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姜纓預料的一般,第二天早朝上,有不少官員拿昨日之事,彈苛護國公,上奏與陛下,請求更換秋闈主考官。
“陛下,公主,科舉乃是我朝吸納人才最重要的途徑,萬萬不可被那宵小之輩用銅臭之手玷污,再者,昨日之事,已經令中都城學子人心惶惶了,若是此事不立刻有個決斷,怕是整個姜國學子,都要對朝廷失望了。”
太師站出來提議嚴懲護國公,太師一派黨羽,立刻上前複議。
姜纓神色平靜地看了太師一眼,而後看向護國公,“對於太師說的這些,護國公可有什麼想說的?”
護國公站出來行禮,“陛下,公主,老臣冤枉。”
“護國公,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不成?”太師冷哼一聲,看向大殿之下,“還請陛下,公主聖裁。”
“太師未免太過獨斷專行了,下官一切罪名,皆是太師在言,證據也是太師呈上去的,現在,下官不過爲自己辯解一二,太師就這般着急,想請聖裁?太師即便是輔佐大臣,可這查案之事,也不歸太師管吧。”
太師沒想到護國公今日居然這般硬氣,眼底劃過一抹不滿。
“你懷疑,本官在陷害你?”太師笑道,“昨日護國公在中都城搞出那般盛況,本官何須害你?”
護國公想起自家夫人做的那些事情,氣得倒吸一口氣,可他心裡更清楚,王氏做的那些事情,皆是被太師算計,眼下太師更是想利用這些,將他擠出主考官的位置,他若拱手相讓,勢必會讓公主失望,可今日之事,確實對他不利……。
太師沒有理會護國公,扭頭給丞相使了個眼色,自從萬太妃的事情後,丞相便有意疏遠太師,但眼下,護國公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利益面前,丞相決定暫時將個人恩怨放一放。
“陛下,公主,微臣也以爲,應該重懲護國公,好讓我姜國學子明白朝廷求賢若渴。”
姜纓沒想到丞相今日會站出來幫太師,不會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其中利弊,再次擡頭,嘴角的冷意深了幾分,“那依衆愛卿之間,此事本公主應該如何處置?”
太師聞言,心中一喜,“以微臣之見,應當將護國公立刻打入大牢,由三法司聯手調查此事。”
丞相複議。
姜纓皺眉,“護國公乃是這一次秋闈的主考官,秋闈在即,將他押入大牢,那秋闈一事,豈不是羣龍無首?”
太師覺得姜纓糊塗,“護國公做出此等糊塗之事,早已不被學子所信任,由他繼續做主考官,可是萬萬不行的。”
“微臣也覺得,經此一事後,護國公不能再做主考官了。”
太師與丞相一唱一和,擺明了今日不將護國公拉下馬誓不罷休,姜纓見狀,臉色沉了幾分,“若是本公主心意已決呢?”
太師與丞相對視一眼,皆沒想到她會如此說話,微楞之後,跪在大殿之上勸說,“公主,真的不可以,您這麼做,會寒了天下學子的心的。”
“還請公主三思。”
文武百官見狀,紛紛跪下附和,“請公主三思。”
姜纓怒極反笑,“到底是本公主該三思,還是你們該好好三思?本公主且問你們,昨日翰軒書局賣的試題,當真是今年秋闈的試題?”
這……官員你看我,我看你,不作聲。
“看來你們還真是都糊塗了,秋闈試題,在開考前三天,纔會議出。那麼本公主再問問你們,眼下離秋闈還有多久?”
這……
“可學子們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呢?”太師神色嚴肅地看向姜纓。
姜纓冷笑,這纔是太師原本的目的吧。
“太師所言極是,秋闈如此重要之事,只讓護國公一人負責,確實有不公允之嫌疑,那就再設一個副手的職務,兩人互相監督其言行,衆愛卿意下如何。”
文武百官紛紛看向太師與丞相。
太師雖然不悅這麼好一個機會也沒有扳倒護國公,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太師點頭後,剛要推薦副手人選,就聽到姜纓說道,“本公主聽說,陸大人當年是以狀元身份入仕的對吧。”
陸宗偉上前行禮,“回稟公主,多年前的事情了,難爲公主還記得。”
“陸大人謙虛了。”姜纓笑着繼續說,“那陸大人,可願意做護國公的副手?”
陸宗偉先是一臉驚訝,而後確定姜纓所言爲真後,趕緊跪下謝恩,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等丞相與太師回過神,一切已經成了定局。
早朝後,太師憤憤不平,“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卻被長公主三言兩語給攪和了,老夫真是沒看出來,長公主還有這等本事。”
丞相擡頭挺胸,目視前方,沒有絲毫要與太師搭話的意思,太師見狀,立刻想起那件事情,“不知道丞相等下可否有時間……”
“最近衙門公務繁忙,下官先行一步。”丞相說完,腳下生風,不一會,丞相府的馬車消失不見。
太師看着這一幕,臉色黝黑。
這個蠢貨,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居然還好意思來他面前耍威風?
“回府。”
未央宮
姜纓坐在桌前慢悠悠喝茶時,昨日被人瘋搶的那份試題找到了出處。
“居然是太師當年科舉之時的試題,真是有意思。”
“公主,這是不是說明,咱們抓住了太師的把柄?”雲姬難得見公主這般開心。
“算是吧,不過,太師可是老狐狸,對付他,我們必須多留幾個心眼。”姜纓將紙條燒了後,起身來到窗前,看着奼紫嫣紅的花園,思量許久後,轉身來到桌案,拿起筆,在白紙上快速寫下兩行字後,將紙張捲起來遞給雲姬,“小心一些,別被人發現了。”
雲姬去後院,從籠子裡抓了一隻信鴿,把紙條塞進竹筒,又把竹筒綁到信鴿腿上後,放了信鴿。
信鴿飛出皇宮,在外面繞了一大圈後,重新飛回未央宮,直奔暖閣。
祁淮墨此時正在調教隋閆,突然聽到窗戶那邊有動靜,扭頭看去,發現是信鴿後,先打暈隋閆,而後起身來到窗前。在看清楚紙條上的內容後,祁淮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