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男抽抽了兩下,一口老血噴出去之後,整個人僵直着朝後面倒了過去。
眼看着斗篷男已然是氣絕身亡,影影綽綽的暗處才緩緩走出一道歆長的身影來。
熱情的大紅色,映照在月光下,是詭異的妖冶。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南陵風華絕代的未央王--容景。
而剛纔出手乾淨利落的,正是他身邊的小書童--蘇牧鈈。
這主僕兩個若是站在一起……
旁人決計想不到他們會有這樣殺閥果決,乾淨利落的手段。
蘇牧收了手上的劍,面上帶着鄙夷蕒
“我還以爲是什麼厲害的人物,不過爾爾。”
蘇牧的話音剛剛落下,容景一直落在斗篷男屍體上的眸子微微閃了閃。
那凝重的目光瞬也不瞬的落在他半露出來的鐵臂之上。
“那可未必!”
容景慵懶的動了動眸子。
蘇牧緩緩的朝着那具屍體走了過去,“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容景嘴角輕輕一扯,勾出一抹攝人心魄的笑容來。
“當初在北韓邊境遇到‘獨臂’的場景,你應該也記得。像他那般老謀深算,陰險狠毒的人,會這麼容易就被我們斬殺?”
聽到容景這番話,蘇牧俊秀的臉也微微一沉。
他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掀起了屍體上面的斗篷。
這壯漢的身形手段雖然跟“獨臂”有六七分相似,但是一看那假肢便知道根本不是一個人。
因爲“獨臂”的假肢使用雪山之巔的千年玄鐵煉製而成,能擋刀槍,還能當武器使用。
而這個男人雖然缺了一隻胳膊,但那假肢不過是用極其常見的鍊鐵製成的。
“可惡!”
蘇牧在看到這一幕之後,氣悶的低咒了一聲。
當年在北韓的邊境,“獨臂”用極其卑劣的手段將容景挾持了三日。
這三日,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三日之後,容景平安歸來。
原本病弱的他,身子似乎有了一些好轉--
但是,他的性格也越發詭異,脾性也是更加變化無常。
那三日,一直就是容景不能提的禁忌。
所以,當今天暗影調查到了“獨臂”的消息之後,容景面上雖然波瀾不驚,但蘇牧知道他絕對是在意的。
否則,他也不會親自出動。
“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蘇牧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他看向容景:月光皎潔,透過斑駁的枝椏,灑落在他那絕美的臉上。
那張臉在月光的暈染之下,美的聖潔,美的毫無瑕疵。
即便現在沒有任何表情,但蘇牧卻能透過他的眼神瞧出一些端倪來。
爺在憤怒,但是更多的卻是厭惡。
容景有些渙散的目光淡淡的收了回來。
他一個利落的旋身,將漫身的妖冶大紅帶的掀起了波瀾。
“我知道他早晚都會出現,只是沒料到,他竟然會對那個醜女人出手。”
對於這一點,別說容景,就連蘇牧也是十分好奇。
“獨臂”這個人素來獨來獨往。
但這次,卻明顯的有備而來。
而且,好像還做了很充分的人力物力準備。
“有意思!本殿倒要看看他到底打算玩什麼花樣!”
容景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眯,脣畔綻放出一抹妖冶的花。“咱們回吧。”
說完這話,容景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原本還有些嘈雜的鬼林在他們離開之後,再次恢復了往日的靜謐。
只是,這一次,與往常有些不同。
這安靜的鬼林裡,多了一些血腥氣息。
陰風颯颯,將這濃重的血腥味兒逐漸擴散開去。
讓這靜謐的鬼林顯得更加森然可怖!
翌日一早,素來就寧靜的丞相府門口,卻是不同往日的熱鬧了起來。
自從那日閔親王與秦沐歌在未央王府門口脣槍舌戰一番之後,“秦沐歌”這三個字在洛陽人民的心中已經被冠上了另一種代名詞。
但凡是有人提到“秦三”的時候,不再是樣貌平平,蠢笨不堪了。
反倒是面露讚賞,說那個秦三倒是個厲害的人物。
即便是碰到聲如洪鐘,氣勢駭人的閔親王,她亦是分毫不讓。
那氣魄,竟是一點兒也不像之前的傳聞那般。
如今,大夥兒更是在路過丞相府的時候,多留了一分神。
閔親王親口允諾“十兩銀子換一兩紅景天”的話,是不是真的會兌現呢?
而且,更加讓人好奇的是--
那個戰神“容耀”到底患上了什麼奇怪的病,竟然要讓閔親王掏空三分之一的家底去換那麼些紅景天?
一時間,關於容耀那秘病的謠言也是滿天飛。
而今日,“戰神”容耀竟然是親自護送車隊來到了丞相府的門口。
再看那車隊,綿延好幾裡。
衆人不由的嘖嘖稱奇:難不成閔親王當真兌現了他的諾言?
而攏翠閣裡面,秦沐歌因爲昨夜夙玉的出現而飽受驚嚇。
即便是睡着了,似乎還能感受到手腕上專屬於夙玉微涼雙脣的觸感--
她這一宿都沒怎麼睡好,疑神疑鬼地硬是將自己做的“暴雨梨花針”又加了兩架。
今個兒一早,她頂着兩個黑眼圈渾渾噩噩地醒了神。
這邊,連翹正替她梳妝打扮--
就在這個時候,前院的粗使丫鬟萍兒卻是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
嘴裡也是語無倫次的道,“好多金子,好多金子,天吶,小姐,趕緊去看看啊!”
“金子?”
跟在秦沐歌身邊許多年,也窮了許多年的連翹在聽到“金子”兩個字的時候--
一雙眸子瞪得溜圓,裡面更是閃閃發光。
秦沐歌在聽到萍兒所說的話之後,面上也是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自己當初就賭了閔親王會心疼兒子勝過心疼金子,算他守信用。
想到這裡,昨夜的驚懼已然被她拋到了腦後。
秦沐歌只覺得神清氣爽,轉身便朝着攏翠閣走了回去。
不過她纔剛邁開兩步,便扭頭看向站在原地的連翹和四兒,“你們不喜歡金子?”
連翹一聽這話,當時就變了臉,“怎麼可能,不喜歡金子的人那都是不正常的!”
說着,她又扭頭看向憨憨的四兒,“四兒,你說是不是?”
四兒連忙跟着點頭,“嗯,四兒也喜歡金子!”
“喜歡金子還不走?”秦沐歌嘴角一揚,便邁開步子朝着前院走了去。
連翹和四兒對視一眼,兩個人亦是雙眼一亮,腳下生風,飛快的跟着秦沐歌跑了出去。
而當她們主僕三人趕到丞相府前院的時候,三道熟悉的身影已經站在了門口。
正是秦振剛、大夫人和二夫人,他們不敢置信的望着幾乎擺滿了整個前院的大紅棗木箱子。
豔陽高照,將棗木箱子裡面的金子映照的更是閃耀奪目,幾乎要晃瞎了衆人的眼睛。
整整三十箱黃金,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敞開擺放着。
負責將這些黃金送過來的正是閔親王和他的兒子--容耀。
此刻,不光是他們望着這些黃金,心疼的五臟都要攪在了一起;
就連秦振剛他們也是目瞪口呆,面對這麼多金子,說不想要根本就不可能的。
只是,閔親才說了,這些金子都是給秦沐歌準備的。
這番話卻是讓秦振剛一張臉都綠了,素雲夫人更是心中五味雜陳。
整整一百萬兩黃金,在平常的小戶人家裡,十兩銀子便足夠一家三口人一年的口糧。
而且,那還是銀子!
酸澀,貪慾,不甘,怨憤甚至還夾雜着一絲絲的嫉妒,素雲夫人幾乎要被那些黃金給迷花了眼。
她伸手拉了拉身邊的秦振剛,低聲道,“老爺,沐歌突然得了這麼多金子,該不會在外面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秦振剛眉心一跳:洛陽驛站的一幕幕重新浮現在眼前。
若換做從前,他斷然就不會相信這些金子是真的給秦沐歌的;
可經過那天之後,他卻是不得不信了。
只是秦沐歌那一番要跟自己劃清界限的堅決態度,卻叫秦振剛有些猶疑。
那麼,這些金子要如何處理,自己還過問的話,會不會顯得有些……
似乎看穿了秦振剛的顧慮,素雲夫人上前輕聲勸道,“沐歌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哪裡會處理這麼大一筆錢?她心思單純,頭腦簡單,若是被一些不上道的男人給欺騙了去,倒時候又要怪我們這些爲人父母的沒有幫襯了。”
平時跟素雲夫人十分不對盤的二夫人,卻在這個時候,默契的跟她站在了一條戰線上。
她上前走了兩步,也是附和着說道,“老爺,姐姐說的沒錯。沐歌年紀尚輕,這些日子雖然脾氣大了些,您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我覺得她不過是還在介意您之前對她忽視了,往後你且多關心關心她。說不準她就回心轉意,怎麼說,您也是她的親生父親,總不能讓外人笑話去了。”
二夫人一席話說的在情在理,彷彿真真個兒的是在替秦沐歌設身處地的打算。
只是她那一雙冒着綠光,死死的黏在那些金子上的貪婪眸子卻是泄露了她的打算。
沒錯,秦沐歌對秦振剛什麼態度,跟自己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但如今多了這麼些金子,那情況就不同了。
丞相府憑白多了這麼多的金子,整整一百萬兩黃金,那可是大半個丞相府的家當啊!
丞相府的身家翻了一番之後,到時候她還哪裡用得着替自家素雅的嫁妝發愁?
素雲夫人便是一眼就將二夫人的算計給看穿了。
不過她也不拆穿,只是笑盈盈的說道,“妹妹說的沒錯。父親替女兒管理銀錢,這個規矩就算放到天乾任何一個國家去,也是說的通的。”
秦振剛雖然八面玲瓏,但是在錢財受賄這方面卻是十分小心。
所以這些年下來,真個丞相府的家當還不過閔親王府的一半。
這次閔親王送來這麼多金子,自己的家財便與他相當了。
往後,就算是自己待在官場,這些金子也足夠他疏通上下關係,擴大自己的權力了。
眼看着秦振剛的面上出現猶疑,二夫人趕緊補上了一句,“老爺,您可是丞相府的主人,甭說這些銀子,就連沐歌那也是您生下來的,這些金子要怎麼處置,還不就是您一句話的事情。可莫叫那些外人看輕了您去,還當時您怕了自己的女兒呢!”
素雲夫人眉角微微一挑,卻沒料到這個二夫人說話竟如此刁鑽,不過卻恰恰好說在了秦振剛的痛腳之上。
只見他面色一冷,沉沉的看向了閔親王。
只見閔親王面上情緒複雜,目光投向自己來的時候,卻像是帶着幾分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和嘲諷。
心中猛地一沉:沒錯,自己纔是丞相府的主人,這些金子要如何處置,還輪不到秦沐歌她一個女兒家來決定。
想到這裡,秦振剛便上前了兩步,對着閔親王義正言辭的說道,“這些金子留下,你可以走了。”
閔親王冷哼一聲,面上的嘲諷更甚,“秦振剛,這些金子我可不是白給的。這筆交易,我只跟秦沐歌做。”
說完這話,他也不顧秦振剛陡然就變了的臉,扭頭對容耀說道,“派人給我將這些金子看緊了,誰敢亂碰一下,把他的手給我砍下來!”
話音落下,容耀身後的那些侍衛大手一揚,腰間的大刀便被抽了出來。
一個個守在棗木箱子邊上,彷彿誰敢靠近便當真一刀將他的手砍下來。
秦振剛見閔親王如此不給面子,更是氣的臉色鐵青,“容英勳,這裡是丞相府,你別給我放肆!”
見秦振剛直呼自己的名諱,閔親王也不惱怒,只是冷笑,“秦振剛,你不過是個耍嘴皮子的酸臭書生罷了,還真當老子怕你?”
閔親王一句話直直的戳到了秦振剛的心窩子,他氣的全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在憋了半響之後,他才恨恨的開口,“哼,你給我好好瞧着。秦沐歌是秦家的人。你現在且給我得瑟,到時候眼睜睜瞧着你的家當搬進秦家,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閔親王原本就心疼這些金子,如今秦振剛又故意在他傷口上撒鹽,氣的他吹鬍子瞪眼。
若非容耀在一旁拉着,他恐怕就要撲上去痛揍秦振剛一頓了。
“父王,冷靜點,秦沐歌來了!”容耀手上的力道頓了頓。
擡眼的時候,便瞧見了一抹纖細高挑的身影怡然自得地朝着這邊而來。
今日的秦沐歌身着一襲淺綠色的長裙,如同春雨滋潤下剛剛冒出頭的嫩芽,帶着撲面而來的清新氣息。
而跟在秦沐歌身後的連翹面上卻堆着毫不掩飾的鄙夷。
從他們剛剛開始說話的時候,她跟小姐就已經到了。
所以……剛纔素雲夫人和二夫人那些話,她們三個人可都是聽在耳裡。
若說以爲對於老爺夫人還有幾分畏懼的話,此刻在連翹的心中卻只剩下鄙夷了:這到底是什麼父母啊?
小姐出事的時候,他們歌舞昇平。
如今小姐發財了,他們竟然還好意思打小姐賺的這些金子的主意!
這,簡直是太低劣了!
不過相對於連翹的氣憤,作爲那些金子主人的秦沐歌卻是一臉淡然,彷彿壓根兒就沒有將剛纔他們所說的話放在心上。
偏是這樣,卻偏偏讓連翹擔心:該不會小姐真的打算就這麼將那些金子拱手相讓吧?
那可是整整一百萬兩啊!
這輩子,連翹她可是連一百兩金子都沒見過。
那是自家小姐用命換回來的金子,可不能白白便宜那些白眼狼。
連翹暗暗在心中下定決心,待會兒只要小姐被素雲夫人忽悠的心軟的時候,她就偷偷跑去找未央王,相信他一定有辦法的!
就在連翹思量之間,她們幾人已經是走到了閔親王的面前。
秦沐歌連正眼也沒有瞧秦振剛三人,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院子裡的金子,心中掂量了一番,“就這些,恐怕沒有一百萬兩吧?”
容耀心中暗驚,面上卻是沒有露出分毫。
放在院子裡的這些金子說是有一百萬兩,但是若真正清算稱量起來,恐怕只有八十出頭。
想着秦沐歌不過是一介女流,就算自己在數量上動一些手腳,她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因爲換做任何一個平常女子,看到這麼多金子,早就已經樂昏頭了,哪裡還記得別的?
想到這裡,容耀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噢,院子裡這些不過八十萬兩左右,這是訂金。剩下的金子,我會在拿到紅景天之後,全數奉上!”
秦沐歌一雙美眸微微一眯,方纔容耀眸中閃過的貪婪她沒有錯過。
看來這個容耀臨倒頭還想跟自己耍花招呢!
心中主意已定,秦沐歌再也沒有多看那金子一眼,轉身便招呼連翹和四兒,“我們走!”
連翹和四兒不明所以,但主子有吩咐,她們亦是二話不說的轉身就要走,再也沒有多看那金子一眼。
一旁的二夫人有些沉不住氣。
她一看秦沐歌要走,當下就喊道,“沐歌,若你嫌麻煩,我們先替你收下這些金子好了。你一個人也搬不動!”
秦沐歌腳下的步子未停,更是將二夫人的話當成了空氣。
這讓得不到迴應的二夫人甚是尷尬,也是萬般的氣惱。
“秦沐歌,你要反悔?”容耀一見秦沐歌轉身就要走,當下就急了。
他快步走到秦沐歌的面前,大手一伸,便將她們主僕三人給攔了下來。
“你若是再耍花招,我保證你不但得不到這些金子,還得給讓整個相府替你陪葬。”
容耀面露狠厲,嘴裡也是絲毫不讓。
不過他的話卻是讓秦沐歌胸口裡面的一把火“轟”的就燃燒了起來。
只見她赫然轉身,一雙清亮的眸子裡面閃過冷意。
原本還算溫婉的聲音也是冷的徹骨,“世子爺,耍花招的是你而不是我秦沐歌!”
她目光如炬,寸寸射入容耀的心底,彷彿將他心中那不能見光的一面也敞開在陽光之下。
這目光讓容耀有些坐立難安的感覺,一時間竟然是不知道該如何回嘴。
“首先--”秦沐歌頓住腳步,目光再次掃過放置在地上的棗木箱子。
這些箱子總共有三十個,在目測那箱子的長寬高。
再以金子的密度相計算,滿打滿算,這滿地的金子不過八十萬。
這個容耀倒是會算計,當自己是白癡麼,二十萬黃金就想這麼瞞下來?
目光灼灼的望向容耀,秦沐歌清冷的開口道。
“這三十個箱子裡,最多不過八十萬兩金子。世子爺竟然說有一百萬兩,是您不會算數,還是把沐歌當傻子了?”
秦沐歌的話音落下,更是讓容耀心中一驚。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秦沐歌:這個女人是妖怪嗎?
從她出現到現在,不過幾句話的時間,她怎麼能將滿地的金子算的如此清楚?
說完這話,秦沐歌扭頭看向了連翹,道,“連翹,現在什麼時辰了?”
連翹看了看日頭,配合的道,“午時。”
秦沐歌輕輕點頭,再看向容耀的時候面上已經帶上了輕蔑。
“看來世子爺對自己的病壓根兒就不在意呢?否則,又怎麼會在生辰當日,還有空跟我耍心眼?”
聽完秦沐歌的一席話,連翹此刻亦是滿臉的崇拜--
自家小姐實在是太厲害了,簡直就跟天上的神仙一樣,彷彿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此刻,容耀的一張俊臉已經黑成了鍋底:他太輕敵了!
從洛陽驛站那一次開始,他就應該知道這個秦沐歌根本就跟以前的那個蠢笨女人不一樣的了。
她可以一眼看出自己身患隱疾,當然也能一眼看穿這滿院子金子的數量!
“世子爺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所以我不想跟你做生意了!”秦沐歌說着這話,轉身便要離開。
那些金子她勢在必得,但是她開的價,必須一兩不少。
不給點顏色瞧瞧,他們一個個還真當自己好欺負了嗎?
一次兩次的,總是學不乖!
就在秦沐歌又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容耀卻是快步走了上來,一個旋身便攔在了秦沐歌的面前。
這一次,他動作放緩了不少,絲毫沒有露出半點冒犯之意。
不過,卻還是引起了秦沐歌的不悅,她微微蹙眉,“世子爺,沐歌對你的爲人感到很失望。”
“這次就當本世子求你!”
不知道憋了多久,容耀才從牙縫中將這句話艱難的擠了出來。
秦沐歌一怔,對於容耀會說出這話有幾分驚訝,卻又覺得有幾分理所當然。
他生辰一過,就算自己這個藥也救不了他了。
一個男人爲了自己的下半身的幸福,會低頭懇求,也不是什麼怪事。
只是,容耀這次對自己低了頭,恐怕將會成爲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吧。
不過--
自己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麼?
“即便是世子爺求我,但是既然咱們說好了是一百萬兩黃金,那就一錢也不能少。”
秦沐歌淡淡挑眉,望着容耀廣袖下已經攥緊的拳頭,還有他額頭上已然冒出來的青筋。
這個南陵“戰神”,明顯就是氣壞了。
容耀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強忍着一掌劈開秦沐歌腦袋的衝動--
緩緩地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來,“瑞安銀樓的兌票,二十萬兩,分毫不少!”
望着容耀遞出去那最後的二十萬兩兌票,閔親王只覺得有人在用刀子剜他的心窩。
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摔開袖子,疾步走了出去。
他怕他再看下去,真的會被氣死。
“連翹--”秦沐歌面上的神情微微一鬆,清透的眼神遞向了連翹。
連翹會意,上前便將那一摞厚厚的兌票接了過來。
這一摞兌票不重,可是放在連翹的手心,卻讓她覺得重有千斤。
這麼多錢,以後終於可是頓頓吃肉了!
秦沐歌自然是不知道連翹心底這一番沒有出息的思量。
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面色十分難堪的容耀,面上勾出一抹淡笑。
倒是連翹這些日子摸透了自家的小姐的習性,但凡是能讓自家這位冷性子的小姐露出這種略顯詭異的笑容,必然是有人要倒黴了。
“秦沐歌,錢你也拿了,趕緊把紅景天給我交出來!”容耀對上她滿是嘲諷的笑容,心中十分不爽,當即高聲怒吼,只爲遮掩自己的醜態。
倒是秦沐歌面上依舊恢復了往日的清淡,“還有三個時辰,世子爺還是趕緊去未央王府取紅景天吧。您也清楚王爺的脾性,若是晚了,沐歌可不敢保證你還能不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