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驚訝這個老頭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他將要去冀州的事情,更驚訝,他居然這般狂傲,“你到底是誰?”
不管是誰,敢擅闖丞相府,他都不會輕饒,“你最好說出一個能讓本官消氣的理由,要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江湖毒醫,程子瀟。”
程子瀟名揚四海,這天下,只怕沒人不知道他的名號,丞相從前也曾想請他來府上做事,奈何此人神出鬼沒,極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蹤,他這才作罷,沒想到,有朝一日,毒醫居然會主動來他府上。
丞相想到冀州之行,再次看向程子瀟時,臉上滿是討好,“原來是程老啊,這邊請,這邊請。”
下午,姜纓在前殿批閱奏摺,臨近傍晚時,姜纓覺得脖子有些酸,打算出去走走,再回來處理公務。
入秋後,一早一晚,已經有了涼意,站在院子裡,陣陣秋風,吹得她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
“祁少君在做什麼?”
他整日待在暖閣,也不嫌悶,卻完全忘記,是她叮囑祁淮墨無事莫要離開未央宮一事。
“奴婢這就去瞧瞧。”雲姬一個下午都待在姜纓身邊,暖閣的事情,她確實不清楚。
“不必了,本公主和你一塊過去吧。”姜纓帶着雲姬過來時,祁淮墨坐在涼亭喝茶,手裡拿着一本書,吹着秋風,一邊喝茶,一邊看書,好是愜意。
再往前瞧,涼亭外,一個太監騎在隋閆身上,一個太監拿着棍子,拼命催促,可憐的隋閆,敢怒不敢言,只能紅着眼眶,儘量加快速度,奈何他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很快沒了力氣。
砰的一聲,隋閆摔在地上,身上的太監也被他帶到地上,太監站起身,對着隋閆就是一通打罵。
“沒用的廢物,還愣着幹嘛?趕緊起來。”
姜纓過來時,剛好看到這一幕。
祁淮墨在暖閣,每日讓人換着花樣折磨隋閆的事情,姜纓早有耳聞,只是從未瞧見過,沒想到,今日居然被她給撞見了。
“公主,救命……”
隋閆看到姜纓,彷彿看到救星一般,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掙扎起身,跑向姜纓,雲姬見狀,趕緊上前阻攔,“放肆,誰允許你靠近長公主了?”
祁淮墨聽到動靜,慢慢擡起頭。
四目相對後,姜纓嫌棄的瞧了隋閆一眼,“你現在是暖閣的人,本公主不方便插手此事。”言下之意便是,祁淮墨想如何折磨他,她都不會插手。
隋閆唯一的希望落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恨意。
若不是姜纓的算計,他何至於落得這個下場?眼下明明知道祁淮墨爲何折磨他,卻見死不救。
“隋閆,你留在祁少君這邊,雖然會受些委屈,卻不會有性命之憂,可是如果你跟了本公主,本公主可就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了。”姜纓提醒他,同樣的事情,她不會手下留情第二次。
隋閆聞言,立刻慫了,顫顫巍巍低下頭,握緊拳頭,裝作不敢模樣。
祁淮墨見姜纓遲遲不過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又見隋閆杵在那邊,一動不動,合上書冊,薄脣微啓,“滾出去,別再這裡礙公主的眼。”
隋閆如臨大赦,行禮後,一瘸一拐離開。
“公主怎麼過來了?”
姜纓來到涼亭,拿過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出來透透氣,順便看看,暖閣這邊新來的管事有沒有陽奉陰違,對你不敬之人。”
上一次,姜纓打罰一院子下人爲祁淮墨出氣一事,早就傳遍了皇宮,若從前,還有人不相信姜纓會護着祁淮墨,經過那件事情之後,宮裡不管是主子奴才,都消停了。
所以眼下,整個暖閣的下人,皆是對祁淮墨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差池。
“多謝公主還記得此事,新來的這些下人,十分懂規矩,本少君很滿意。”
“滿意就好。”
這個話題猝不及防結束後,涼亭安靜下來,祁淮墨明知姜纓從不信他,對他也只是利用,不願與她虛情假意寒暄,見她沒話說後說道,“公主出來也有一會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他這是在趕她離開?姜纓立刻黑了臉,“整個未央宮都是本公主的,本公主想去哪裡,想在哪裡待多久,什麼時候需要聽你的了?”
“本少君並非這個意思。”祁淮墨雖然知道她是在無理取鬧,還是十分認真的解釋。
姜纓見狀,逗弄之心漸起,只見姜纓放下茶杯,起身坐到祁淮墨身邊,然後故意湊上前,眼看着就要靠在祁淮墨懷裡時,祁淮墨終於忍不住,“公主這是做什麼?”
“你那是什麼眼神?本公主只是想看看你在看什麼書而已。”
祁淮墨嘴角微抽,提醒她,“書封在後面。”言下之意,兩人靠的越近,反而越看不清楚。
謊言被拆穿,姜纓非但沒有絲毫窘迫,反而不在意的胡說八道,“你是本公主的駙馬,夫妻之間,靠的近一些怎麼了?再說了,我們之間,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只是稍微靠的近一些而已,你至於這般表情嗎?”
姜纓說着,乾脆扯過他的胳膊,趁着他沒有回過神之前,直接坐到了他大腿上,突如其來的親近,祁淮墨嚇了一大跳。
下意識想推開懷裡的女人,姜纓卻搶先一步,摟住他的脖頸,“你的臉怎麼紅了?”說話間,又看向一旁,“耳朵也紅了,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祁淮墨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一個女子,光天化日之下,這般調戲一個男人,還是她口口聲聲說,只是利用關係的男人,她就這般喜歡羞辱他嗎?
還是她覺得,不管她做什麼,他永遠都不會反抗?
怒意肆起,祁淮墨突然放下書冊,化被動爲主動,將姜纓牢牢抱在懷中,慢慢低頭,湊近她耳邊,他的聲音本就好聽,眼下刻意壓低的聲音,更加撩人。
“既然公主這般迫不及待,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屋辦正事?”
不知道爲何,姜纓聽到這句話後,腦子裡立刻就想起了她與鬼神門門主之間的那些事情,姜纓心虛,推開祁淮墨,重新坐回桌前,祁淮墨見狀,似乎早就料到如此一般,嘲諷的眼神裡,閃過一抹失落。