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墨早就知道,這個陰晴不定,囂張跋扈的公主不會如此好說話,最後這句話,纔是她心中所想吧。
她這是篤定他不會動手?那他偏不讓她如願。
祁淮墨拿過長鞭,剛剛還軟弱可欺的男人,在拿過鞭子後,眼神伶俐,臉色篤定,不過一瞬間,擡起手臂,鞭子就重重的落在了程力先身上。
程力先沒想到祁淮墨會動手,突然一鞭子下來,疼得他又喊又叫,“你這個慫包,你居然敢打本皇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程力先跳着腳,就要去搶鞭子。祁淮墨下手越來越快,越來越狠,逼得程力先,瞬間忘記了要做的事情,在原地來回蹦躂。
其他質子原本躍躍欲試,可是現在看到程力先這般,立刻灰溜溜躲去了旁邊。
“程力先,若是你依舊不會好好說話,那本公主,不介意教教你規矩。”
若是到現在,程力先還沒看出公主是在袒護這個慫包,他就白活了,程力先壓下不甘心,渾身疼痛之下,開始求饒。
“公主饒命,本皇子……知錯了,真的知錯了,剛纔都是本皇子胡說八道,還請公主,莫要與本皇子一般計較。”
姜纓不爲所動,“程少君小小年紀,腦子怎麼如此不好使,連自己得罪了誰都不知道?怪不得被人鞭笞。”
程力先難得聰慧一次,不情不願地看向祁淮墨。
“祁少君,剛纔我是胡言亂語的,你打也打了,此事就算了了吧。”
程力先雖然是質子,卻沒受過什麼罪,像今日這般被人鞭打,還是第一次,平日裡看着祁淮墨柔柔弱弱,一副沒什麼力氣的樣子,沒想到力道這般大。
要不是他硬撐着,眼下怕是已經趴在地上了。
“祁少君,看在大家同爲質子的份上,手下留情吧。”
程力先晃晃悠悠,眼看着要摔倒之前,祁淮墨停了手,將鞭子還給姜纓後的祁淮墨,又變成了往日那般模樣,彷彿剛纔下手狠辣之人,不是他一般。
祁淮墨站在姜纓旁邊,低着頭,沒人看清此時他的表情,夜色漸濃,姜纓也沒多想,只當他是氣急,這才下手狠辣的。
“你們都跟本公主聽好了,從今往後,祁淮墨便是本公主的人,在這宮裡,誰想找他的麻煩,那就先問問本公主的鞭子。”
姜纓盯着幾位質子,冷笑道,“只要你們不怕死,本公主歡迎你們輪流嘗試。”
幾位質子嚇得連連後退,就是剛纔叫囂得如同鬥雞一般的程力先,現在也蔫巴巴,沒了動靜。
“祁少君,還愣着做什麼,跟本公主回宮。”
祁淮墨沒想到姜纓會說這些話,她這是什麼意思?在幫他,還是又想到了什麼別的花樣來整治自己?
這個女人,陰險毒辣,絕對不會好心幫她的,他肯定另有目的,想起姜纓之前對他做的事情,祁淮墨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宮人將未央宮正殿旁邊的暖閣收拾出來,讓祁淮墨暫住。
下人收拾東西時,姜纓走了進去。
祁淮墨警惕地退後兩步。
姜纓被她的動作氣笑,“你也就敢在本公主面前耍耍性子,若是你將對付本公主這氣性,用在剛纔那些人身上,本公主也不至於要幫你出頭。”
他不過是懶得搭理那些人,何時畏懼了?
他也從未求過她,她大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另外,要說真正欺負他的,整個皇宮裡,也就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了。
“又是這幅軟弱可欺的模樣,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真是丟人。”姜纓嫌棄地說道,“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本公主的人了,往後,誰欺負你,你都可以拿本公主來做靠山,只要弄不出人命,本公主都可以給你擔着。”
姜纓來得突然,離開得也突然,祁淮墨站在原地,從頭到尾,連眼睛都沒有擡一下。
寢殿內,雲姬伺候姜纓梳洗。
“公主真的決定了,要祁少君做尚公主?”
“本公主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目前來看,她最合適。”
“可是他這般軟弱可欺,將來如何能幫得上公主?雲姬覺得祁淮墨不適合公主。”
姜纓冷笑,“誰說本公主要一輩子與他過下去的?”
雲姬驚訝,“公主,你……”
“好了,此事就到這裡,從今往後,無須再提。”
雲姬看着鏡子裡,花樣年華般的公主,一陣心酸,若不是皇帝年幼,外臣虎視眈眈,公主又何必這般委屈自己?
雲姬在心裡暗暗發誓,往後,她要更努力,這樣才能幫上公主。
“祁少君性子軟弱,剛纔本公主雖然當衆警告了那些人,可絕不了好事之人的野心,所以,你派幾個人盯着一些。”
在她沒有爲邵兒坐穩這江山之前,祁淮墨,不能死。
此時,暖閣內,暗衛仔細打量着鳥窩大的暖閣,心裡越想越不舒坦。
“這個姜國公主真是太欺負人了,那能讓公子住這麼小的地方,主子……”暗衛又要舊事重提。
祁淮墨眯着眼,擡起頭,“周光耀現在在何處?”
“啊……”暗衛沒想到祁淮墨會問此事,趕緊說,“已經啓程,在前往邊關的路上了,主子問這個做什麼?”
暗衛突然想起周光耀辱罵主子的事情,連忙說道,“主子可是要報仇,屬下這就去。”
“周光耀既然不喜歡此處,那就別再回來了。”
暗衛停下,“主子的意思,殺了?”
“周光耀怎麼說也是曳涼皇子,殺了,太便宜他了。”對於一個人來說,死,可不是什麼報復。
“手腳砍了,好好活着吧。”
暗衛看着雲淡風輕的祁淮墨嚇得渾身一顫,“屬下這就去辦。”
程力先是個要面子之人,今日被當衆打臉,還傷的這般嚴重,程力先哪裡會輕易嚥下這口怒意。等太醫上藥離去後,程力先便叫來小廝,咬牙切齒,謾罵起祁淮墨。
“都是那個慫包,若非他,本皇子今日也不至於傷成這般,也不知道公主是怎麼想的。那慫包,除了臉長得好看一點,哪一點比得上本皇子?可氣的是,公主居然選他,都不選本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