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舒很快的低下了頭掩飾住自己臉上的神色,可是站在她身旁的綠竹還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兒。
雲舒姐姐是在緊張什麼嗎?!
自從她們相識至如今,綠竹好像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雲舒,以往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能夠坦然處之,絕不會露出今日這般神色。
可是綠竹哪裡知道雲舒心中的震撼和無措,她如今最是見不得的人,便是鄭蕭然!
似是唯恐被其認出似的,雲舒深深的低着頭,寧願被一旁的綠竹察覺到她的異樣也不敢輕易擡起頭來。
而廳中的人均是因着鄭蕭然的一句話而轉頭看向他,倒是無人注意到雲舒的不對勁兒。
“鄭公子所言極是,在下也是這般認爲。”
“嗯,是呀、是呀!”
衆人一聽鄭蕭然這話,便紛紛開始附和,言辭之間充滿了奉承和迎合的意思。
鄭蕭然雖不是撫遠侯府的世子,但他卻是侯府大房最小的一位公子,素來最得那府上老太君的喜歡,這地位自然是不一樣。
說起來,這位小公子也是少年英雄,年紀輕輕便開始征戰疆場,戰績皆是不凡。
雖然比不得靖安王那般戰功累累,但在同齡人的這些世家公子當中,已經算是佼佼者了。
加之他素來爲人品格高尚,從不尋花臥柳,是以在豐鄰城中倒是頗受好評。
原本這樣一位前程似錦的少年郎應當壯志滿懷的得到陛下的重用纔對,可早前不知他是因爲何事,竟然觸怒了陛下,便因此將他貶去了永安之地,至今方纔回還。
“難得鄭公子都開了口,可見惜瑤的確品貌不凡,六皇兄素來愛才,今日也該惜才纔對。”說着話,夜傾睿含笑的望着夜傾昱,似是想要看他到底要如何回答。
其實在場之人皆明白,今日夜傾昱若是收下了這個名喚惜瑤的女子,便等於是被夜傾睿安插了眼線在他的府中,可若是不應承下來的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倒是不好看。
就在連衆人都感到萬分爲難的時候,不料夜傾昱竟忽然含笑說道,“既然如此,爲兄便多謝七弟的美意了。”
說完,便吩咐一旁的下人將惜瑤帶了下去,這事兒方纔算是有了一個了結。
而夜傾瑄沉默無語的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眸中不覺閃過一抹笑意。
因着有夜傾睿在前面開了頭,是以接下來衆人便接二連三的開始奉上自己的賀禮。
旁的人倒也罷了,只是這皇子府中的各位主子倒是讓衆人有些好奇,不知她們爲了爭寵會送些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給殿下。
衛菡作爲皇子妃,自然該是她最先進獻賀禮的,但是當她命雲舒將親手所繪的那幅畫展現在衆人眼前的時候,她的臉色頓時便一僵。
這是……
這是什麼?!
不止是衛菡,就連她身邊的綠竹也驚詫不已。
這根本不是皇子妃之前畫的那幅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見畫中畫的是一名男子,身着石青色寶相花緙絲錦袍,長身玉立站在一棵柳樹之下,他微側着臉,低垂的柳條半遮住了他的面容,讓人看得不甚清楚。
雖然只有一個背影,但是卻已然可見滿身風姿。
這畫無論是從意境、構圖、着色均可見畫技高超,可唯一令人感到疑惑的便是,這畫中之人是六殿下嗎?
畢竟畫中的男子只有一個背影,就連面容也只是一個側臉,你說他是六殿下,那他便是六殿下,可若說他不是六殿下,那他便不是。
這樣一想,衆人看向衛菡的眼中便充滿了探究和玩味。
今日乃是六殿下的生辰,六皇子妃畫這樣一幅畫究竟是何意呢?
而衆人眼見衛菡臉上明顯震驚的神情,心中也不禁變得疑惑不已。
皇子妃這是什麼神色,難道她自己也意識到這畫的不對勁兒了?!
“這畫中的人,怎地有些大皇兄的感覺……”
忽然!
就在衆人都沉默無語的時候,卻只聽聞八皇子夜傾漓的聲音滿含疑惑的響起,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放肆,不可胡言亂語!”聽聞夜傾漓的話,夜傾瑄趕忙狀似斥責的喝道。
“是臣弟酒後失言了!”
儘管夜傾漓已經趕快將話圓了回來,可是衆人聽聞他如此一說,心中也不免覺得有些道理。
朝中的人誰不知道,六殿下素來便極喜愛身着寶藍色,卻是從未見過他穿石青色的錦衣繡袍,反倒是大殿下常穿這顏色的服飾,倒是也難怪八殿下會如此言說。
想到這,廳中之人不由得轉頭看向上首坐着的那夫妻二人,只見一人脣邊依舊含笑,似是並未有任何的異常,而另外一人則是面色慘白,神思不屬。
見狀,衆人的心中卻忽然冒出了一個震驚的想法,心中不覺猜測這六皇子妃不會畫的就是大殿下吧?!
畢竟他們二人本是表兄妹,自小便相識,而且早前六皇子妃沒有嫁給六皇子的時候,豐鄰城中對於兩人之間的婚事也是多有傳言,若不是後來錦鄉侯在中間橫插了一手,只怕這大皇子妃的位置就是衛菡的了。
雲舒看着衛菡瞪向自己的目光,再不着痕跡的四下打量了一下府中其他人的神色,方纔依舊神色不變的站在那。
畫被人掉包了!
從衛菡早前準備好這幅畫開始,雲舒恐會出現什麼紕漏,這幅畫便一直放在她的手上,並未讓任何人接觸到。
不過眼下發生了如此大的意外,首當其衝被懷疑的人可不就是她!
“這不是我畫的!”眼見廳中之人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衛菡趕忙朝着夜傾昱大聲解釋道。
可是她不說話不要緊,這一說話卻反倒令夜傾昱臉色一沉,脣邊的笑容也變淡了幾分。
而云舒聞言,眸光也不覺一暗,心道不好!
眼下這個時候,衛菡便不該胡亂開口才是。
“殿下,這並不是我原來畫的那幅畫,這畫……”
“你給本殿閉嘴!”夜傾昱微微轉頭望着衛菡,聲音壓得很低,語氣中充滿了不悅的威脅之意,可是他的臉上卻依舊掛着平日邪魅的笑容,倒是讓衆人察覺不到什麼異常。
聞言,衛菡到了嘴邊的話卻又生生止住,望着夜傾昱異常幽暗的眼眸,她的心中忽然就覺得有一絲懼意,這是以往從來不會發生的事情。
“六皇子妃這畫兒當真是不錯,我原本也想爲殿下繪一幅他的畫像,只是卻難繪其神韻。”袁瑋琴的話中似是帶着一絲遺憾,眼中也好似略帶愧疚的望向了身邊的夜傾瑄。
“你什麼意思?!”
一聽這話,衛菡頓時便火了。
她都說了這畫不是她畫的那幅,袁瑋琴分明既是故意誤導衆人。
“我何曾說了什麼,不過是看到你將六皇弟畫的這般傳神,是以一時有感而發罷了。”像是根本沒有看到衛菡發怒的樣子一般,袁瑋琴依舊含笑的朝她說道。
“你……”
“難道是我理解錯了,這畫中之人原不是六皇弟?!”
“你少在那含血噴人,這畫中的人根本就不是表哥!”
衛菡這話一出,廳中衆人的心中頓時一驚,隨後望向她的目光中也充滿了驚詫。
六皇子妃這是不打自招了嗎?!
大皇子妃說的明明是六皇子,隻言片語未曾提到大殿下,可是爲何她自己會主動提及,這不是心虛是什麼!
而且……
這一聲“表哥”也是耐人尋味,若是放在六皇子妃還未出閣的時候,那自然喚什麼都使得,可是眼下這種情況,這樣親暱的字眼兒還是不應該出現纔好。
果然!
夜傾昱聽聞衛菡的話,臉上的笑容終是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冰寒之色。
而與此同時,衛菡像是也終於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兒,慌亂之下她連忙朝着夜傾昱解釋道,“殿下,這畫臣妾一直交由雲舒保管,定然是那丫頭害我,是以才故意將畫給換了!”
一邊說着,衛菡的眼中還充滿威脅的瞪着雲舒,似是警告她要應承下這件事來。
見狀,雲舒神色不變的微微低下了頭,就在衆人以爲她會死命辯解的時候,不料她竟直接開口認了下來,“啓稟殿下,這畫兒的確是奴婢換的!”
話落,衆人不覺心下驚詫,也好奇這六殿下究竟最終會如何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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