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情況如何?”陳氏一路趕來,跑的滿頭大汗,剛到跟前就問。
陳嬤嬤是皇上的奶孃,是周安的親孃,連翹和當歸不敢怠慢,忙命人搬來椅子,奉上熱茶。
蘇天蔭現在可顧不得照顧陳氏,焦急的望着屋裡頭,目光恨不得把門給望穿。
“啊、啊、啊!嗚、嗚、嗚……”屋裡頭又響起雲凌婉的嚎叫,那聲音,撕心裂肺。
蘇天蔭臉都白了,他知道生孩子疼,也沒想到會這麼痛苦。他保證以後只做運動,再也不讓她懷孕了!
半天過去了,孩子還沒生出來,雲凌婉的聲音已經啞了。
蘇天蔭焦急的來回轉圈兒,轉的坐着的陳氏一陣陣的頭暈。
陳氏安慰道:“駙馬不要着急,女人生孩子是這樣的,沒有那麼快。何況公主是頭胎,更要辛苦些。”
“哦、哦!我知道!”蘇天蔭雖然這麼回答着,但還是控制不住的來回踱步。
裡面雲凌婉的哀嚎聲音越來越虛弱,越來越小。
蘇天蔭急了,他本來就不怕什麼忌諱不忌諱的,擡步就往產房裡闖。
他真想進去,連翹和當歸根本就攔不住,還沒反應過來蘇天蔭就已經衝了進去。
府醫和太醫們見他進來一陣慌亂:“駙馬,您……”
“閉嘴!幹你們該乾的事!”蘇天蔭一聲冷喝,嚇得他們再也不敢勸說。
一道屏風把產房分成裡外兩間,府醫和太醫在屏風外隨時待命。屏風裡面穩婆們正在有條不紊的助產,雲凌婉大汗淋漓、面色蒼白。
他兩步到了雲凌婉面前,握住她的手,“婉兒,不怕,有爲夫在!”
雲凌婉都要痛暈了,一看見他,她眼淚就止不住的落下來,擡手對她一通亂揍!
“都怪你!我好痛啊!痛的我不能呼吸了!嗚嗚嗚……”
雲凌婉心裡真的很無助抓狂,但生孩子這種事只能自己痛,誰也代替不了。
“都是爲夫的錯,以後咱再也不生了。”蘇天蔭隨便她揍,被她胡亂的揪住頭髮也不掙扎。
穩婆們看着蘇天蔭那狼狽的樣子心情真是複雜的很,若不是親眼看見,她們絕不相信曾經是一國太子的蘇天蔭在公主面前是這個樣子。
哎!亡國奴、倒插門女婿,真的是可憐啊!
不然就憑蘇天蔭的身份、長相,妻妾成羣不說,絕對不會在夫人面前伏小做低。
蘇天蔭和雲凌婉可不知道穩婆的想法,不然非得把她們扔出去。
“宮口全開了!”穩婆發出驚喜的聲音,“公主,加把勁兒!”
雲凌婉聞言也是精神一震,知道勝利在望,又來了力氣。
慘叫一聲,咬着牙使勁兒,蘇天蔭怕她咬到舌頭,情急之下將自己的手趁着雲凌婉換氣的空檔將手放進她的嘴裡。
“啊!噝~”蘇天蔭疼的呲牙咧嘴,但他知道他的疼與雲凌婉此時的疼來比,簡直是地下天上。
雲凌婉感到嘴裡有絲絲血腥味兒,但此時她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公主,用力!孩子的頭露出來了!”
雲凌婉心裡一陣欣喜,憋足了勁兒用力,感覺到腹部一空。
好一通折騰,孩子終於“哇”的一聲宣告了自己的來臨。
“生了!生了!恭喜駙馬,恭喜公主,是個美麗的小姐!”穩婆們歡喜的很,不管男女,她們都得高興。
雲凌婉已經精疲力竭,癱在那裡喘息,蘇天蔭給她把脈,知道沒有危險,長長的鬆了口氣。
穩婆熟練的將孩子清洗乾淨、包好,送到蘇天蔭面前,可蘇天蔭卻看都不看一眼,“滾開!”
他專心的給雲凌婉擦汗,看着她毫無血色的臉,心疼的很:“還痛嗎?好好休息……”
“你閃開!”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雲凌婉有氣無力的推開,她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視線粘在他身後穩婆抱着的小肉糰子身上:“快抱過來讓本公主看看。”
蘇天蔭臉黑了,有了女兒就不要女兒她爹了?不帶這樣的啊,沒有他出力,你自己也生不出女兒來啊!
“母親的小寶貝好漂亮哦!”雲凌婉抱過孩子,渾身都散發着母性的光輝,前所未有的寵溺和溫柔。
蘇天蔭也微笑着探頭看孩子,笑容不由得一僵。
呃!哪裡漂亮了?
剛出生的孩子紅彤彤的一團,皺巴巴的,樣子很醜。小傢伙雙手捏成拳頭,剛離開母體,很沒安全感:“哇哇……”
蘇天蔭無奈的微笑,好吧,夫人說漂亮就漂亮,自己的孩子長成啥樣兒在父母眼裡都是最漂亮的。
“寶貝,快看看,這是你爹!”雲凌婉剛生了孩子,身體還很虛弱,不適合抱太久的孩子,示意蘇天蔭抱過去。
蘇天蔭上前想接過,可是看着她懷中那哇哇大哭的小東西,胳膊僵硬的比劃了兩下,完全不知該怎麼下手,十分窘迫的傻笑。
雲凌婉還是第一次見他憨憨傻傻的樣子,不由得壞笑起來:“傻站着幹什麼,還不抱抱女兒?”
蘇天蔭臉紅了,輕咳一聲,幾次伸出手,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抱。
一邊的穩婆忙給他示範抱孩子的正確姿勢,他很認真的一邊看一邊學,那樣子,小時候學武恐怕也沒這麼用功過。
空着手學了幾次,最後笨拙而僵硬的將軟軟的小糰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望着懷裡的小傢伙,一會兒傻樂,一會兒又微微蹙眉,好一會兒纔看着雲凌婉:“她好軟好嫩,我都怕把她碰壞了。”
雲凌婉看着他一臉複雜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現在怕把她碰壞了,長大淘氣的時候你可別打她。”
“怎麼會?小子皮可以打,女兒可打不得。”沒抱孩子之前,蘇天蔭一心都惦記着雲凌婉,可一抱到了,心底就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覺。
看着懷中這個剛出生小生命,就覺得……好神奇。
這是他的女兒,他當爹了!
天哪!他那瀟灑肆意的性子,竟然也可以當爹!嘻嘻嘻,好開心!
陳氏進來,看着這一家三口幸福的畫面,都不忍心上前打擾,可還是道:“讓老奴看看小郡主,你們母女平安,老奴得回宮覆命去了,皇上、皇后還惦記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