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夏兒欣喜答應,“還是常侍衛考慮得周到,現下這麼多人,被發現了不好。”
說完,她還嬌羞地看了常安一眼,然後捂着臉跑開了。
常安忍住一巴掌拍死夏兒的衝動,捂着心口離開。
沈雲纖正在院子裡悠閒地曬着太陽,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看到常安一臉沉痛地捂着胸口進來了。
她忍俊不禁,看着常安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她可不知道常安還有心絞痛這樣一類的病,可看他捂着胸口的樣子,還真像是心口痛。
“王妃,你得補償我。我爲了配合你,犧牲色相,被噁心得快吐了。”常安抱怨道。要不是他逃得快,他真沒信心憋的住。
犧牲色相?沈雲纖聽的雲裡霧裡的,他怎麼犧牲色相了?
看常安這幅難過的樣子,沈雲纖算是相信了他口中的噁心的想要吐了。
“到底怎麼回事,說吧。”她知道常安之所以找她,一是爲了邀功,而是爲了訴苦。
“就是那個夏兒,長得奇醜無比還妄想勾引爺的女人。你是沒有看見啊,她竟然還給爺拋媚眼。
哎喲,我的心臟,我的眼睛,真的受不了要死了。來來來,快讓我多看兩眼,洗洗眼睛。”常安誇張地叫道。
他一邊說,一邊盯着沈雲纖。他想的很簡單,只是想看一看沈雲纖的花容月貌,好抹去他心裡的陰影。
可在旁人看來就沒這麼簡單了,沈雲纖還好,她知道常安沒什麼惡意。自從上一次誤會解開後,她就知道常安對她沒什麼心思。
綠竹卻不這樣想,她睜大眼睛瞪着常安,把手裡的茶水重重地放在常安面前,幾滴茶漬濺在常安的衣服上。
常安愕然,沈雲纖撲哧一笑,饒有興致地看着常安。
“咳咳,王妃我沒有別的意思啊,我只是單純想瞻仰一下您的美貌,我實在是被夏兒噁心到了。”常安解釋道。
他話是看着沈雲纖說的,卻是向着綠竹解釋的。
沒辦法,在人家屋檐下喝茶,不得不低頭吶!
“嗯,我沒意見。”沈雲纖笑着道。
常安擡頭看着綠竹,“綠竹姑娘,王妃都沒意見了,你看你還有什麼意見沒有。”
綠竹不拿正眼瞧他,只是說道:“奴婢只是一介奴婢,王妃的意思就是奴婢的意思,常侍衛不必在意奴婢的想法。”
她是在告訴常安,叫他認清他的身份,他是一個侍衛,他的行爲舉止應該遵循侍衛的身份。
“嗯,只要了綠竹你不給我擺臉色就好。”常安看着沈雲纖道。
沈雲纖斜了他一眼,別以爲她不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在說她管不住婢女,主子還沒說什麼,她一個婢女竟然敢擺臉色。
不過,她的婢女由她來管,常安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纔沒對綠竹的事指手畫腳。
“綠竹,道歉。”沈雲纖道。
她雖然喜歡綠竹,也尊重她。因爲綠竹對她忠心耿耿,所以她不會害她們。不僅是綠竹,她身邊的其他丫鬟都是一樣的。
但是,她尊重她們不代表她們可以肆意而爲。
在常安面前還好,要是以後參加宮宴或者是其他宴會,綠竹也是這樣每個分寸,丟臉的是她。
所以,她有必要讓綠竹明白這個道理。
綠竹見王妃真的不開心了,才意識道她犯了什麼錯誤。她只是一個婢女,而常安雖然是侍衛,但卻得到王妃的另眼相待。
王妃將常安看做客人,並沒有討厭常安的行爲。可她卻做了超過本分的事,她雖然看不慣常安的做法,可也不應該那樣做。
王妃讓她道歉,代表還沒有放棄她。綠竹連忙揚起笑臉,對着常安道:“常侍衛莫怪,奴婢着實爲你的遭遇難過,一時情緒失控了,都是奴婢的錯。”
沈雲纖得意地看着常安,那雙靈動的眼睛透着得意,似乎在說:看吧,本王妃的丫鬟就是聰明。
綠竹以爲常安會因爲她的道歉而得意忘形,沒想到常安只是擡手讓她起來,說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多謝常侍衛。”她笑得明媚。綠竹這才意識到她和常安的差距。
常安可以在言語中不留痕跡地提醒沈雲纖,綠竹的行爲不當,並且能容忍綠竹對他的不尊重。
“說說你今天到底做了什麼好事吧!”沈雲纖道。
常安這人她瞭解得很,若是真的吃了虧,他不找回場子是不會把這麼丟臉的事情拿出去說的。
常安立刻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樣子,“其實就是那夏兒來找我,我將計就計,讓她幫我去罵將軍府的侍衛。
只不過她罵完那些人之後纏着爺不放,還要爺今天晚上去見她,說有什麼事要和爺說。
她還裝可憐,你是沒看見,就她那個樣子,還裝可憐,真是噁心人,我這才逃出來了。”
沈雲纖大概瞭解了基本情況,應該是夏兒被她從這裡趕走了之後,春兒又跟她說了什麼。
“你們約了什麼時候見面?”沈雲纖問道。
“大概在辰時前後。”常安道。
“這倒是個好時間。”沈雲纖道。正所謂月黑風高夜,方便辦事嘛。
“你確定你能控制得了她?”沈雲纖有些不放心,畢竟夏兒現在的樣子,不可不防。
“放心,她和你有再大的深仇大恨也抵不過她是一個女人,並且是一個愛慕虛榮愚蠢至極的女人。
我不過拿了一錠金子給她,說了幾句她穿的不好的話,她就上鉤了。不過,她肯定以爲我被她勾引了。”說起這個常安就渾身不舒服。
雖然他並沒有相信夏兒的鬼話,但他一想到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存在於夏兒的腦海,他就爲自己難過。
沈雲纖……
一錠金子啊!
她吞了一口口水,像看稀奇一樣看着常安。這人知不知道一錠金子意味着什麼?看他說得雲淡風輕那樣。
沈雲纖敢保證,這人一定沒有金錢概念。罪過呀罪過,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一錠金子能夠普通人活一輩子了,夏兒能不動心嗎?
可是,金子是人家的,她能夠說什麼呢?
“好就好,你自己看着辦就成,我相信你。”沈雲纖道。
既然常安說有把握,她就不必擔心。對於常安,這點兒信心她還是有的。
夏兒一臉笑意地跑回了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藏在櫃子裡的那錠金子。
她身上的衣服是用她存的銀子買的,她都已經有金子了,就不用節省了。
她重新將金子藏好,想着是不是要去看一眼春兒,把現在的情況說給春兒,好進行下一步計劃。
對於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同時穩住沈雲纖和春兒。她要把這兩邊的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
她來到春兒的房間,這裡大不如從前。
“春兒姐姐,你在嗎?”夏兒吼道。
“我在,進來吧。”聲音從一間關着的房間傳來。
夏兒有些害怕,她走到門前,下定決心推開房間。
在推開房門那一剎那,一股子難聞的藥味飄散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看見春兒正在鏡子前塗什麼東西。
“春兒姐姐,你這是在幹什麼?”夏兒問道。
春兒笑了笑,看起來心情不錯,“這可是好東西,沒準兒能治好我臉上的傷呢。”
夏兒看那罐子裡的東西黑乎乎的,有的地方還透着紅色,味道也含有一股子血腥,令人作嘔。
“妹妹不要害怕,姐姐第一次看見這東西也覺得噁心,可是大夫保證說一定有效。
我就死馬當活馬醫了,反正臉都毀了,再壞能壞到什麼程度呢?其實這東西塗在臉上還挺舒服的。”春兒一邊說一邊往臉上塗抹。
其實這藥是沈邊派人送來的,那人說這藥一定能治好她臉上的傷。條件只有一個,毀了沈雲纖。
她本來就不打算放過沈雲纖的,如此一來豈不是正好麼?
她之所以瞞着夏兒,是因爲她並不相信夏兒。夏兒雖然和她一樣都想害沈雲纖,但她總覺得夏兒有什麼事瞞着她。
夏兒心想,她的臉都傷成那個樣子了,真的能治好嗎?
“那妹妹先恭喜姐姐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姐姐若是能恢復容貌,那你一定能捲土重來。”夏兒裝作興奮道。
她其實一點兒也不想春兒恢復容貌,因爲她不想再屈居於春兒之下。
“有什麼好恭喜的,能不能恢復還說不定呢。對了,妹妹你賴找我有什麼事嗎?”春兒笑着問道。
夏兒看着她的笑,覺得恐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嗯,妹妹也有一件好事要跟姐姐分享。
今天早上妹妹見着常侍衛了,果如姐姐所料,妹妹只是略施了一些小手段他就上鉤了……”
她把如何跟常安相遇,爲了取得常安的信任,又是如何如何做的一一說了出來。只是,她自動地生氣了金子的事。
春兒聽完,大笑道:“哈哈,是個好消息,看來我們的仇可以報了。”
聽夏兒的意思,常安應該很好把控,並且常安對沈雲纖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忠心。
她哪裡知道這一切都是常安裝給夏兒看的,她更不會知道沈雲纖私底下對九皇子府的下人和侍衛有多好。
“對啊,我們一定可以報仇的!”夏兒眼睛裡閃出光芒,一種惡毒的光芒。
只可惜,理想是豐滿的,而現實確實骨感的。在她們自以爲是的同時,一張大網正逐漸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