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臥房,木九久坐到妝臺前,采詩替她摘下頭上繁瑣的釵環,“小姐,皇后那麼忙,怎麼還管保媒拉縴這樣的事?”
木九久說道:“朝臣私下都有自己的圈子,皇子們也明裡暗裡的拉幫結派,聯姻是最好的手段。如果聽之任之就失去了掌控,皇上爲了平衡朝堂不得不插手朝臣和世家子女的婚事。”
爲她卸了釵環,采詩又幫她換下外出的衣裙,感嘆道:“皇上真累,也挺不容易的。”
木九久微張着雙臂讓她脫下外裙,“當然,他自己的後宮也得收納朝臣、世家的女兒,用的着誰家,就寵幸誰家的女兒。有時候國庫空虛了,還得納富商的女兒入宮。真是堪比牛郎啊!”
“噗哧!”采詩和黃氏都忍不住笑出聲,雖然不知道牛郎的具體意思,也猜個八九不離十。
黃氏捧着她要換上的家常衣裙,笑完馬上正色道:“小姐可不能口無遮攔,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小心被人聽了去。”
木九久探探舌頭,“知道啦!這不是沒外人麼。”
這時小桃探聽消息回來,回稟道:“小姐,老夫人並沒透露太后的意思,但倒有公孫家的消息。公孫家送了個家丁來頂罪,說是見色起意,沒想到失手把八小姐推入湖中。”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公孫家絕對不會把公孫慧這個嫡小姐交出來的。
“小姐,”採蓮拿着一張拜帖進來,“公孫十小姐遞來的拜帖。”
黃氏和木九久對視了一眼,把拜帖接過來,打開看了一下,“公孫慧請小姐和八小姐、七小姐後日去公孫家的別院去賞荷,要爲大長公主壽宴上的事道歉。”
采詩一臉的警覺,“小姐,去嗎?”
木九久穿着舒服的家常服,坐到軟塌上,“不去她們會不會傳我小肚雞腸,善妒記仇?”
桃紅肯定的點點頭,黃氏和采詩也默認。
“那就去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們不放過我,我木九久也想報仇,正好較量一番。
她靠在軟枕上,拿起一本書,“你們下去歇一會兒吧,我看會子書。”
黃氏幾個剛出去,就從房樑上飄下一個黑色身影,落地悄無聲息。
木九久大驚,坐直了小聲道:“你怎麼大白天的來了?快離開!”
這麼半天她竟然不知道房樑上藏的有人,巨大的挫敗感打擊了她的自信。
慧明面無表情的坐到軟塌上,和她隔着茶桌而坐,自己從茶桌上拿起茶壺倒了杯茶,“牛郎是小官的意思麼?”把茶杯放在嫣紅的薄脣邊輕抿着。
她不答,白了他一眼,“快走!讓人看見就壞了!”
他擡眼冷颼颼的看着她,“你還知道要名聲?爲了顧非墨都讓自家姐妹打上門來了。”
“吆!這是吃醋啦?”木九久黑亮黑亮的眼睛裡泛起揶揄的笑意,脣角也慢慢的上挑。
慧明的薄脣抿了抿,垂着眸子冷冷道:“沒有!誰看的上你這樣的?也就是我已經與你.,沒辦法而已。”
她看到他豐厚的耳垂兒微微發紅,笑的眉眼彎彎,“嘴硬!”
他從懷裡取出一個錦盒,賭氣般放在茶桌上,“留着防身、救命。”
她把錦盒拿在手裡,緩緩打開,裡面是一排六小瓷瓶兒,上面貼着小紙條。
他起身坐到她身邊,左手拿着盒子,右手指着裡面的瓶子解釋道:“這是迷藥,指甲蓋大小就能迷倒幾十個武功高強的大漢;這是解毒丸,常見的毒都能解;這是迷情散.”
“都是你自己配的麼?”木九久想起他給她配的藥丸,吃了幾天身上確實鬆快多了。
他挑眉,一副傲嬌的口氣:“當然!我的醫術可是神州大陸有名的。”
木九久笑笑眯眯的把盒子蓋上,“你一個和尚怎麼弄這些喪盡天良的東西?假和尚吧?”
他差點被自己的唾液噎到,立刻黑了臉,握住盒子的一端,“不要還給我!”
她連忙奪過來,嘻嘻笑道:“要!要!謝謝哈!我正缺這些東西。”
他也沒真想奪過來,見她一副狗腿的樣子,脣角微彎,“晚上我再教你幾招適合女子防身招數。”
“武功?”從他眼裡看到肯定的表情,木九久眼睛一亮,忙點點頭,“好!”她想學一點傳說中的武功,能學點輕功就更好了。
他補充道:“不過你沒有內力,也只能對付些一般的侍衛。”
那還用你教?她眼裡的神色立刻黯淡下來,泄氣的說道:“沒有內力是不是就不能練輕功啊?”看到他點頭,“那你教我內功。”
他蹙眉,“你現在學有點晚了,不過學些吐納心法對你的身體也有好處,”狡黠的眨眨眼睛,湊到她耳邊說道:“那樣親吻時就不用憋到要斷氣了。”
“你!”木九久擡腿想踢他,被他握住腳,並順勢撓了一下她的腳心。
她癢的差點叫出聲,壓着聲音怒斥道:“流氓!還不快走,一會兒有人進來了。”
他深邃的眸底泛起零零碎碎的笑意,鬆開她的腳從懷裡拿出一隻精美的金鑲玉的手鐲,作勢要往她手腕上戴。
她知道這個時代男子送女子首飾的意義,忙躲開,“這個我不能收。”
“不收?這可不是一般的手鐲,”他左手拿着手鐲,右手打開手鐲上的精巧隱秘的開關,“這手鐲有三個這樣的機關,打開后里面有個小空間,可以放藥丸和藥粉。不過你一定要注意,不要把救人和整人的搞混,不然就……”
他覺得氣氛不對,擡眼看她正微張着嘴,目光定定的落在他左手的食指上,他看看那枚眼睛形狀的藍寶石戒指問:“你喜歡它?”
“嗯!嗯!”她癡癡的點點頭,眼睛裡都冒出綠光了,心裡被巨大的驚喜充斥着,她想大喊一聲來表達此時的心情。
真是太幸運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以前幾次總是晚上和他見面,現在才發現戒指一直就在他手上!
她激動的一把抓住他的手,顫抖的撫摸着那枚戒指,發出刺耳而邪肆的笑聲,“嘿嘿嘿~,就是它!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