實也早派了人盯着那邊了,已經做了安排。”
木哲武作爲鎮國大將軍這點查案的能力應該還有。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兩個纖細的黑色身影在鱗次櫛比的屋頂上跳躍而過,最後落在一條窄窄的街道前。
隱在陰影裡,朝一個小藥鋪慢慢的靠過去。
突然一個黑衣男子閃出,擋在二人面前。
男子抱拳道:“王妃!”
木九久扯下蒙面的黑巾,詫異道:“這你也認得出?”
韓瀟嘻嘻笑道:“小的是跟着王妃從木府出來,只是好奇你們去哪裡,所以沒吭聲。”
尼瑪!幸虧沒去偷人!
采詩冷冷道:“那你現在蹦出來做什麼?”
韓瀟的大眼睛在黑夜裡熠熠生輝,“當然是阻止你們嘍,那鬼醫能活到現在可是有些本事的,可以用毒與無形。”
木九久最怕毒了,但不甘心的道:“那就只能束手無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