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東一戰給新四軍赴延安學習幹部隊造成重大犧牲,也給人們留下了很思考。濱海軍區副司令林飛虎就沉默了幾天,就連陸小四都感覺到他明顯的有變化了。
落後就要捱打!
這是以前有人總結的經驗!
要想改變落後捱打的被動局面,那就只能自己發展壯大,只有國家富強了,才能擺脫這種被動的局面!
國破山河在!何時能把侵略趕走,重建一個富強的國度啊!儘管這不是林飛虎這種層面的指揮員能左右的,他還是在思考着。
過去戰鬥的日子歷歷在目,陸地上,日軍有坦克,有裝甲車,有重炮。如果說能夠憑藉靈活多變的戰術和英勇無畏的戰鬥精神能夠和日軍抗衡的話,那麼來自空中的威脅始終射擊林飛虎的一塊心病。
空軍,我們什麼時候能夠有自己的飛機啊?儘管他知道遠在重慶的蔣委員長的空軍,在美國人的幫助下還在苦苦堅持,可是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這麼大的國土上掌握制空權。何況這些遠離西南的淪陷區,只能看着空中的飛機嘆息。
除了空中的威脅,這次林飛虎又切身感受到了無奈,那就是海上的威脅。實際上來自海上的威脅林飛虎早就有體會,在他堅守孫家山的時候,那些從軍艦上發射的炮彈不止一次的落在他的陣地上,現在想起來他還心有餘悸。只是後來一直遠離海邊在陸地上和鬼子作戰,海上的威脅好像沒有原來那麼重要了。
這次海戰又勾起了他內心的傷痛,讓他久久的不能自己。
落後就要捱打!什麼時候咱們能有自己強大的空軍和海軍啊?
把鬼子趕出中國去,重建破碎的河山,重建強大的國防!這是林飛虎的心願,也是無數的革命戰士的心願!
然而,林飛虎煩心的事情遠遠不止這些,新近發生的一件事更是讓他頭疼。
在雲臺山一帶,敵我雙方的戰鬥還在繼續。鬼子似乎並不知道他們在海上打死了了新四軍的兩個高級幹部,仍然伺機向守在雲臺山兩側的八路軍發起進攻。
就在昨天的一場戰鬥中,一分區的一個連抵擋住了鬼子的進攻,一直戰鬥到天黑才擺脫了鬼子的追擊。又累又餓的戰士們退到了一個小村莊,可是這裡的老百姓已經都躲進了山裡,整個村子連個人影都找不到。無奈之下,連長命令戰士們扒開了老百姓的地窖,把裡面的紅薯挖出來充飢。
按說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只要事後補上這一部分損失,彌補一部分錢給人家就可以了。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戶人家不依不饒,堅持認爲是這個連長破壞了抗戰,帶領手下公開搶劫老百姓的財物。
本來這事情鬧到了孫濟海那裡,已經讓他氣得不行了。不知道這麼的,這家人居然不知道通過了怎麼渠道,居然把狀告到了濱海軍區司令部,一直告到了林飛虎面前。
這下子孫濟海就算是有心想護着連長也不行了,現在有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他們,想知道八路軍究竟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因爲就在這件事發生的前幾天,濱海軍區政治部的宣傳人員還在這個村子發表過演講,說八路軍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動老百姓的一針一線,八路軍始終把老百姓的利益看得高於一切,絕不會做損害老百姓利益的事情。
孫濟海甚至暗中派人調查了這戶人家的底細,知道這家姓李的人其實是贛城僞軍頭子李鳳河的一個本家,只是還沒有查到他是否有通敵的嫌疑。似乎這裡面有什麼陰謀,然而誰都沒有抓到把柄。
哪怕是有一個村子的老百姓勸道這個叫李三疙瘩的人,他還是不依不饒。其實他能夠咬住的理由只有一句話,“八路軍不動老百姓的一針一線!”
沒有經過同意私自動老百姓的東西,那就是搶劫。
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老百姓的隊伍,保護着老百姓的利益。八路軍怎麼能搶老百姓的東西呢?那和土匪還有那些漢奸有什麼區別?
看似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卻把林飛虎和他的戰士們逼得沒有了退路。那個叫做王喜朝的連長已經被孫濟海關押了,就等着軍區做最後的決定。不管怎麼處置,實際上林飛虎都非常的被動。
他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既恨那個連長違反了紀律,又氣那個叫做李三疙瘩的人爲什麼咬住這一點不放。不就是一些紅薯麼,有必要鬧得這麼大的動靜嗎?
當他趕到一分區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尤其是知道李三疙瘩可能的背景之後,不禁沉默不語了。八路軍的名聲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來的,這是在經過無數次的戰鬥和長久的堅持以後積累起來的。現在日僞頑軍在和八路軍爭奪民心,要是讓這件小事影響到了八路軍的形象,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林飛虎沒有去向那個叫李三疙瘩的人解釋什麼,其實他不需要解釋,也不能解釋。現在好像除了按照紀律懲罰王喜朝之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一個不容爭辯的事實就是,王喜朝的確下令挖開了地窖,這本身就違反了紀律。
一切的理由和辯解都是那樣的無力,越辯解反而會讓人對八路軍處置這件事的誠意產生懷疑。誰都知道,並不是所有的老百姓都是從心裡一心一意支持八路軍的,尤其是像這個游擊區的村子。處置好了,這些老百姓可能會對八路軍言必信行必果的舉動有所感觸,一心一意的跟着八路軍走。要是處置不好,就有可能把他們推向敵人的懷抱,造成意想不到的壞影響。
當林飛虎看到那個黑瘦的胳膊上還纏着繃帶的連長的時候,心頭的怨氣一下子就飛到了九霄雲外,甚至開始心疼起來。
王喜朝本來對於這個進來的中年人一點都不認識,實際上他只認識自己的營長,就是團長錢員外在他的眼裡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當他被綁起來送到軍分區司令部,得知那個要處置他的人是軍分區司令的時候,當時就急得差點撞牆自盡。
這個從戰場上倖存下來的連長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看似走投無路的無奈之舉,給整個隊伍帶來了怎樣大的麻煩。如果再給他選擇一次的機會的話,特有可能寧願在戰場上被鬼子打死,或者是餓死在路上,也不會拍板去挖開那個地窖。
然而,沒有如果!現在他是一個犯了嚴重錯誤的犯人,被關押在軍分區的禁閉室裡。王喜朝對於來找他談話的政治部工作人員坦白交代了,說挖開地窖是他一手指揮的。而實際上是他手下的一個排長先挖開的,然而他默認了這種舉動。
當林飛虎進來的時候,王喜朝有了一絲牴觸心理。他不知道這個中年人是軍區的副司令,也不認爲因爲這件事情驚動了軍區的大幹部。實際上要不是關係到政策走向,這種事情也不會傳到林飛虎的耳朵裡。
“你們左一趟的又一趟的煩不煩啊?有那個精力去多打幾個鬼子!”王喜朝看着來人不悅地說道,“老子已經都交代了,這事情就是我拍的板,你們把我崩了以正軍法給老百姓交代吧!”
讓他意外的是,進來的林飛虎並沒有生氣,反而在他的牀沿上坐了下來。林飛虎看着這個一臉不忿的連長,居然笑了一下,然後吐出了一句,“怎麼?你不服氣?”
不知道爲什麼,王喜朝感覺到面前的這個中年人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勢。這種氣勢究竟是什麼他也說不清楚,就是冥冥中感覺這個人值得信任,和其他的那些幹部有點不一樣。
當然他並不害怕,而是盯着林飛虎說了一句,“不服?老子當然不服!可是老子只能服氣,不敢不服!”
林飛虎的眉毛動了一下,他從兜裡掏出了煙盒,擡頭瞅了王喜朝一眼,“要嗎?”
王喜朝看着大前門的煙盒嘴角不禁笑了一下,“呵呵,洋菸啊?給老子來一根!”
他點上煙美美的吸了一口,很久才從鼻孔裡噴出一縷青煙。“好煙啊!你們這些大幹部抽的都是洋菸,怎麼知道我們這些基層人的苦處!”
“這話怎麼講?”林飛虎點上煙問道,“你還有什麼不服氣的話嗎?”
“跟你說有個屁用!”王喜朝不屑地斜了林飛虎一眼,“你們這些機關的幹部怎麼知道我們這些小人物心裡是怎麼想的!算了,跟你說也沒用,你還是他們抓緊把老子崩了吧!省得老子在這裡吃飯還費糧食,你們看着也鬧心!”
林飛虎對於王喜朝的頂撞並不在意,他靜靜地看了一眼,“崩了你能解決什麼問題?再說崩了你你服氣嗎?”
“哼!不服氣又能咋樣?”王喜朝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急眼了,“老子就不明白了。我們天天連肚子都吃不飽,說打仗槍一扛二話不說就上去了。我的很多兄弟都死在了戰場上,我親眼看着他們死在了我的面前。我就搞不明白了,不就是幾個紅薯嗎,要是不吃的話我的兄弟就有可能餓死了,難道我們的命就不如那些人的命值錢?老子們辛辛苦苦的打仗是爲了什麼,還不都是爲了大家都能有口飯吃?”
“服氣?老子真不服!不過已經這樣了,不服氣又有個屁用?”王喜朝嘆道,“老子只恨現在沒有機會再上一次戰場了,老子情願死在鬼子的槍下,也不願意被自己人崩了,太特麼的丟人了!”
林飛虎看着王喜朝一會兒,纔開口說道,“其實你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們八路軍靠的是什麼起家的?還不都是老百姓的支持和鐵一樣的紀律?現在的鬥爭形勢這麼複雜,敵我雙方都在爭地盤,任何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影響到民心所向。你縱容下屬挖開老百姓的地窖,看似就是一些紅薯的小事情,實際上是關係到我軍形象的大問題。”
“實際上盯着這件事不放的不是軍區的幹部,而是那個被你挖開了地窖的人。而在他的背後,是一個村子老百姓的眼睛。這些老百姓誰家沒有三朋四友的,這件事處理的好不好,實際上是關係到我軍的形象,關係到這些老百姓是不是對我軍的政策從心底裡支持!”
林飛虎耐心地和王喜朝分析着這件事的深層次原因,王喜朝一開始還有點不耐煩,聽着聽着就皺起了眉頭,接着吃驚地望着林飛虎。“你是誰?怎麼先前沒有人和我說這些?”
“我是誰不重要!”林飛虎淡然說道,“重要的是你有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我錯了!”王喜朝嘆了口氣說道,“因爲我的失誤,給上級還有我們隊伍帶來了不好的影響,我願意承擔後果。”
“可是我不甘心啊!”王喜朝接着說道,“我不希望自己被處理,這是我一輩子的污點,我情願死在戰場上,請上級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你沒有罪!”林飛虎嘆息道,“只是在不合適的時候幹了一件不合適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寬容你……”
在李三疙瘩的翹首相盼和很多老百姓的關注下,一分區做出了對王喜朝的處理決定。王喜朝因爲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