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靈這股氣體崩的可不是一般的響亮,且那聲兒啊,還是餘音繞樑,九曲十八彎的,忽高忽低,半天都放不完,一樓的氛圍哪怕再怎麼喧鬧,也得被她這一聲絕響給崩沒了。
何況,那味兒啊……簡直是十里飄‘香’吶。
這會子,別說是一樓的那些食客,就連一直跟隨在胭脂靈身後如影隨形的兩個從來都是面無表情的錦衣衛,也實在是忍受不住,摒住了呼吸,憋得一張張臉青白交加,臉色真是要多精彩紛呈,就有多精彩紛呈。
一時間,一樓可謂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放完腹中氣體的胭脂靈本來下意識的想大呼一聲舒服,可回頭一個激靈,這才發現,自己是做了一件多麼丟人現眼的事情……
她可是一品輔臣的千金,可是宮裡身份尊貴的貴妃娘娘,怎麼能在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之下,如此——
“噗,哈哈哈——”
瞬間的安靜後,繼而就是爆出一陣沸騰的鬨堂大笑栩。
胭脂靈登時被臊的滿臉通紅,雖然很生氣這些升斗小民對自己的嘲笑,恨不得讓底下的錦衣衛狠狠修理這些人一頓,但是比起自己繼續丟到底的臉面,這點怒意很快就被抹平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擡袖遮臉,慌慌張張,逃也似的跑出了添香樓。
馬車在九曲八彎的小巷裡穿梭來回,大概在一盞茶的時辰後,馬車便停在了一幢極其普通的小四合院前。
驟然的勒馬,令拖着車子的棗紅駿馬打了兩個響鼻,前蹄似有不舒服的在地面上劃拉了幾下,動靜不大不小,卻足夠剛好驚動院子裡的人。
故,在馬車驟停的瞬息後,那扇陳舊的小四合院的木門,便被人從裡面打了開。
兩扇木門被打開的瞬間,露出一張儒雅清俊的臉龐,被這樣陳舊的木門一襯,竟少了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逸氣息,多了幾絲凡夫俗子的人味兒。
“回來了!”儒雅男子喜色溢於言表,愈發少了仙人的高冷之姿,望向馬車的琥珀色眼睛閃着幾縷星芒,說着話,走出了院門,迎向了馬車。
車伕看到男子迎來,拱手抱拳,態度恭敬的打了個招呼,“卿公子。”
儒雅男子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客氣,目光始終盯在車簾上。
車簾很快就被挑了開,露出水玉清雋秀氣的臉龐,一雙幽藍的眸,絳紅的脣。
看到水玉,儒雅男子的眼睛裡,那幾縷星芒更盛了幾分,右手立刻朝水玉伸了過去,笑容如沐春風,“在外頭可用了膳了?”
水玉見到他,也是報以一笑,“用過了。你什麼時候到的?”
說着話,水玉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男子伸來的手,沒有將自己的手遞出去,而是反身,將車裡的小華離先抱到了儒雅男子的面前。
儒雅男子看到水玉將小華離抱到了自己的面前,眼底迅速的劃過一抹失落,但左手已是趕緊伸出,雙手並用,接過了小華離,呵呵笑道:“估摸着,你們是前腳出去的,我後腳就過來的。”
說完,儒雅男子把目光轉到了小華離的身上,雙手掂了掂小華離的小身子,嘴角綻出慈愛的微笑,“華離長的可真快,怕是不到四五歲,卿叔叔就要抱不動你了!”
小華離被男子這樣抱着,還是一臉的從容鎮定,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這娃兒向來不會說漂亮話,所以就不冷不熱的只喊了一句,“卿爹爹。”
然而這句稱呼,卻是令儒雅男子,以及還在馬車上的水玉一愣。
儒雅男子又是驚愕,又是欣喜的瞧着小華離的小臉,“你叫我什麼?”
“卿爹爹。”小華離沒有不耐煩,也沒有其它的情緒,從容不迫的,依舊用着不冷不熱的口吻,如斯喊道。
儒雅男子卻是喜不自勝,忙把小華離摟進自己的懷裡,在小華離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卿爹爹太高興了!”
水玉看到這幅場面,淡薄的娥眉微微蹙了起來,目光帶着幾絲探究的落在了男子懷中的自家兒子身上。
倒不是她不喜歡兒子這麼喚子卿。
只是……
從這孩子牙牙學語,開始學會說話的時候,他就一直喊子卿做叔叔,卿爹爹這樣的稱呼,一直都是女兒小桑榆的專稱。
孩子雖然還小,但是他們小小的心靈裡,也有自己的是非觀,尤其是華離這孩子,雖是悶着的性子,但是很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
所以兒子小華離不像姐
姐那般稱呼子卿作卿爹爹,恐怕那是在他的心裡,子卿就是叔叔,與父親一稱,還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而一直到而今,小華離對子卿的叔叔一稱,是沒有再改變過的。
然而剛剛……小華離卻突然改了以前執拗的叔叔一稱,喊了子卿作爹爹,這到底,是爲什麼?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會突然改變兒子……念及此,水玉臉色突然一變,望着自家兒子的目光,變得冷銳了起來。
難道說,剛纔在添香樓的偶遇,這孩子莫不是發現了什麼?!
“這怎麼可能……。”水玉不敢置信的脫口而出心中所想,面色卻是失了血色。
“孃親~你腫麼了嘛……。”還被水玉抱在懷裡的小桑榆,因爲靠的太近,所以是聽見了水玉不自禁脫口而出的自言自語的,於是小腦袋仰起,自然是清楚的看到了自家孃親難看的臉色的,還伸出小手去摸了摸自家孃親的臉。
一直處在喜悅狀態的燕卿終於發現了到了這邊,於是也頓時看到了水玉難看的臉色,不由抱着小華離立即上前,緊張的關切詢問,“小雪,你沒事吧?”
水玉難看的臉色,攸的突然轉冷,語氣也冷淡了幾分,“胭脂雪已經死了。”
說完,抱起小桑榆跳下了馬車,頭也不回的繞過了燕卿,直接進了小四合院。
對於她如此過激的反應,燕卿愣了片刻,呆呆的望着她很快消失在木門前的纖瘦背影。
直到看不見了她的背影時,燕卿的眸光才黯淡了下去。
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會如此反應過激,如果真的不在意,不管是胭脂雪也好,水玉也罷,那左不過只是一個稱呼……
胭脂雪真的死了麼?連名帶姓,包括對那個人的情,一併埋葬了麼?
燕卿苦澀的笑。
“卿爹爹。”一直被燕卿抱在懷裡還未放下的小華離,突然輕輕淡淡的喚道。
燕卿飄遠的思緒被拉回,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裡的小傢伙。
“小華離怎麼了?”瞧着華離這張與她過度相似的小臉,和那雙如出一轍的眼睛,燕卿的一顆心,瞬息都軟化了,縱然笑的有些勉強,卻是出自真心。
“你喜歡我娘。”小華離一臉認真,軟軟的童音發出的語態,並非是疑問,也不是反問,而是滿滿的肯定。
燕卿倒是被小華離這話給弄得呆滯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一個快要三十的大人,現在卻被一個三歲半的黃口小兒如此說話,說不一語驚人,那還真是騙人的。
不過。
待回過神來時,燕卿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僅僅只是滿臉的尷尬,還有種可疑的不知所措,連眼睛都不敢再去正視小華離的眼睛,說話吞吞吐吐,“你這孩子……怎麼能說……說這種話……你纔多大……。”
瞧着燕卿這般慌張的樣子,小華離的嘴角再度閃現那一閃而逝的玩味笑容,由於畢竟還是頂着一張小孩兒的臉蛋,再怎麼老氣橫秋那也是有天然的孩子纔會擁有的天真無邪存在裡頭的,如此,加上這般稍縱即逝的笑,怎麼看,都像是個有着天使外表的小惡魔。
“華離會幫你。”斂了那抹惡魔之笑,小華離又是那副小大人般一本正經的樣子,吐着言簡意賅且又是滿滿篤定的字眼和語氣。
燕卿又是一愣,下意識的又把視線轉回到了與小華離對視的角度上,以爲自己聽錯了,“什,什麼?”
小華離伸出小手拍了拍燕卿的肩膀,一眨不眨的盯着燕卿的雙眼,“要對我娘一直這麼好。”
說完,推開了燕卿的雙手,而後縱身一躍,跳下了燕卿的懷抱,穩穩的落地後,便雙手負在背上,像個小大人似的,步履鏗鏘有力的走進了四合院。
直到這小子走出了好遠,這才反應過來的燕卿垂眸看了自己被這小子拍過的肩膀一眼,啼笑皆非起來。
這小傢伙,這番言語和舉動,分明……就是在警告他吧?
若是他不對雪……玉兒一直這麼好,恐怕這小傢伙就不會再幫他了吧?
念及此,燕卿一個勁的搖頭輕笑,面目中都透着濃濃的寵溺。
也好,要是兩個小傢伙果真都站到了自己這邊的陣營中來,那攻
下玉兒的心房,未必不是一件……
思緒到這,燕卿的面頰又是一陣燥熱,紅暈在臉孔上肆無忌憚的攀爬。
什麼時候,他已經對她這樣的……
在回燕王府的一路上,坐在馬車裡的燕王一句話都沒有,雖然從三年前開始,他就已經是這樣了,但是通體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明顯的不對勁的。
跟隨的護衛也好,小廝也罷,都是作爲燕王府多年伺候的老人了,自然是能清楚的感覺的到的。
一行人尾隨在馬車的前後左右,皆是一個個的面面相覷,卻是連一句竊竊私語也不敢說。
終於到了燕王府的大門前時,一行人看到伸長了脖子在門前等候的秦管家時,皆是紛紛變了臉色,都垂下了頭,不敢再去看秦管家。
秦管家已經年過六十了,雖然是真的有些老了,但眼神可不差,何況跟隨自家王爺出去的人沒有五十也有三十好幾人,這一看自己後就全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垂下了頭的大場面,明顯清楚的就是想讓他老人家假裝沒看見都難。
他眼皮子跳了跳,還以爲是這些人伺候的不好,讓王爺有了什麼損失,於是着急的連馬車還沒停下,就先迎了上去,“王爺——”
車伕看到秦管家這般架勢,生怕這位府上的元老會撞上馬車,下意識的就趕緊勒馬停車,駭的臉色都變了變。
緊急的勒馬自然會造成馬車極其的顛簸,馬車顛了顛,猛烈的隨着馬臀搖晃了幾下,這才穩妥的停好。
不過,車廂裡很快就傳來了燕王的冷酷聲音,“幹什麼吃的!”
大概是心情的問題,燕王冷酷的聲音裡,明顯透着焦躁和不耐煩的語氣。
車伕又被燕王這不悅的聲音嚇得不輕,連忙跳下馬車,就跪在了車前,“請王爺恕罪!”
趕至馬車前的秦管家看到這番情形,又清楚的聽到了燕王.剛纔的那聲怒斥之後,一顆懸起的心這才放了下去,拍着胸口,面色漸漸緩和。
王爺的聲音如此的中氣十足,看來是沒出什麼問題啊……這樣他也就放心了。
不過……
秦管家雙眼一亮,又挨近了車廂口幾分,恭敬施禮,“王爺,老奴有事稟報。”
很快,車簾被近乎蒼白的手指挑起,隨即,露出燕王同樣有些蒼白,卻佈滿了陰霾的臉,“什麼事。”
秦管家擡頭一看,有些駭了一跳,“王爺您這是……莫不是哪裡不痛快?”
燕王擡眼,淡淡瞥了秦管家一眼,視線隨即收回,沒有作聲,只是嘴角扯動了一下。
秦管家見了,自知自己用詞不當,連忙告罪,“老奴失禮了。”
王爺哪裡不痛快,作爲貼身管家,又豈有不知道的道理?
何況,這還已經是全府皆知的事情……
燕王一擺手,面無表情,“說事。”
秦管家應了一聲,垂下了眼簾,眼睛眨了一下,沉吟了片刻,方道:“是雨王妃她……吵着要見您。”
此話一出,周遭的氣氛瞬息就變了,凝滯的,幾乎令人窒息。
沉默了良久,燕王一直陰沉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開始綻放出了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卻是陰冷至極的。
“吵着要見本王?”一字一句,他說的很緩很慢,說到吵着兩個字時,語氣格外的重。
秦管家打了個寒噤,稱是。
燕王笑容更盛了,已經趨向詭異,只是笑,卻沒有發出丁點的笑聲,讓人感覺,他這好像魔鬼的無聲詭笑。
“看來,她還很有精神。”說到這,他低垂的目光就此看向了秦管家,語氣充滿責怪,“秦叔,看來你失職了,本王讓你做的事,你竟然沒有做好。”
秦管家一個激靈,曲膝跪在了地上,“老奴失職,請王爺降罪。”
燕王沒有像以前一樣,尊敬心疼的趕緊讓秦管家起來,而是用極冷的目光,睥睨着跪在車前的秦管家,“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一點,本王還要重新教你嗎。秦叔,你是真的老了,心,太軟了。”
秦管家沒有半點要給自己辯解的意思,一味的稱着是。
這會子,看到秦管家都跪
下的一行隨在燕王馬車左右前後的護衛,就連騎在馬上的騎兵,也都趕緊下了馬,隨着秦管家一樣,圍着燕王的馬車周邊,跪了一地。
從三年前開始,那傳聞中嗜血成性的燕王,就真的成了真事。
而不僅如此,燕王還變得極其陰晴不定,暴戾無常,別說做錯事說錯話的,哪怕是沒做錯事的也沒說錯話的,但凡只要燕王不高興了,你也一樣逃脫不了悲慘的下場。
所以現在趁王爺還沒動怒到極點,不管有沒有用,他們現在先擺出認錯的姿態,興許燕王見了心情會舒暢點,他們或許還有那麼點僥倖逃脫的機會。
“以後西府樓那邊的事,一律移交給花想容處置。”燕王還坐在馬車裡,是看不到外面一行護衛和小廝們的動作,但是,他卻聽的到,所以他冷笑了一聲,“今天玄字親衛隊沒有恪盡職守,讓本王在外顏面盡失。統統下去,每人領罰一百鞭。”
外面的一行人聞言都不寒而慄的打起了寒顫,但是卻無一人敢有異議,還要齊聲對燕王叩謝,“多謝王爺——”
秦管家看到這,只得嘆了一口氣,沒有爲這些護衛和小廝求情,眸光閃了閃。
他自己帶出來的人,自然自己心裡頭清楚,別說敢給王爺丟臉,就是用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他們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多做一個動作。
所以他心裡很清楚,這怕又是王爺的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打人不見血,王爺心火不會得到平息。
然而,他現在很好奇,究竟在王爺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令他今天動了這般大的雷霆遷怒。
要真是說起來,恐怕也只有那個人的事,纔會令王爺……
想到這,秦管家悄悄瞟了自家王爺一眼,張了張嘴,卻是怎麼也問不出口。
看來,還是等呆會兒找個隨行的小廝問一問,纔是上策。
心中打定了主意,秦管家不敢再耽擱,一邊揮手示意府前站着的一干看守趕緊幫着把王爺從馬車上攙下來,一邊趕緊先行走進了王府,前往北苑,去找花想容,先將王爺的吩咐給辦妥了纔是正事。
免得後面追究起來,他這把老骨頭,還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若說以前的王爺是冷酷冷情,現在的王爺,根本完全是冷心冷肺。
也就是還惦記着他好歹是護他養他到大的人,若是換了別人,今天雨王妃這事,恐怕就不是換個人來做這麼輕鬆了。
不過他這三年也算是看明白了,要是他真的犯了什麼大錯和大忌,王爺怕是同樣也不會輕饒了他的……
心裡嘆息着這些紛擾的思緒,腿腳倒是矯健的秦管家,沒多久的功夫,便到了北苑。
循着對花想容那小子的瞭解,進了北苑不一會兒,就在北苑那幢小屋舍的後頭,找到了躺在柳樹下,掛着的一張麻繩編織的網chuang裡的花想容。
花想容倒是睡的正香,就連有幾隻麻雀停在他的身上棲息,他都不曾察覺。
秦管家見之,不悅的冷哼,擡手就在花想容的頭頂敲響了一個腦瓜蹦兒,“你倒是愜意,沒心沒肺的臭小子!”
花想容吃痛,大概又是做着美夢的關係卻被突然打斷的關係,反映很大的幾乎是立刻從網子裡跳了起來,不過他卻忘了頭頂橫生着一根柳樹枝,身高又高,自然砰的一聲,直接就給撞了上去。
這樣一撞,真是撞得他頭暈眼花眼冒金星,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一手指了一下秦管家之後,就晃晃悠悠的撲通一聲,整個人從網子裡翻了出去,栽倒到了地上的草堆裡,切切實實的摔了一個狗吃屎。
愣是好半天,都沒有從地上爬起來。
秦管家見了,也不理會他,就好像沒見着他這人一樣,更別提會扶他起來關切的詢問之類云云,繼續負手而立在一旁,仰頭看着天上的藍天白雲,“王爺剛纔來了吩咐,以後西府樓的大小事務,都將由你來掌管。”
輕描淡寫的語氣,就好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
然,把這話聽在耳朵裡的花想容可不是這樣的雲淡風輕,人幾乎是立刻從地上蹦了起來,嘴巴里吃進的泥草都來不及吐乾淨,就連忙抓住了秦管家的手,淚眼婆娑的追問,“金……金的?!”
因爲嘴裡還有泥草的關係,吐字便有些囫圇含糊。
秦管家哼了一聲,“王爺
的命令,難道還有假的。”
聽到這麼說,花想容都興奮的跳了起來,手舞足蹈的,別提多高興了,像個樂壞了的孩子一樣,“哦吼~”
秦管家不悅的皺了皺眉,“你興奮的是不是過頭了點?”
花想容翻了翻白眼,呸呸吐掉了嘴裡的泥草,“您老又不是不知道,老子可是連做夢都想親手好好的一報當年被坑之仇哇——!”
秦管家不以爲然的嗤之以鼻,“當年你那是被雨王妃坑?分明是你自己教的手下夠蠢!”
花想容頓時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向來不敢在秦管家面前放肆的他,這會子居然面對面的,沒好氣的反駁了起來,“比起秦叔你那反水背叛的線人,我那手下再蠢也比你的人強太多了吧?!”
“你!”提及這事,秦管家也像被打了臉一樣,一直的雲淡風輕,立刻破了功,用力一指一臉挑釁的花想容,旋即,拂袖而去。
看到秦管家氣呼呼的走了,花想容才知自己這張把不住門的嘴說的過了頭,給了自己一個不輕不重的嘴巴子之後,就麻溜的跟在後頭追了上去,“誒嘿,是我說錯了話,我該打,秦叔~你就不要跟阿容一般見識了嘛,要是氣壞了身子,那阿容就要內疚死了啊!”
“臭小子,嘴裡沒一句中聽的!”秦管家不吃這一套,沒好氣的冷哼。
“是是是……秦叔您教訓的是,該打該打。”追到了秦管家身邊,花想容諂媚的伸手去扶他老人家。
秦管家甩袖撥開花想容湊上來的手,半點也不領情,極其的不耐煩,“走開點!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動手動腳的——”
這樣熱臉貼了冷屁股,花想容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沒有再腆着臉繼續湊上去,而是腳步緊隨不放的緊跟在秦管家的身邊,賤兮兮的壓低了聲音問向的秦管家,“叔兒,這事兒不是一向都是您老操刀嗎?怎麼,您是不是惹了王爺哪裡不痛快了,所以王爺連您的面子也不賣了,直接拿了您的職權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