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見,走路注意平衡,走到爸爸這裡來,就有大號棒棒糖吃,快來……”
“小見見,不要老和哥哥打架,你們都是媽媽的寶貝……”
“花小見,你別以爲你很正義,如果不是父親打拼出一片天,我們能有現在的日子?什麼正義黑暗,現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沒錢沒勢就沒出路,你可以堅持你的信念,但是你沒資格對父親指指點點……”
“什麼?你要當警察?小見見啊,你是想氣死你爸嗎?考慮到你的感受,他都轉戰日本了,你爲什麼還要這樣?你……哎……”
…………
花小見全身輕飄飄,靈魂彷彿出了竅,站在雲端看着下面一家人從溫馨到分裂,自始自終都有一個倔強的小孩撅着嘴,雙手叉腰,氣呼呼地朝對面三個站在一條陣線上的親人咆哮:“我會代表正義消滅你們!邪永遠不能勝正!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雲裡,霧裡,醒了還在牀鋪裡。花小見在幻境中徘徊了七八個鐘頭,終於因爲呼吸跟不上節奏,一陣陣心悸口渴而甦醒了過來。
大睜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燈,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現在是幾月幾號星期幾,自己爲什麼腦中會是一片空白,耳朵裡一直嗡嗡鳴叫着,感覺到背後黏黏的,坐起來一看,紫色的牀單上一灘人形的水漬。花小見嚇到了,不會尿牀了吧?!!!伸手摸摸,湊近鼻子,還好無色無味,可能是睡覺時候出的汗。
身體軟綿綿的沒有動力,花小見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看時間,手機又是處於關機狀態,每次宿醉以後都是如此,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花小見完全不記得頭天晚上發生過什麼事,好像是要去尉遲勳家裡吃晚飯,然後……然後就什麼都記不得了,想了一會還是毫無頭緒,也只好作罷。
打開手機,系統還在初始階段,就有簡訊傳過來。
“小賤,我今天正式離開緝毒組,李頭兒說你電話又打不通了,他讓你速度把離職理由遞交上去,後天我就要去應聘了。還有以後我不會用這個號碼,我們的聯繫就到此爲止吧,等我完成任務回來,說不定你就在我下面了,到時看你的嘴還是不是那麼欠揍。昕”
看到景昕的簡訊,花小見笑了,回了過去:“小昕昕,保管你的菊花,黑社會很複雜的,我希望昕昕你完整去,純潔回,保重喲!人見人愛,花小帥留字。”
可能是網絡堵塞,花小見剛剛把景昕的簡訊回過去,收件箱裡又多出好幾條。
“花隊,你又去喝花酒了?快點來上班,今天有重要的會,我看李頭兒有炸毛的趨勢,速度來!”
這是唐曉蕭的催班簡訊。
“花SIR,「鳳舞九天」有新面孔出現,貨都很新鮮,留意!”
這是線人的彙報簡訊。
“小見,昨晚有什麼急事呢?飯都顧不上吃。今晚老時間,我在家裡等你,勳。”
尉遲勳又發來約會簡訊啊,花小見小激動了一下,手一抖,一個嗯字就發了過去。
完全不記得昨晚到底有沒有去尉遲勳家裡,更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家的,腦子裡暈暈乎乎,身體也完全沒有力道,那個小日本也不知道來關心一下自己,真是連諾尼(花小見以前養的狗)都不如。
晃晃悠悠來到客廳,以爲小日本會像平時一樣吃完早餐就埋首於電腦面前,鼓搗那些看都看不懂的亂七八糟的圖像,可是此刻的客廳裡空無一人,桌上有擺好的餐具和早已冷透的油條煎蛋。
嗯,總算沒有白讓他住。花小見走過去坐下,捧起冷掉的豆漿咕嚕咕嚕兩口就喝完了,乾燥的嗓子和灼熱的肚子終於舒服了一些。
看看時間已經九點過,反正都遲到,花小見反而淡定了,從容不迫地洗完澡,收拾好着裝準備出門。
門口對講機上一張淡粉色便利貼引起了花小見的注意,揭下來一看,那扭曲的筆劃,字體莫辯的構造,讓花小見有種想自插雙目的衝動。
大體意思是:花君,我離開一段時間,小心尉遲勳!”
花君的花字是用一朵不知名的詭異三瓣小花代替的,君字完全辨別不能,幸好花小見眼尖心細,才能看出他這幾個象形文字的意思。中日混搭只能用不堪入目四個字來形容。
小心你這個來歷不明的小日本奸細纔是!花小見將便利貼揉成一團,順手塞進了褲兜裡,離開了就別回來了。
剛到警局門口,花小見就接到了老媽打來的越洋電話,閒聊了幾句後,花媽媽很含蓄的要花小見多注意身體,注意安全什麼的,搞得花小見莫名其妙。
唐曉蕭看到他來了,連忙迎上來:“花隊,李頭兒發飆了,叫你來了馬上到他辦公室,你保重啊!!!”
哪有這麼嚴重。花小見甩開他,徑直進了李頭兒辦公室。
李頭兒先是平靜地看了花小見一眼,然後低下頭,像是在醞釀情緒。花小見暗自慶幸,李頭兒是個有文化內涵的斯文人的時候,李頭兒終於爆發了:
“花小見!你現在工作越來越懶散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個熊樣,兩眼呆滯,面如死灰,有沒有一點警務人員的作風?景昕的除名通告你做好了嗎?兩天後他就要去應聘了,這次的任務充滿危險,你還連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你是不是想離開緝毒組?今天下班之前,將景昕的離職除名報告交上來,不然你就不要下班了!現在立刻去做!!!還有今天的會議資料在唐曉蕭那裡,做完報告後必須把會議資料詳細看一遍,我會隨時抽查你對資料的熟悉度。三千字的檢查,明早必須出現在我的辦公桌上,你好自爲之!”
李頭兒氣得七竅生煙,炎龍界一出現,全組都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只有花小見像沒事人兒一樣,依舊吊兒郎當,遲到的毛病還沒改掉,當初看上他是因爲他出色的車技還有滿滿的正義感,再加上他很熟悉非法飆車這一塊,線人可能更容易找一些,才讓他加入緝毒組。
剛進組的時候小夥子挺有一股衝勁兒,每次對娛樂場所的突擊檢查都是首當其衝,加班加點也從無怨言,倒也抓到過幾個毒梟,不過纔不到半年,這份熱情就慢慢減淡了,每次他一聽到要“突檢”,笑嘻嘻的臉頓時變成苦瓜狀,不情不願跟在小組的最後,工作沒有了積極性,人也就懶散起來。
李頭兒一直很看好花小見,對他也很客氣,平日裡說話完全沒有上下級的架子,像兄長一樣,組裡很多事都讓花小見帶頭樹立榜樣,目的是想把他培養出來,等到自己退休後拉他上位,沒想到,花小見現在的表現越來越不如人意,必須對他嚴厲起來!
一聽到李頭兒叫自己的全名,花小見心裡直髮悚,後背冷汗涔涔,別看李頭兒平時慈眉善目的,嚴肅起來還是很有領導氣質的,笑面虎的外號也不是白起的,李頭兒發起怒來,渾身會噴火,那灼熱的氣焰能讓方圓三米內有生命的動植物自行焚燬。
不敢再在李頭兒辦公室裡多呆,花小見灰溜溜地滾回屬於自己的小地盤,拍拍還隱隱脹痛的腦袋,爲自己打打氣,鎮定心神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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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井崎坐在飛往日本的飛機上,手上拿着尉遲勳主演的碟片。
通知過日本方面調查尉遲勳的來歷,可是久久沒有迴音,這次花小見中招,讓川井崎更加確定尉遲勳的身份有可疑,烈性□□不是誰都能買到的,雖然不知道他意欲何爲,但是他對身爲警察的花小見出手,這理由絕不是垂涎美色能解釋得過去的,必須儘快知道尉遲勳的底細,確保花小見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