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淼隨着夜傾桓回到三皇子府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豐鄰城中各人的耳中。
對於三皇子帶着十二皇子外出尋醫的消息他們是知道的,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在回城的時候會帶着一名女子。
這名女子是誰他們不知道、是哪裡人士他們也是不知道!
可就是這樣一個對於外界而言是謎一樣的女子,卻被整個三皇子府奉爲上賓,滿府上下皆是禮遇有加。
因着煙淼自從來了三皇子府之後,便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以見過她的人並不多,即便有的話也只是三皇子府中的那羣下人而已。
初見煙淼的時候,三皇子府中的人只當自己是見到了九天的仙女一般。
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般仙氣飄飄的女子,一襲白色紗衣、眼角一滴淚痣,看似清冷無邊,卻又覺得倍感神秘。
有關這位女子的一切事宜皆是由殿下身邊的護衛千澈親自在打理,其他皇子府中的下人卻是根本就插不上手,是以對她日常的瞭解更加是知之甚少。
只不過對於他們這羣下人而言,也不過就是多了一個主子伺候而已,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
可若是對於三皇子府中其他的人來講,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而對煙淼的到來感到萬分在意的人,也不外乎就是三黃府中的那些女子而已。
說起來,夜傾桓後院的女子倒的確算不得多,相較於其他幾位皇子的府上,三皇子府着實顯得太過冷清了些。
不僅僅是指後院的女子,便是連這府上的佈置,也讓煙淼有種依舊在山中的感覺,無比的清幽和寧靜,倒是頗得她的心意。
但是偏偏……卻被人不識趣的給打破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的女子,煙淼的神色清冷的掃了她一眼之後,便依舊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經書,未有絲毫打算起身的意思。
見此,那女子卻是眉目一瞪,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悅!
方纔初到這府上,就已經如此沒有眼色,看來不僅是沒有教養,還半點禮數也不懂。
且不說她在府中沒有半點名分,勉強也就只能算是在客中,見到她這位側妃竟是不行禮問安,真不知是真的懵懂無知還是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中。
“喂!你難道沒有見到許側妃嗎?!”說話的女子,是許側妃身邊跟着的婢女,倒是與她主子一樣的趾高氣昂,知道的她是一名小丫鬟,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纔是這府上的側妃呢!
聞言,煙淼再次擡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兩人,隨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麼顯眼兒的兩個大活人,她自然是見到了的!
就是不知她們一直站在她面前要做什麼,那邊不是有空着的椅子嗎?
見狀,許側妃卻是更加的氣憤,她只當煙淼點頭的意思是說沒有瞧見她在此處,故意氣她沒有將她放在眼中。
“你好大的膽子!”許側妃的聲音忽然響起,帶着一絲尖銳的感覺,令煙淼不覺微微皺眉。
好吵……
難怪不管是夜傾桓還是夜傾君都不願意回到這來,雖是足夠繁華熱鬧,但是三皇子府中未免有些熱鬧過頭了。
“側妃在同你說話,你沒有聽到嗎?!”見煙淼依舊是靜靜的看着自己的書,旁邊的小丫鬟又開始張牙舞爪的叫囂着。
聞言,煙淼終是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話本子,眸色清冷的望着那個小丫鬟,一字一句的說道,“聽到了!”
這裡的人爲何如此奇怪,明明就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卻偏偏要問上個好幾遍。
她們兩個如此大的聲音,她耳朵裡又沒有塞上塞子,怎會聽不到呢!
“那你爲何不回答?”
像是完全不屑與煙淼對話一般,許側妃的神色顯得極爲高傲,一直任由身邊的小丫鬟同煙淼語氣不善的說着話。
“她說我膽子大,這本就是事實,我該回答什麼?”雖然不喜歡那位所謂許側妃說話的態度和語氣,但是煙淼卻覺得她說的沒錯。
自己的膽子的確是不小,否則的話,這麼多年一人獨自生活在煙霞山中,怕是早就被嚇死了!
聽聞煙淼如此一說,那小丫鬟卻是不禁一時語塞。
正常來講,煙淼不該是這樣的反應,她或許會被她們嚇得瑟瑟發抖,也可能會被她們激怒從而犯下錯誤,唯獨不該是眼下這般,好像單純的根本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似的。
雖然有些雞同鴨講的感覺,但是煙淼的話卻令許側妃覺得她是在挑釁,頓時便被勾起了滿腔的怒氣。
因爲她嫁給的是三皇子,是以在外人看來,她即便是佔着三皇子側妃的名頭,卻絲毫沒有什麼值得人羨慕的地方。
別的府上或許有一些妻妾之爭,盼望着能夠得到殿下的寵愛,將來得到更加尊貴的身份。
但是在這府上卻是完全相反,府中的女子本就不多,又沒個正妃在,大家爭奪的也不過就是府中中饋之權,至於殿下的寵愛……卻是着實太過虛無縹緲了!
三殿下是如今豐延皇室中最爲不受寵的皇子,或許也不盡然,畢竟還有一個十二皇子。
這兄弟倆均是不得陛下的喜愛,又一直都是大皇子和六皇子的眼中釘,倘或真的是哪一日得罪了那兩家,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到了那個時候,誰與他的關係比較親近,想來便會首當其衝的受害!
正是因此,是以這府中的幾位女子均是不曾爭奪過三殿下的寵愛,畢竟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子,便是得到了他的喜愛又如何!
想到這,許側妃的眼中不禁閃過了一抹強烈的恨意,從前三皇子還是太子的時候,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他,誰知後來他失了勢,家裡反倒是送了她來這府上遭罪,叫她如何不恨!
連三皇子自己都不得別人的在意和敬重了,更何況她們這羣后院的女子。
在外人眼中她便已經成爲了笑話,難道在這府中她也做不得主嘛!
“即便沒什麼要說的,可見到側妃在此,難道你不該問安行禮嘛!”那小丫鬟接受到許側妃眼神的示意,於是便收斂了心神,趕忙語氣刁鑽的開口呵斥道。
“不該!”聽聞那小丫鬟的話,煙淼卻是連想都沒想就直接回道。
她憑什麼要給那勞什子的側妃行禮問安?!
師傅同她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於上可拜蒼天大地,於下可拜祖宗父母,雖她是一名女子,但這其中的道理卻是一樣的。
眼前這人既不是皇天后土,也不是血脈之親,她爲何要拜!
聽着煙淼如此乾脆利落的一聲回答,許側妃險些沒有被氣的跳腳。
“你……你……好大的膽子!”
聞言,煙淼的眼中不禁閃過了一抹疑惑。
這句話……她方纔是不是說過了?
“你原是記性不好嗎?”否則不過方纔說過的話,怎地這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是忘了!
原本煙淼沒有開口的時候,許側妃和她身邊的丫鬟還只當她終於是震懾住了她,可是誰知一聽聞這話,只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竟然說她記性不好,難道是在嘲諷她已經老了嗎?!
“來人!給我掌嘴!”
話音方落,便只見從外面走進來兩個膀大腰圓的老嬤嬤,一臉的凶神惡煞之相,倘或不是看着她們的穿着打扮,煙淼甚至都沒有看出這兩人竟是女的。
看着她們滿臉不懷好意的走向自己,煙淼卻是依舊紋絲不動的坐在椅子上,單單是架勢上就已經贏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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