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風來的晚,但是皇上病重的消息卻像是春風裡的野草一般,在每一個人生活的圈子裡瘋長。
連續二十多天的罷朝,讓皇后和太子極力的否認變成了無力的掙扎。
好像是暴風雨前的海面,到處都是蠢蠢欲動的暗涌。
六王爺左慎思帶兵悄悄帶兵從邊關趕回來的消息也不知爲何不脛而走,頓時讓整個朝堂上下惶恐不安。
左慎纓因爲嫡子的緣故被左邵選爲太子,但是這並不代表,整個楚國都是持支持意見。
皇長子左慎棋爲人謙恭有禮,以仁愛著稱。
端王爺禮賢下士,清廉高潔。
六王爺左慎思卻是英勇過人,從十六歲以來便開始帶軍打仗,立下赫赫軍工。
如今實際上能夠與左慎纓抗衡的實際上就是左慎思,他的實力甚至於已經超過了太子。
左慎纓因爲一開始就被選爲皇位繼承人,所以,反倒自小養在深宮,並未曾出去見過真正的江山。
雖然能力也不弱,但是卻也並未見十分出衆,其所依賴的其實就只有朝堂上那一幫忠誠之臣,外面那一羣效國之將。
而在這所有的支持力量當中,又屬相國葉少君的勢力最爲強大,葉家兩朝爲相,且與端王爺爲姻親關係,又與狨國結爲實際上的親家關係。
相國葉少君雖然年青,但是自小受自己父親老相國的培養,與朝堂上大多數官員關係要好,門下更是養有不少優秀門客。
這一點也是左慎思最爲忌憚的一點。
但是如今讓左慎纓和慕容娣擔憂的是,探聽左慎思動靜的探子,不知爲何一夜間全部沒有了消息,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其實不用說都知道,自然是被發現了,丟了性命。
如此一來,根本就沒有辦法知道對方的動向,這邊想要防衛卻也是困難。
左慎纓並沒有實際的兵權,唯一可以調動的就只有維護京城治安的羽林軍,皇宮的禁衛軍。
其他的軍隊有五分之二在左慎思的手裡,而其他的則分散在不
同的將軍手裡,這些將軍都只受命於左邵,如今左邵尚未駕崩,左慎纓根本沒有權利接手這些軍隊。
“如何?”
這些天不光是左慎纓急得不見人影,就是顧芷依也是十分的忐忑,這件事情不是小事,一個不好,損傷國體也是有可能。
她要的不光是左慎纓順利繼位,還有更重要的是,要保住一個強大的楚國,只有楚國強大,纔有力量與韓國對抗。
不用想也知道,此時韓國定然也是得到了消息,依照蕭凌風的個性,趁人之危,絕對是一個機會,只怕此時在正虎視眈眈着。
“正在查,放心吧!很快就會有消息的。”爾嵐這幾天忙着與暗痕的人交換消息,臉色也有些憔悴。
想了想,顧芷依道:“如今皇上病重,被召進宮侍疾的除了太子和王爺,還有太子妃和各個王妃,但是我是沒有資格進宮的,不過如今太子妃身體抱恙,由我替她去應當問題不大。”
說着即刻讓蕊兒前去邀約閣請求,自己收拾東西準備進宮。
這一晚睡得正是不踏實,突然間聽到窗戶聲響,猛然間睜開眼睛,還來不及喊人,喉嚨就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掐住了。
顧芷依在黑暗中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只是從外面透進來的光線裡隱隱地看出是個男子的身影,卻看不清是誰。
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個人,這越發的讓她感到驚疑。
到底是誰,要這麼制她於死地?
但是容不了她想太多,脖子上的這隻手的力氣越來越大,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而微弱,想要呼喊卻不能夠。
而自己的雙手和四肢根本就碰不到任何東西,無法引起外面爾嵐的注意。
情急之下,擡腿向面前這個人一腳踹過去。
然而讓顧芷依覺得頭皮發麻的是,這個男人的身子卻突然間像是平移了一般,她離得這麼近,卻根本就踢不到他,反而被他點上了穴道。
更讓她感到恐怖的是,這個男人的手冷的不像是一個人,而且
無論她怎麼動彈依舊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
這是第二次被人這樣掐着喉嚨,第一次是蕭凌風,第二次就是這個男人了。
但是蕭凌風那一次,讓顧芷依感覺到的是滿滿的憤怒,要將她燒死。
這個男人讓她感覺到的卻是從地獄裡吹上來的寒風,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吹散,剝皮拆骨。
由他帶來的那種未知感更讓顧芷依覺得可怕,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更不知道她是在什麼時候與這個人結上了樑子,不知道爲什麼這個人就這樣想要他的命。
突然門口燈光一閃,但是就像是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立刻就熄滅在黑暗裡。
那是爾嵐,她一定是感覺到了,可是這個男人的武功實在是太厲害了,不過是一揮手之間,爾嵐就已經完全沒有了戰鬥力,癱軟在地上,只能睜着眼睛看着這個方向。
可是在這一閃而逝的燈光中,顧芷依卻看到了面前的男人。
這個讓她覺得恐怖的男人,他的臉猶如在萬年寒冰中挖出來的一般,白的像雪,沒有一絲血氣。
長及地的頭髮卻是銀白色的,在剛剛的燈光中,猶如冰川,可是他的臉卻是年輕得沒有一絲皺紋。
這個人簡直就是從地獄裡出來,專門取人性命的。
已經來不及多想了,顧芷依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耳朵裡開始出現幻聽,各種各樣紛雜的聲音,像是從靈魂的深處冒出頭來,在她的心裡叫囂着。
原本在黑暗裡看不到任何東西的眼睛也開始出現白茫茫的一片視野,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世界。
其實她真的好想問一句,你究竟是誰?
爲什麼這個時候突然間出現,沒有理由的就要取她性命。
但是似乎她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幾乎都可以聽得到死神走向她的腳步聲。
“師父!”朦朧間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喉嚨似乎得到了釋放,又好像沒有。
只是意識卻沒有辦法再清醒,她死了沒有,她不知道。
ps:還有一章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