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的自助海鮮,飯後唐曉蕭苦着臉使勁地颳着□□的密碼區,一千多塊就換來這白紙幾張,預計開銷三四百塊錢,三個人人均一百多挺合適,萬萬沒想到交通組裡順風耳太多,聽到唐曉蕭調職要請客吃飯,竟一窩蜂似地全跟來了,還說小小的放點血有益身心健康。
“我是熊貓兒血啊,珍貴,放了就沒了。”唐曉蕭欲哭無淚,這月健身房要續卡了,看着錢包瘦了不少,心疼疼的,一會還要唱K,餘下的日子只有吃泡麪了,神啊,保佑我刮個三千,癒合我的玻璃心吧。
[納稅光榮]唐曉蕭顫抖的手頓失力氣,□□飄然墜地,曉蕭撲到花小見懷裡,抽泣哽咽道:“花隊,咱也光榮了一把,告訴我,我是警隊的驕傲。”
花小見安慰性拍拍唐曉蕭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唐曉蕭同志,你一直是我的驕傲,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那麼,現在繼續我們的革命道路吧,敵營就在前方,讓我們勇往直前!”
熱情沸騰的一羣人雄赳赳氣昂昂走進了[歌多多]KTV,一來就點了個豪包,理由是豪包容量大,音效好。進門就被輪灌的唐曉蕭醉眼朦朧地掃視了一圈,不住地點頭,這裡好,大氣!完全忘了自己是今晚的冤大頭。
神是怎樣練成的?這個恐怕在座的凡人都答不上來,其實也不用答,看看花小見就知道了,神必備的條件:精神好,氣力足,能人所不能,無視凡人哀怨的目光,自我昇華到無人的境地,如果你能達到這樣的條件,那麼恭喜你,你已經在神的門外徘徊了。
花小見同志不是麥霸,他是麥神,霸主只是在某個領域無人能及,而神仙確卻是門門懂樣樣通,國語的,粵語的,英語的,舊上海的,新中國的,甜蜜憂傷的,哀怨纏綿的,反正是歌他都會唱,且不說發音標不標準,聲道是左是右,光是他這份無人超越的膽識稱神絕對沒人反對。
“我和你的愛情,好像水晶……”
“如果這都不算愛……”
“浪奔,浪流……”
“如何想你想到六點,如何愛你愛到終點……”
“花隊,別唱了,來喝酒”唐曉蕭扯着嗓子喊道,排隊等麥的都排到門口了。
擺手,等會兒,換風格。
“Wasted it all just To watch you go ……”
“you say one love one life……”
“煩死了,鬼哭狼嚎,發音都不標準”景昕麻木地走在崩潰邊緣。
不知是誰遞給花小見了一顆潤喉糖,這無疑是種莫大的鼓勵。必須嚎一首豪邁點的歌。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
衣服被人拉拉,不理,揮開,掉了一拍趕緊跟上:“長刀……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拉衣服的人突然用力,猝不及防的花小見差點來個後空翻:“媽的,幹啥?是誰?速度告訴爺,是想死了?還是不想活了?”
高力士無比敏銳的捕捉到花小見同志的粗口,發電體發力,花小見一個哆嗦,汗毛全部立正站好,雖然穿的寬鬆牛仔褲,但還是依稀能看到一個小帳篷。
房間裡燈光昏暗,也就沒人注意他的小變化。景昕繃着臉,指指他的褲兜:“你電話響了很久。”這不指不知道,一指嚇一跳,花小見在衆人關心的眼神中弓着背迅速奪門而出。
出了門,掏出電話一看,OMG,十個未接來電,除了一個是線人打來的,其他全是陌生號碼,有座機號有手機號。
迴廊裡,從各個包間裡傳出陣陣殺豬般的嚎聲,讓花小見連連詛咒,好容易找了個靠窗的角落,雖然還是有些吵,但是至少能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
先回座機,被告知是公用電話,再回手機。
“哪位找我?”
“我是尉遲熙,你在幹什麼?那麼吵。”
“尉遲熙?……哦!你好像無權過問我的私生活吧?你怎麼知道我電話?”
“隨便一問就知道了。”
“哦,怎樣?好消息?”
“我哥剛飛泰國了,後天才能回來,我說你是我朋友,他答應回來跟你吃飯。”
“看不出你還是雷厲風行的人,不錯,那就這樣,後天給我打電話。”
“喂,等等。今晚我一人在家,好無聊,我答應你的事都辦好了,那你今晚陪我賽一場吧。”
“我想我不能滿足你的請求。第一,雖然你哥口頭雖答應了,但說和做是兩碼事,你的承諾只兌現了一半。第二,我在聚會,而且喝了酒,是不能開車的。第三,我沒有陪你的義務。”
“你……哼!”尉遲熙啪地掛掉電話,遇到個教育型極品,多說無益。
❤後天一起吃飯,❤後天一起吃飯...花小見對着電話傻笑,剛纔要掩飾自己激動的情緒是多麼不容易啊,明天下班去買套衣服,再做個造型,務必要在後天一擊即中。
花小見歡喜地回到包房,竟然沒去搶麥,而是邀約大家喝酒,太出乎意料了。花神的解釋是要保護嗓子。
這次聚會讓隊友,同事,兄弟情發揮到了極致,大家盡情歡唱,盡興豪飲,將平時工作中的緊張感,壓抑感全部拋到九霄雲外。待到時過境遷,花小見每每想到這一幕,都會泣不成聲,後悔當時爲什麼沒帶上相機,將這一刻永久保存。
聚會結束,這羣醉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的人,分別被家屬邊打邊掐地揪着耳朵領走了,只剩下號稱[鐵三角神獸部隊]的寡男三名坐在KTV外面的花壇邊等出租。
唐曉蕭醉得不醒人事,癱在景昕身上“哇哇”大吐。景昕也喝高了,但因其意志比較堅定,所以看不太出來醉意,花神當然不能醉,他充其量只能算夜盲,看人有重影而已。
攔了個出租,兩人把唐曉蕭丟進後座,景昕只留下“走了”兩個字,便拋棄了花小見,絕塵而去。
這年頭出租都這麼搶手,好不容易等來一輛,還沒等花小見靠近,就被人捷足先登。可憐的花小見到自家樓下時都接近凌晨了。
晃晃悠悠走向電梯,身子輕飄飄像踩在雲朵上一般,進了電梯,兩排按鈕怎麼變成了四排,找不到自己的樓層位置,乾脆全部按完。
把臉貼在電梯冰涼的金屬壁上,絲絲涼意傳來,真舒服。
花小見閉目享受,完全忽視了電梯裡的另一個人。
川井崎一直在小區門口等着,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有些懷疑花小見是不是搬家了。直到他看到花小見從出租下來,左腳踩右腳走進小區。
仔細打量着眼前醉意盎然的人,和照片裡沒多大區別,唯一不同的是此刻他雙頰被酒意薰得酡紅,閉着眼,睫毛微微顫動,嘴脣比照片上紅潤柔軟。樣子沒什麼變化,可氣質完全不一樣。
照片裡的他身穿警服,以標準的中國軍人站姿面對鏡頭敬了個禮。自信,堅強,硬朗,棱角分明,川井崎很欣賞。哪像現在,大號字母衛衣,寬腿牛仔褲,板鞋,看起來像個學生。他上中學時的照片好像就是這樣的打扮。
電梯每層都停,“叮叮”聲不斷,把花小見的酒勁也叮走一半。
睜開眼,看到旁邊站了個人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花小見有些赧然,該不是自己出洋相了吧。對他笑笑,對不起失態了。
22層到了,花小見走出電梯,那人也跟着出來。
花小見住的是高檔住宅小區,住在這裡的不是經商的就是從政的,也有像尉遲勳那樣的神秘演員。都是大忙人,平時坐電梯就很少遇到人,更別說住同一樓層的。
花小見的迷蹤步走得很慢,那人比他更慢,花小見左轉,那人也左轉,大皮箱的滑輪在地上拖滾的聲音,如影隨形。警覺很高的花小見立即發現不對,加快了腳步,暗忖:小區安保很嚴密,不會遇到壞人吧。
花小見同志雖然是警察,而且還是緝毒組的精英,但不代表他膽子很大,除了飆車時將生死置之度外,他一直很寶貝自己的性命。進了緝毒組多多少少會跟□□有些恩怨,明刀明槍他不怕,還能搏鬥兩下,若是暗箭他就防不到了。
終於走到家門口,假裝鎮定的花小見掏出鑰匙開門,還不忘用餘光觀察敵情。人怎麼不見了?
打開門,剛要進去,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花小見嚇得一跳,鑰匙掉在地上。
“你好,我是崎”
七什麼七,我又不是八,認錯人了。
花小見正想利用對地形熟悉的優勢閃身進門,尋找工具將敵制服,不過這聲音有些耳熟。
僵直着脊背慢慢轉過身,看了半天,這個人好矮,鑑定完畢。
川井崎並着雙腳,呈四十五度彎腰姿勢,兩手緊貼褲縫。
“你……?”
“請多指教”擡頭的同時右手伸出,態度十分誠懇。
想起來了,這是那個三句話君,以爲老媽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真來了,還這麼快,坐火箭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