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攸寧有些訝異,問道:“瑤妹妹?你何時如此看重她了?”
宛湘寧垂眸,又想到方纔宛瑤寧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心內有些酸楚,悶聲道:“我從前,的確是待她不好……”
宛攸寧見狀,便不再問,但見她們姊妹感情日漸濃厚,心裡亦覺得欣喜,道:“此事,並非你我能決定的。母后已對京城中親貴大臣、親王郡王的千金發出了邀請,再過幾日便是花朝節,請她們那天入宮來賞花,下一任月女便會從她們之中選出。”
“那瑤寧可以去參加嗎?”
宛攸寧含笑,道:“自然可以,不僅是她,儷寧、佳寧都會去參加的。”
齊夫人派人來喚鬱青青,說是有事相商,她便戀戀不捨地辭了沈君琰去了。
已近黃昏,沈君琰長身立於案前,想起方纔與鬱青青的談話,又想到被她不停提及的琅華公主,心內不由得微微發熱。今日在宮中所見到的她,與以往大不相同,誰能想到從前明媚鮮豔的大公主,竟也會有如此出水芙蓉一般的時候。
瓠犀發皓齒,雙蛾顰翠眉。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
沈君琰邊想着,順手拿起案上的畫筆,在空白的宣紙上一筆一劃地描起了心中那張清麗的臉龐。
隨後的幾天,宛湘寧一門心思爲宛瑤寧打點花朝節聚會的一切。從頭到腳的首飾和衣裳,她都命人做好,並派瑾蘭和瑾蕙親自帶着宮女一遍遍地往萃靈宮裡送。
馮昭儀一向不受寵,在宮中沒有甚麼分量,待女兒也並不親厚。因此,宛瑤寧出生後,雖也有教養嬤嬤被指派去萃靈宮教她禮儀舉止,嬤嬤們卻並不上心,得過且過,就連識文斷字,都是一向與她親厚的宛鍾寧教的。宛湘寧知曉後,又將毓琇宮中的教養嬤嬤派去了萃靈宮教授她禮儀規矩,到花朝之期,不敢說將她教的儀態萬千,最起碼要落落大方纔好。
如此一來,不僅馮昭儀誠惶誠恐,整個宮中都曉得宛湘寧對宛瑤寧竟如此上心。
乾德帝與皇后聽聞後,對愛女的變化雖然詫異,更多的卻是欣喜,明裡暗裡又給了她許多賞賜。而宛湘寧收到賞賜後,落落大方地謝了恩,待高公公離去後,便即刻命人將其中的首飾玉器一件不落的送去了萃靈宮宛瑤寧的寢宮內。
春到花朝染碧叢,枝梢剪綵嫋東風。蒸霞五色飛晴塢,畫閣開尊助賞紅。
花朝節如期而至,百花爭望之時,最堪遊賞。
京城親貴千金們盛裝打扮,誥命夫人們按品級大妝,乘轎至西華門,由侯在門外的內監引領步行入宮,先至皇后所居坤月宮行大禮參拜,而後再由內監引至御花園賞花。
千金貴女們均知此行的目的,從前琅華公主受寵,月女一位一直由其擔任。而如今,公主出閣在即,本以爲月女定是由其他公主接任,卻不想皇后格外恩厚,竟給了她們如此一個大好的機會。以月女之尊爲國祈福,且不說是光耀門楣的恩典,就連將來議親時夫家也是格外看重,若是命再好一些,嫁入皇家配個皇子、世子,那都是無上的尊榮了。
因此,在賞花時,她們自然謹言慎行,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走一步路,就怕一時不慎失掉了這大好的機會。
“皇后娘娘駕到!琅華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